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5.死去的鳥兒
“天哪！現場真是太恐怖了，你是沒看到，那都不成人形了。”
“是啊是啊，早知道就不來湊這個熱鬧了，惡心得我晚飯都吃不下。”
“別說了，我又有畫麵了。”
警車的門被打開，鄧梁才剛下車，就聽見耳邊傳來各種各樣的討論聲，這個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嘴裏說著惡心嚇人，也沒看他挪動半毫。
而他的同事則是滿臉愁容，有的蹲在台階上抽煙，有的在一旁嚴肅地討論。
“陳隊，現場什麽情況？”
剛參加完魔術城遊戲的他，還沒來得及沉浸在通關的喜悅中，就接到一通電話，馬不停蹄地趕到案發現場。
這裏是南雙街附近的一棟廢棄的破敗大樓，全市最混亂的廢棄之地。
即使站在門口外麵，都能聞到空氣中的**的腥臭味，再加上環境的惡劣，衝擊著鄧梁的嗅覺。
“受害人，女，具體身份還未確定，根據初步調查來看，應該是二十歲到二十三歲左右的年輕女性，平日裏也沒有人居住，也是報案人路過時，聞到了臭味，走進去才看到了地上的屍塊與血跡。”
“目前排除罪犯是為了錢財謀殺，也排除了情殺。”
鄧梁思考了一會兒，說：
“帶我去看看現場。”
他同事猶豫了一下，向他說道：“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鄧梁點點頭，他跟著警員的指引一路往裏走，從一側樓梯向下，案發現場是這裏的地下室。
陰暗，不通光亮。
還未靠近，鄧梁就能感受到撲麵而來的血味，在手電燈光的照耀下，能看見血液幾乎將整麵牆壁染成了紅褐色，很難想象，受害人在死前究竟經曆了什麽樣的遭遇。
“就在裏麵。”
鄧梁朝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畫麵的衝擊幾乎是最直觀的體驗，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這裏虐殺的氣氛，像是有怪物在這裏席卷而過，那殘存的屍骨還有肢體被擺成了一個圖案。
像一隻騰飛的小鳥。
鄧梁先是沒有反應，隨後體內就湧上了強烈的惡心之感，要不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就快要彎下腰去嘔吐。
難怪他們說，受害者的身份很難辨認，就像把整個人打亂重組，隻有在拚湊之時，才具有某種儀式感。
“陳隊，剛剛發現了第二名死者。”一名警員小跑下來。
“什麽？！”陳隊驚訝地轉過身，“在哪裏？”
警員似乎有些害怕，抬頭瞧了瞧現場，然後指著圖案說：
“那裏。”
所有人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而且，法醫剛剛還說，根據這個出血量，這裏死去的……可能還不止兩具，隻是剩下的屍骨還沒拚出來，他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他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小聲。
“該死！這個凶手是想要挑釁嗎！？”
鄧梁搖搖頭：“不，應該不是這樣的。”
地下室裏的一切都很淩亂，隻有擺放圖案的地方，被精心整理過，凶手不僅對切割有所掌握，還特地打掃了衛生，做好了清理。
“那呢？”
“你不覺得，他是想要告訴我們什麽嗎？”
從鄧梁的角度看去，那圖案就像是畸形扭曲的文字，似乎在向世人訴說著什麽。
“籠…中…之…鳥……”
“這是他殺人的目的嗎？”
鄧梁的眼底流露出一絲迷茫，他搖搖頭，但有一種直覺在告訴他。
這個現場，不是給他們看的。
……
一切都是如此地平靜。
拿出鑰匙打開店門，不止何時開始，千言語的鍾表聲就異常刺耳，但此時，許言也懶得管他的店裏從來都沒有鍾表的出現。
隨後，嘀嗒聲逐漸變得遲緩起來，感覺空氣都陷入凝滯。
“真是悲慘。”
白奕重新站在許言的麵前，就好像第一次見麵，友好地打起了招呼。
許言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所以，你想說些什麽？”
“你有想知道的事，可以直接問我，沒必要讓奈特貓去調查。”
許言一聲輕笑，果然，共享身體就是沒有秘密，他所有的一舉一動，都發生在白奕的眼裏。
從上次以後，他還以為白奕又再度陷入睡眠了，沒想到，他倒是悶聲不吭。
“這麽說，那還是我愚蠢了。”
“不至於，你很聰明，甚至，比我想象的要聰明太多太多，如果我有選擇的機會，一定不會進入你的體內。”
許言沉著臉，誰也猜不出他現在在想些什麽。
白奕看著許言，過了幾秒，他像是認輸般，無奈地輕歎一口氣。
“不過是去了一趟陰陽之界，卻還是被你發現了。”
“所以，你會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東西嗎？鬼王白奕。”
白奕來自地獄。
一開始，他以為白奕隻是個稍微厲害一點的靈體，認識血月，控製火焰，後來，他聽見若寒叫他王。
鬼界之王，那就是地獄最厲害的男人。
直到他進入陰陽之界，他才發現，白奕的奇怪之處，似惡非惡，似靈非靈，沒有活著，沒有死去，用更準確的話來說，就好像一個獨立的存在。
是這個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其實，你不必去探究我的存在，我們之間可以隻是單純的交易關係，我在等，天平向我傾斜的那一瞬間。”
“不會有這一天的，白奕。”
白奕回給許言一個輕鬆的笑容，雖然許言叫停了若寒的行動，可籠中之鳥並沒有結束。
他明白，按照許言的性格，總有一天，他會主動向自己索取決定勝負的力量。
“不著急，許言。”
隻要人還活著，就會一直不停地往前走，往前往前，走向一個誰都無法預測的未來。
“看看手機，假麵的盛宴隨時可能開始，也許是現在，也許下一秒。”
“假麵？”
許言有些疑惑。
“一個喜歡火上澆油的家夥，我猜，你一定會非常討厭他。”
黑暗安靜的房間裏，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叮——”
一道消息彈了出來。
許言本來沒想搭理，但剛剛白奕的話浮現在他的腦中，眼前虛幻的身影消失，他拿過手機，點開消息。
【有神秘圖案出現在x市城區，疑似是用人體組織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