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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7.操縱的拉杆

  纖細的銀色身影從空中落下,腐蝕聲響起,破刃胸口的黑洞越來越大。


  一切都發生地太快。


  還沒有人注意,在某條不起眼的大街,發生了這樣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都說在死亡麵前人人平等,就怕這條道路最後的終點,是破刃消失的那一瞬間。


  “你還想說些什麽?美麗的女士。”


  男人來到破刃身邊,他蹲下身,用槍抵著破刃的太陽穴,看著這張臉,像是惋惜,又像給予一種解脫。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


  “所以,你什麽都不想說對嗎?”


  破刃的胸口露出黑黝黝的大洞,男人伸出手,並沒有找到內核的存在。


  惡這種意識類生物,外在都隻是它的一種表現形式,想要摧毀它,唯一的辦法就是消滅它的內核。


  男人名叫伯格,來自那個神秘的奧羅拉小鎮,他們是覺醒者,擁有操控骨魄的力量。


  伯格的任務就是除掉惡,而破刃則是他的目標,破刃答應幫助許言圈住那些被感染的靈體,不要讓恐懼延伸到其他的城市,許言想要拯救人類,若寒想要拯救自己,所以他們都需要何金銀的研究成果。


  一座混亂到極致的城市。


  而最關鍵的連環,正被人用槍抵著腦袋,如果不出意外,可能都活不過下一小時。


  “真是見鬼。”


  店裏傳來一聲驚呼。


  客人將陳東深的頭顱按下,小聲地說了一句:“年輕人,不該看的東西不要看,如果你還不想死的話,就在我提醒之前,不要抬頭。”


  “什……什麽?”


  陳東深依舊疑惑。


  “破刃不能死,至少,在這場鬧劇落幕之前,她不能這樣死掉。”


  他的聲音變換著,也逐漸變得熟悉起來。


  破刃靜靜地躺著,和她一樣,地麵沒有絲毫的溫度,每當她想有一點反抗的意識,胸口的疼痛就會壓得她窒息,就好像有人把她的身體撕裂開來,是前所未有的體驗。


  “這位先生,你做過選擇嗎?”


  突然,有道聲音在伯格麵前響起,他抬起頭,看見千言語的店門拉來,那名要來打工的倒黴蛋走了出來。


  “什麽意思?”


  伯格不解。


  “我以前在上學的時候,老師給我們出了一道哲學題,說是一群孩子在鐵軌上玩耍,一輛火車即將來到他們的麵前,正確能避開火車的軌道上隻有一個孩子,而其他的孩子都站在了錯誤的軌道上,那麽,請問,你是選擇讓火車繼續行駛,撞死那一群孩子,還是操控你手中的拉杆,撞死那一個選擇了正確軌道的孩子?”


  陳東深來到他的麵前蹲下,笑眯眯地看著他,仿佛是在跟他說,你覺得今天的天氣看起來怎麽樣。


  伯格想了想,說: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不能說毫不相幹,畢竟,現在站在那條正確軌道上的,就隻有你們這群覺醒者。”


  不管是人,是鬼,還是惡,都踏上了錯誤的道路。


  陳東深指了指破刃,說:“而她,就是那枚操縱火車前進軌道的拉杆。”


  扣動扳機的手指遲疑了。


  陳東深緩緩湊近伯格,小聲地說道:“還沒發現嗎?這座城市,不對,應該說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欲墜,深淵就在前方,沒有神,我們誰都活不下去。”


  “你……不對,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伯格也不傻,奧羅拉的教育與外界不同,他們大多都了解過這個世界存在的曆史與本質,擁有獨自戰鬥的能力。


  還有,神。


  那渴望而不可及的存在。


  陳東深輕輕勾起嘴角,而下一秒,他卻露出一副害怕、極度驚恐的表情,驚聲一叫,坐在地上往後退去。


  伯格還驚歎於這人的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可下一秒,紅色的怨氣從後方襲來,以極其淩厲的速度還有力量,朝著他的腦袋而來。


  “嘶——”


  他躲閃不及,但也隻被短了半條手臂,這對覺醒者來說並沒有什麽大礙,隻要不死,再重的傷他都能恢複。


  有白色的光點從他的體內冒出,覆蓋在他那截斷的手臂上麵,阻止他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你又是誰?”


  伯格特別疑惑,因為在他看來,幽靈這種東西跟他八竿子打不著一個邊,更別說,為了救一個半死不活的惡,來跟白衣組織作對。


  紅黑色的絲氣纏繞著血月,她麵目猙獰,指甲紅得鮮豔,這才是一個厲鬼該有的真麵目。


  白奕的瘋狗。


  在這一刻,歇斯底裏並且窮追不舍的怒氣,才發揮出這個形容詞最深刻的含義。


  “我們跟地獄有過契約,不相互幹擾彼此的工作,你們鬼界是要違背誓言嗎?”


  張開的指甲已經伸到伯格的臉前,卻忽然停了下來。


  是啊。


  那份契約,還是白奕親自去奧羅拉簽下的,所以,為了表示敬意,後麵成立的除惡組織,才會被命名為


  白衣。


  “嗚……”


  血月不能說話,隻發出了一聲嗚咽,但她擋在了伯格與破刃之間,阻止了他的清除計劃。


  局麵僵持了起來。


  就像假麵說的,破刃不能死,她可以在任何一個時間點死去,但絕對不是現在。


  天空有雲層堆積,還有在不斷下壓的趨勢,破刃依舊躺在那裏,不是她不逃,也不是不反抗,而是她沒有辦法。


  現在就讓她眨眨眼睛都十分困難,將整個城市圈起耗費了她太多太多的力量,就像一個鳥籠,關住了所有的怪物。


  都說身為鳥兒是很可悲的,一旦進入牢籠,就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沒有什麽比惡更適合做籠子的生物了。


  可是,身為籠子也一樣可悲。


  “破刃,比打架更有意義的事情來了。”


  冷如雪山的臉上,露出一絲疑惑。


  她是這麽想的:


  當她試著做出改變,也許,在她那邪惡不堪的體內,真的會有其他的情緒出現,不再貪戀打架與殺戮的快感,不再被世界所排斥,可以擁有除假麵以外,可以交談的朋友。


  也許……


  也許還有很多也許。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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