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9.假麵的過去
城市大多數道路都已經被封死,穿著防護服的人們走上街道,噴灑著刺鼻的消毒藥水,顯然,這點舉措並不能解決目前的麻煩,卻能給不少人帶來一些心安的感覺。
確實。
在一瞬間腐爛至死,換了誰,誰都會感到害怕。
“奧羅拉小鎮,那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
陳東深跟伯格並肩走在寬敞的大道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
“跟外麵其實差不多,不同的是,奧羅拉的鎮民其實在一出生就被設定好了未來的道路,有資格覺醒的,會進入學校進行教育,考試,畢業,任職,就這麽簡單,沒有多少選擇。”伯格抽了一口老煙,大多數白衣都沒這癖好,因為身體的自我修複功能,能讓他們每次都產生強烈的排斥反應。
他們止戰後,就去店裏聊了一會兒天,直到許言回來。
他一回來,就發現自己店裏又是一片狼藉,明明是家咖啡屋,卻開成了打架會所,還好,後麵伯格跟破刃去門口打了,好歹是保住了店麵。
許言對那個傳說中的奧羅拉小鎮並不了解,在解釋一通後,才明白了其中的利害關係。
伯格暫時不會對破刃動手,等這裏的一切都結束後,再來進行審判,現在他要回酒店,把這裏的情況報告給奧羅拉小鎮。
破刃受了很重的傷,大部分身體都化成了黑色液體,癱在地上不能動彈,小王拿盆裝著,隻留著半截身體,像個未完成的黑色雕塑,放在店裏太過嚇人,就被擺到了衛生間去。
現在整個x市人心惶惶,也沒人有心情來這小店裏喝咖啡。
“送到這裏就可以了,多謝,你跟那個家夥真的不太一樣,但你們長得還真是一模一樣。”伯格後來才發現,原來店裏還有第二個陳東深。
一個純粹的倒黴蛋,誤闖進妖魔鬼怪的世界。
“真的,有那麽像嗎?”陳東深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疑惑。
伯格點點頭。
“隻不過,他的身上帶著一股子邪性,很奇怪,總覺得……”
陳東深抬起頭,說:“什麽?”
“他好像想跟我說些什麽,在火車問題的背後,似乎還藏著另一層東西。”
伯格跟假麵的對話太少,就覺得眼前有一陣迷霧,有某種龐然大物,就藏在這迷霧的背後,剩下的一切,還得等待他的挖掘。
陳東深把伯格送進電梯,酒店也設立了層層檢查,他們通過檢查,到達房間門口。
“好了,你也回去吧,這一路過來,x市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等我報告奧羅拉,他們估計會來支援x市。”伯格拿出房卡,刷了一下。
“滴。”
酒店的房門開啟。
陳東深笑著點點頭,目送他走進房間。
……
依舊是那冷清孤獨的房間,幹淨整潔的信封被放下許言的枕頭下,許言拿出來,看了半天,才拆了開來。
“你別說,你的思路還真是正確的。”
橙子隨便一蹦就跳上了許言的床,還好,他是隻貓,要是個人,早就被許言從窗戶扔出去了。
信封裏裝得並不是信,而是一份神秘的資料檔案,上麵貼著清晰的一寸照片,還有那個熟悉的名字:
張一歸。
“果然,這是他死前的名字。”
不要以為許言一直在坐以待斃,在假麵與若寒的較量抗爭中,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
若寒有野心,死去已久,想幫鬼界也是正常的,可假麵就不一樣了,不是單純的看客,而更像是白奕與若寒之間的裁判,誰有輸的趨勢,就站在誰的那一邊。
他的一舉一動,都是看似搗亂,又有難以說明的理由。
照片上是假麵的臉,還很年輕,笑得很端正,隻是在他的臉上,被打上了一個紅色的大叉,上麵還有鋼印的痕跡,印刻著三個大字:
已死亡。
“張一歸,出生於x市南雙街,孤兒,瘋子,診斷具有精神疾病,表演型人格,稱自己是坎特羅人,死於凍傷,死亡年齡,十八歲,無學曆教育經曆。”
短短幾句話,就能概括出假麵十八年的人生。
“坎特羅人!?”
橙子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許言對“坎特羅人”的了解,還是從橙子口中知道的,聽說,那是一個能夠與神溝通的人種,世世代代都信奉著光明。
隻是,坎特羅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滅絕了。
“橙子,你怎麽看?”許言對所謂的曆史並不了解,也不明白這其中的關聯。
橙子舔了舔爪子:“沒怎麽看,一個滅絕的人種,一個精神病患者,就算這份資料是真的,那也不能說明什麽,也推斷不出他現在行為的動機。”
許言也有想查若寒的底,可他死亡時間太久,而且用的也不是真名,根本無從查起。
“放著吧,現在最關鍵的,還是要先找到周立偉……”還未說完,門外一聲輕響。
許言的目光瞬間變得淩厲起來。
“誰!?”
門悄悄打開一條小縫,陳東深探進頭來說道:“老板,或許,我可以幫忙。”
“你不是去送那個大叔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許言疑惑地問道。
陳東深歪著頭,露出幾分疑惑的神情。
都不用說話,許言瞬間就明白了什麽,某個得意的詭異笑容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該死!”
他猛地站起身,驚得橙子都跳了起來:
“什麽情況?”
……
就在房門關閉前的那一刹那,一隻手掌從門縫中伸了出來,擋住了門板。
伯格聽見了門口的動靜,他疑惑地轉身,看見陳東深的臉正慢慢凋落,熟悉的槍口正對準伯格,槍身上的花朵,就像活過來了一樣。
仿佛看見了扭曲的地獄,沉悶的槍聲響起,白衣永遠也不會把人類當作自己的敵人,他們的使命就是守護和平與安定。
“對不起了,伯格先生,我不能讓你把消息傳回去,向奧羅拉致以最高的歉意。”
假麵沉重地說著。
看著子彈擊穿了伯格的頭顱,綻放出跟槍身玫瑰一樣鮮豔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