過去的畫面
,在離死亡最近的地方
有微弱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白奕看不清眼前的場景,卻能感覺到他的惡正在靠近。
「真奇怪,你居然生氣了,白奕。」
罪惡饒有興緻地看著他,白奕抬起頭,他能感覺氣息從斜上方傳來。
地下就是如此潮濕陰暗,暗部本就因此而生,機關轉動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偶爾還有轟鳴聲響起,這聲音在許言感覺上,就是跳動的心臟。
「這聲音,我在舊世紀的實驗室里聽過,本以為那是實驗室的某個儀器,伴隨著爆炸摧毀,沒想到,是在這裡。」
許言不禁說道。
「行吧,談判到此結束了,接下來,我們該說說關於噩夢的事了。」
罪惡按下開關,燈光猛地亮起,亮得猶如白晝,在黑暗中待得久了,便不適應這樣的光線。
白奕眯起眼睛,抬手去擋:
「你想說什麼?」
「有人建議我,要跟噩夢聯手,這樣對付起你來更加方便,可我轉念一想,若是我們合作,來對付噩夢,是不是有意外的效果?」
「你想跟……我?」
白奕有些驚訝。
說來也真是奇妙,明明是從白奕身上剝離的,現在卻說的像是兩個人一樣。
「跟誰都一樣,畢竟,讓噩夢在現世為所欲為,並不是什麼好事,他是沒有成長起來,否則,以夢境作為跳板,連接人類的意識,這樣的未來,比什麼都要恐怖,或許,還是迎來毀滅會好一些。」
罪惡坐在上方,長著另外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辜的人類遭殃,就這樣被他奪去了生命。
白奕需要抬起頭來看他,頭頂的燈刺得扎眼,這裡跟外面不同,充滿了各種現代與科技的感覺,整個空間垂直而下,上面有不同的辦公區域,還有控制整個暗部的樞紐中心。
「當時,舊世紀幾乎挖空了地下,將這塊被所有人遺棄的土地利用起來,複雜的道路通往各個不同職能的區域,用當時最新的科技建立了這裡,後來,隨著時代的不斷進步,這裡現在不斷翻新,才慢慢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之前,白奕還和許言解釋過這些,只是現在,當他看到這些畫面時,才感受到其中的震撼。
許言所看見的舊世紀,只是這龐大組織中的冰山一角。
「考慮得如何?鬼王大人。」
罪惡等待著白奕的回復,另外一個按鈕就在他的另一邊,只要他按下,就會有暗部的處決機器,來代替他完成接下來的計劃。
這是獵殺白奕最好的時機了,就是他那火焰的力量無法取回,讓罪惡感到有些可惜。
至少,不能讓噩夢先得手了。
看著白奕胸口插的小刀,讓他隱隱有些后怕。
上次復活的事他也聽說了,神的詛咒堪比奇迹,只要跟神沾點邊的東西,真是比什麼都要好用,就連生與死也變得普普通通。
「沒什麼好考慮的。」
白奕沉默了這麼久,就是在考慮,要用什麼最合理的辦法,把眼前的玩意解決掉。
思來想去,還是戰鬥最為靠譜。
白奕伸手握住胸口的小刀,在許言還打算聽聽他有何高見的時候,就聽見白奕的聲音說:
「許言,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準備什麼?看好戲嗎?」
許言自然地回應道。
下一秒,有刺痛傳來,懸在頭頂的刀刃動了,有無盡的金色光芒泄出,許言這才明白白奕想要做些什麼。
「不是吧,大哥,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許言大喊道。
可已經來不及了,白奕將小刀拔了出來,金色的紋路像鎖鏈一樣,布滿全身,瞳孔中的血色褪去,逐漸露出原本的黑色。
「你!——」
罪惡氣得從檯子上爬了起來,不過,它也能猜到,白奕這個清冷的性格背後,是難以妥協的倔強。
許言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肩膀,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小刀,無奈地說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話音剛落,整個空間就突然劇烈抖動了起來,許言剛想說,他還沒喊「縛戰」呢,頭頂的轟鳴聲就突然停止。
有詭異的氣息蔓延在空氣中,隱約還能聽見小聲的哀嚎,明亮的白燈瞬間轉成紅色,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看起來,是有人先坐不住了,讓我們猜猜待會是你先死,還是舊世紀的人先闖進來?」
許言抬起頭,看著罪惡的臉逐漸變得鐵青。
暗部已經開始行動起來,有人已經沖了出去,了解警報為什麼會突然響起,只有許言這裡還是維持著短暫的平靜。
「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不是舊世紀呢?」
罪惡轉過頭,惡狠狠地對許言說道。
「那還有誰?能知道這裡的存在,再說,這一副別人要打進來的樣子,只能讓我想到舊世紀。」
許言推測道。
「愚蠢的白痴,這是監測站發出的警報,白奕,我就算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是森林裡的那位有事了。」
「森林裡的那位?」
許言不解,他歪著頭,想要詢問白奕。
「一個人類轉化的半神,也就假面轉移在你身上的那個詛咒,她一直都沒有死,而是沉睡在那個森林沼澤的底部,一直沉睡著。」
白奕在體內解釋道。
這也是暗部另外一項由假面負責的工作,建立監測站,監測這位半神力量的波動。
這是世界上最後一個像神的生物了,甚至連奧羅拉小鎮都沒發現的存在,所以,才會受到舊世紀暗部如此的重視。
當然,能發現半神的存在,也全是假面的功勞。
「半神……..神的詛咒……」
有畫面在許言的腦子裡一閃而過,眾人祭拜的畫面,被扔進泥沼的屍體,還有無數由信仰化做的力量,像星星一樣,飄上夜空。
「我聽到了你的祈求。」
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
許言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在何方,也找不到聲音的來源,只是看著眼前的面具人向自己跪下,無數的祈禱聲傳入耳中,是那樣的真摯。
他俯視著眾人,這場景是如此熟悉,恍惚想起自己曾經,也是這樣篤信著,會有神伸手拯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