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令人生厭的抹布
靈一記得很清楚他曾經聽到一個故事,這個故事靈一聽完之後久久不能平複。
她講的是一個人在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奔跑。
為什麽會沒命的奔跑,。那是為什麽呢?
因為後麵有一隻猛虎在追,想把它作為食物。
然而出於人的本能,保命是唯一的選擇。
這荒無人煙連個遮擋的掩護的書都沒有,這個人該怎麽辦?
慌亂的人在戈壁灘上如何躲避?更何況如何人能跑得過老虎?
這人猛然他看見了隔壁攤上的一口枯井。
他正要往枯井裏跳,他看見了一隻惡狠狠的大蟒張開了血盆大口,等著將他吞入口中。
那巨蟒等著天賜的包餐。
那怎麽辦呢?身後有猛虎,腳下是巨蟒。
他的人生該做如何抉擇?
他期望佛祖、上帝或者其他什麽可以救助他的神靈的出現,隻要能拯救他的生命,他願意奉獻所有。
就在腳一滑的檔口,他看見井口壁上伸出的一根枝條,在寒風中搖曳。
命運總是這樣,在最危急的時刻,上天出現了,給與他希望。
他用盡所有的力氣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的稻草。
他猛的往上一燈,伸手一拽。終於拽到了這個枯樹枝。
這個樹枝就掛在這口枯井的洞壁上,他懸在了半空中。
那老虎凶狠的看著他,但卻吃不著。
那惡莽瞪大了血盆大口也隻能惡狠狠的看著她,還是吃不著。
這個人或者說是人類他是暫時安全的。
他並沒有掉下來他拚命用著力氣抓住這枯枝,可以得到片刻的安穩。
終於,不就之後,他意識到什麽不對。
他看見了一隻白老鼠和一隻黑老鼠,他們在啃食著樹枝。
很是認真!
這個樹枝在兩隻老鼠的啃食下,隻會有一個結局,那就是這樹枝終將會斷的。
但是他什麽時候能夠掉落在那巨蟒的口中,取決於這隻白老鼠和那隻黑老鼠啃食的速度。
他心中是慌亂的,是沒有希望的。
他很擔心這種等死的感覺似乎比死還要折磨人,還要難受。
然而希望總是在絕望中孕育,他瞥見了那樹枝旁邊呢一隻碩大的蜂巢。
不時那有蜂蜜滑落下來,他急忙將脖子伸長,張開了嘴巴,將舌頭伸出去。
他貪婪的他品嚐了這蜜 汁的甘甜,他似乎暫時將這死亡的來臨,拋之腦後。
他貪婪地攫取這些蜜 糖,直到生命的終結。
這個寓言故事,零一在聽到它之後,隻覺得聳人聽,打著寒顫。
這不就說的是人嗎?人是貪婪的!
似乎人生的意義,一瞬間就變成你攫取的蜜 汁的多少?
但是,所有的人的結局都是一樣。
這個故事讓人悲涼,讓人幹上。
對於一個正在拚搏努力的靈一來說確實難過。
後來,那個老師又講了中國、西方,在這個人生之旅中,強插的不同的解釋。
西方,他在這個人生的道路上造了一個天國。
認為人的結局不隻是所謂的死,而是有一個天堂,人們可以為他日榮登天國而奮鬥。
生前做好事,你就可以深入天堂。
但當科學文明發展到極大的時候,發現天堂的學說似乎根據更接近一個虛假,人們不知道天堂在哪裏。
似乎天堂這個夢想,這個出路被打破了。
那麽還有一種印度的學說,那就是成佛。
成佛的前提是你將六根清淨,皈依為佛。
你斬斷跟這塵世的一切,也就是你將不再是你,無我是一個所需的境界。
將人類所有的欲望和信念都壓抑成為一個無我。
把一個小我摒棄掉,進入道無我的境界中,這樣有朝一日你會成佛。
但中國的儒家思想並不太相同,他們取其中。
儒家思想,或者說孔子學說他們並沒有完全將眾人的欲望壓抑為零,也並沒有提出第三條路徑,所謂天國的存在。
而是修身齊家平天下。
個人的欲望要控製,不能太貪婪。
還有就是所謂的君子之說。一個君子,一個人要為這個社會,這個世界做些什麽,或者是說的出仕。
鬼神所謂的鬼神,也不再是鬼神,而是歸和生。
鬼在古文中最初的本意是歸處,君子不講生死,小人講生死;小人想死,君子講歸處,那便是歸出。
所謂的鬼便是歸,生是指神,是指生活著,神靈是祖先,是庇護。
靈一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鬼神邪說,他們最本源的意思,這麽樸實無華,隻是歸去和生來。
她突然覺得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給所有活在世上的人,給了一個出路。
那就是出仕,你為這個國家,為這個社會做做的事情。
當然還有家族的貢獻,最簡單的便是綿延。
綿延最初指的就是生命的綿延,或者說是生命的延續。
這也就是中國人為什麽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中國人很在意子女的延續,很愛護子女,這跟西方人截然不同。
西方人是獨立的,中國人是綿延的。
西方人是到18歲,你該幹嘛幹嘛去。你是你,我是我,我們完全是獨立的個體,有時候完全互不幹涉。
對於中國人,你的孩子他寄托這你的希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是替你再你已經歸去的時候在這個世界綿延而存活的。
或許帶著你的意誌,或許帶著你的一部分靈魂。
而中國人隻要是你的孩子,這一生他都是你的孩子。
無論他多大了,哪怕是白發蒼蒼,都是你的孩子。
而這種希望,而這種對生的眷戀影射在下一代的身上,進行綿延和擴散,當然包括自己未達成的心願。
走的比她更順些,這是靈一的母親小棲所有的希望。
然而對於靈一來說有時候跟母親在一起感覺十分壓抑。
她渴望自由,渴望飛躍,但她的翅膀還不夠強硬。
她無法擺脫母親的關愛或者是掌控。
這時候的宋磊似乎是在靈一心中平靜的湖麵上扔起來的一顆石子,蕩起了片片漣漪。
她心中的許多青春的苦惱都開始向宋磊去訴說。
她感覺到了生活中的光芒。
宋磊的確頗有天賦。在這方麵,他似乎情商很高。
他很善於察言觀色,他很善於討女孩兒歡心,甚至連女孩兒都不知道,這所有的這些,都是他故意而為。
這種所謂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對於靈一來說,這是她枯燥而無味的高中生活給出的一枚小清新。
但是一個學期之後,高一第一學期結束之後。靈一漸漸地發現宋磊變了,不一樣了。
他不再溫柔的對待零一。
他似乎已經厭倦了跟靈一總是講題,借書這種小兒科的東西。
但是靈一心裏跟他的交往很簡單,她並沒有多想,她還當他是個好心的學長,幫助她提高成績。
在其他方麵靈一很是愚鈍,而且沒有任何興趣。
有好幾次,宋磊想去拉靈一的手,靈一都斷然的拒絕。
她知道現在對於媽媽來說,如果跟哪個男生曖昧戀愛,這都是禁令的底線。
更何況靈一喜歡宋磊,但都是對學長的尊敬,她就是單純的想把學習搞好,並沒有那種非要談戀愛的感覺。
媽媽似乎從小學階段就開始強調,讓靈一至少在大學開始前不談戀愛,她也承諾了。
而且,外公過世沒有多久。媽媽似乎整個人都變了,沉浸在悲傷之中對她的關心似乎也少了許多,也隻是例行的問問他作業做了嗎?課上都能聽得懂啊,這些話。
然後她就是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工作,她似乎想通過忙碌的工作,把自己從悲傷中。抽離出來,忘記那些悲傷。
但是,靈一好幾次夜裏就聽。媽媽的房間中傳出哭泣的聲音。
還有媽媽在夢中喊著外公的聲音,她也聽見了。
靈一知道,媽媽想念著她的父親。
她不想這個時候再給媽媽任何打擊,更何況現在學業的壓力很大,她想把課程學好。
對於感情,靈一更像一個愛的絕緣體。
她無感也沒有願望。
她想成績再好一點,再好一點,或許,或許媽媽就會在聽到自己成績的時候開心點,或許慢慢的媽媽就不那麽傷心和痛苦了。
或許慢慢媽媽就能接納外公的這個事實,而能坦然對待。
時間是檢驗一切的最好方法,殘酷而真實。
宋磊,看著這一學期的努力,在靈一身上並沒有得到他想要的,顯然他的耐心漸漸的減少消失。
她對於三個回合沒有拿下的人已經厭倦了。
長情的確太需要耐心了,宋磊也不需再做戲了。
他想抽離,她也已厭倦了,新奇是他的增味劑,然而對這個榆木疙瘩,總是不讓親近的靈一,他實在不想表演,也表演不下去了。
一次講題,他大發雷霆。
“你看看一個女孩子家,你也從來不穿裙子。你不知道你的腿很粗嗎?你穿裙子這樣能遮擋一點,你不知道你的腿很粗很難看嗎?”這是他第一次恐怖的咆哮。
靈一被嚇傻了,她從來沒想到平日裏文質彬彬,眉眼中都是關愛的宋磊,這一次卻像個餓狼一樣的看著她,嫌棄她,並且把她罵的一無是處。
靈一似乎就成了這世界上沒人要的垃圾,或是一塊令人厭棄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