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西北沙漠中的危險經曆
關於轉世的傳說,子楚難以相信。
然而小棲確實已經離開了……
生活還要繼續。
這一碗甜湯成了小棲與子楚分別的念想……
這一夜小棲夢見了母親,夢見了月華宮,夢見了母親真的住在月宮上,而自己是跌落到凡間的那株梨花元神。
好詭異的夢境,但是真切,她似乎都可以觸摸道夢境中的一景一物。
醒來的時候,小棲一臉淚痕。
火車在原野上馳騁。
小棲摸著兜裏的雨花石,這本是她想送給子楚哥哥的。
然而一切太匆匆……
來不及告別,小棲的童年便被定格結束了!
“揮手自茲去,蕭蕭班馬鳴。”便是這份離別意!
旅途自是辛苦,那火車到了洛陽後,就換上了長途汽車。
小棲跟大爺每日裏迎著第一縷朝陽起來,伴著最後一絲夕陽而歇。
不知換了多少趟車,經過多少個城市,終於到了西北。
翻過崇山峻嶺,鑽了許多個山洞,一路往西,便是見得這萬裏沙漠。
黃沙裏,夕陽圓如穹蓋,並不見如針的刺眼,滿眼的黃沙遮蔽了光芒,隻見得穹蓋的日頭,溫潤如那翡玉。
人世間這風光盡是如此不同,這莫不是快到了,
煙雨江南、清溪小船、石階小橋,都恍若昨日。
這一日裏兩人搭了倆便車走入沙漠腹地,兩人口渴,隻是水壺中的水已所剩不多,大爺將這剩餘的水遞於小棲, 小棲接了過來,正要飲用。
抬眼看見,遠處天際,黃沙滾滾,如同雪山崩塌之勢凶猛而來。
小棲驚的半響說不出話來,隻是立在那兒,一手拿著水壺,一手指著,奔湧而來的黃沙:“那、那……”含混的喊著。
大爺回過頭來,看著小棲,楞楞的站在哪裏,順著小棲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方見得漫天黃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來,反應過來,便迅速將小棲拽了過來,一個匍匐晃動這車上的篷布,罩在兩人身上。
縱使馬兒拚盡全力疾馳,而身後的黃沙終是追了過來。
咫尺之遙,如同烏雲壓境,再無抵擋之勢,大爺隻道了聲“抱緊!”
黃沙便已吞沒他們,不見蹤影。
不知過了多事時辰。
“老人家,沒事了……沒事了……”一個渾厚的聲音喚著。
這棚子裏的藏在大爺身下的小棲似乎聽到了喊聲,挪動著身軀。
大爺似乎也聽見了,爬了起來。
“你沒事吧”大爺掀開棚布把小棲拽了起來。
小棲昏昏沉沉,站了起來。
信步遠眺,不知此地為何處。
此刻,
天高雲淡,風清影稀,仿佛時間都靜止般,一切都是那麽平靜。
畫麵之上,隻見一眼彎如新月的泉,泉水湛藍清透,岸邊草木豐盛。
草木之中該是喚做金蓮的花兒,一朵朵靜靜的綻放著,偶爾清風吹過,隨著清風不時的搖曳。
美原本就是如此純粹!
隻見得,此地半是沙漠半是綠洲,西麵遠處是滿眼黃沙,東麵是這月牙兒泉,泉水以南便是水草肥美的綠洲,北麵則是懸崖峭壁。
峭壁之上,似有千眼佛洞,依著峭壁是隻容得一人走過的棧道,棧道在峭壁之上沿著“之”字一路蜿蜒而上,似是一條巨龍。棧道一側便是依山而建的一尊佛像,右下方儼然刻著“覺者阿彌陀佛”,小棲不曾見得過日此景象,驚得半響說不出話來。
大爺道:“這是哪裏?”
“老人家,這是月牙泉,這剛遇到了風沙,就隻能在這躲避了。”
“哦……”大爺答應著。
“今日就隻能住在這裏了,明日再換別的班車趕路吧……”這人催促這小棲爺倆下車。
“大爺……”
“想去就去吧”大爺顯然看出來了小棲對這建築頗有興趣。
小棲抬眼看得整個人都楞住了,如此磅礴的氣勢,卻是從未看過,隨著人流,兩人也不自覺的尾隨著爬上了那之字形的樓梯。
似乎穿越千年,如同在夢境中見過一般,如此熟悉但卻陌生。
小棲不由得掐著自己的胳膊,似有疼痛的感覺,卻又覺得腦袋如此的混亂,木木的似乎不能思考半分。
“師父有請,請二位隨我來。” 一個小彌撒攔住了他二人的去路。
“怎的不是參觀麽,這怎麽還帶著攔人的?”小棲雖是心中有所疑問,但也不敢反駁。
大爺也覺得遲疑,便問道:“小師傅,我們是遇上了沙塵暴被滯留在這裏的,看著建築雄偉,這小寧好奇上來看的……我們沒有叨擾出家人的意思……”
“阿彌陀佛,施主別緊張,是方丈看著這孩子有緣,特地差小僧來請二位……”
小棲怯怯的看著小彌撒。緊緊拉著大爺的衣袖。
小彌撒微微笑著的樣子好溫暖。
小棲似乎看到了陽光。
這孩兒怕也是跟小棲也差不多大。
對於小棲來說,這一路驚險流落到此,又見著如此氣勢磅礴的佛相,心裏早已緊成一根繩索,綁起了數個疙瘩。
見著這小彌撒溫柔的眼神,整個心裏如春日般沐浴在陽光知曉,甚是溫暖,甚至心房裏都開滿了花兒。
原來小孩子是這麽好哄的,隻需一個溫柔眼神,便足以將讓孩子放下芥蒂。
穿過走廊,小彌撒領著二人進了裏間的內堂之中,看著像是僧人,歇息之所,雖然簡陋樸實,但也是否的幹淨整齊。
三人在中間的一個屋子停了下來,小彌撒在門口道:“師傅,客人到了”
“請進來吧”
二人走了進來,隻見案幾正中端坐著身批金色袈裟的紅衣長者,慈眉善目,白色的眉毛和胡子幾乎連在了一起,手裏拿著一串念珠。
案幾之上一壺清茶,正散發一縷清煙。
這一幕似乎在穿越的古代才會發生。
然而卻是在現代,她就這麽真實的發生了。
大爺見著,急忙起身雙手合十,“拜見師傅”
小棲也起身學這大爺的樣子,雙手合十。
這方丈道:“阿彌陀佛,施主請坐”
待二人坐下,這方丈將手放於小棲頭上,怕是等了片刻,方丈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這孩兒跟佛祖有緣呢。”
小棲有些發愣,緊緊的拉著大爺的衣袖。
方丈仍然是一臉慈笑看著小棲。
方丈道:“我看得這孩兒骨骼奇異,頂帶佛光,可否觀的孩兒的掌紋,方知乾坤。”
說畢將手伸了出去,微笑著並不言語,隻等著小棲將手搭了過來。
小棲愣著神看著大爺,大爺會意的衝著小棲點了點頭。
小棲這才遲疑的將手伸了過去。
這方丈細細的端詳著,這孩兒十指乾紋、掌中有王,佛根深厚、幸是男兒。若是女兒,隻怕是厚情薄命,該是讓這孩兒出家,方可一世平安,若不是羚羊觸藩、跋前躓後,恐有禍患。
佛說,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換來今生的一次擦肩而過。
那麽,一場緣分到底要經受多少次的磨難?
如果隻是擦肩而過,下次的相遇又會經曆多少世的分離之痛?
熙熙攘攘的黑白人群
憑借前世留下的痕跡我找尋著你
六千年唯一這是輪回的宿命
冥府河畔彌漫曼珠沙華醉人香氣
我用彎彎曲曲的情愛
在指尖刻下獨一無二的烙印
我以兜兜轉轉的生命
在塵世尋覓殘缺背影迷失的你
十鬥箕乾坤紋前生回憶
這一世依據指紋我能否找到你
十鬥箕乾坤紋今世難尋
這一生我的生命中是否有你
小棲聽得心驚,她本是一女子,心裏默念道,忙把手抽了回來。
大爺看到這個情形,也忙一把抓住小棲的手,示意小棲不要做聲。
大爺道:“多謝師父觀相,隻是我們爺倆一路西行,路遇風沙,流落至此,得遇師父關照,隻是家事在身,不得拖延,還得送這孩兒一路西去,跟親人團聚。”
師父道了句“阿彌陀佛,佛緣不定,他日這孩兒落得難來,怕是難救啊….”起身一路喃喃著走了。
小棲愣愣的看著大爺, 大爺說了句:“小棲莫信,我們趕快離開!”,便撒花似得兩人下得峭壁,一路西去了。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兩人飛奔著崖壁,似如坦途,一點也不覺得艱難,不多時兩人都走到崖底。
小棲忍不住回頭望去,卻隻見“大殿一點點消散開來。
“之”字型的棧道也一點點消失殆盡。
隻見遠處天空之上,映出個金色佛像,低眉垂眼看著這蒼生,看著小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也許佛祖的憐憫眾生便是如此吧,不久之後,那青山似還在、佛殿卻已無。
小棲驚得說不出話了,這便是小棲第一次神奇的經曆。
直到今日,小棲都還記得,隻是不清楚這是自己在夢中,還是夢中自己的所見。
這大概就是個夢。
大爺回頭,一切似又恢複原狀,大爺什麽都沒看見,隻拉著小棲道:“傻丫頭,楞什麽呢,我們還要趕路呢。”
小棲一麵應承著大爺,任由大爺拉著往前趕,一麵還是忍不住回頭,景色早已恢複如舊。
隻是小棲覺著是幻境,又似不是,這似緣非緣,怕就是日後的厚情薄命吧。
一路向西終於出了這沙漠,便是綠洲。
一路上都是各種鬆木,小棲在江南從不曾見得這種樹木,大爺也不認得。
按照五爺的描述,怕是離的不遠了。
夜幕漸漸來臨,兩人依稀瞧見山林之中有個木屋,走了過去,並無他人在此,或許山中獵人歇腳之處,房上掛著些許黍米,還有些鹽巴,還有些幹豇豆、鮮紅辣椒。
小棲看得歡喜,連忙蹦蹦跳跳的提著串豇豆伸到達爹麵前,高興的喊道:“大爺大爺有豇豆!”
大爺微笑著撫著小棲的腦袋說“好好好,小棲可以飽餐一頓了!”
“大爺我來生火”,話沒說完,卻一溜煙不見人影,大爺回過頭來探出腦袋,小棲早在院落之外尋找這能夠生火的幹枯樹枝。
“這孩兒真是餓了”大爺摸著自己的胡須,歎了口氣。
大爺去收拾黍米,看得掛著黍米旁的木牌上寫了句“山林落腳,每月月初新添糧食”落款是棲霞林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