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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學迎新

  都不曾見得半分子楚的影子,詢問眾人,卻大家都不知曉。


  仿佛大夢一場,早已物是人非!


  這梨花依然盛似當年,密密匝匝、層層疊疊、如團團雲絮,漫卷輕飄,又或似漫天雲錦一傾而下,如雪如玉,潔白萬頃。


  “梨花如雪為人開,莫道舊人已不知!”。


  小棲一臉恍惚、心如刀絞般。


  依偎在這梨樹之下,一眼望去塘邊一色便是子楚初次送我回去之地。


  湖水依然清澈,甚至蝌蚪仿佛還是那當年的蝌蚪,似乎是當年的的少年正對著自己微笑。


  小棲依稀伸手出去,似要抓住這子楚,恍惚間什麽都沒有了,再看不見當年的少年,小棲心心念念之人。


  小棲想是明白了,這隻是日思夜想的幻影罷了,任憑淚水沾巾,這便是人生六苦之一吧。


  一切似乎都是小棲一個人的故事,一個人的一廂情願。


  隻是小棲心痛的如挖空了般,空空的思念撕扯這小棲的身體。


  她仿佛受了那車裂之刑,痛苦萬分,無已廖寂!


  夜幕如漆,小棲昏昏然坐在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河邊,整整一夜。


  直到第二日天已大亮,爸帶著一眾人來尋找,才找到這小棲。


  爸看這小棲麵如死灰,忙問道:“小棲你臉色怎的如此難看”。


  小棲靠著梨樹,輕輕的抬眼看了過去,緩緩的說道:“我隻是做了個夢罷了!”


  起身一臉蕭索往遠處去了,小棲不曾在爸麵前喪失恭敬之心,隻是此刻他想不起其他,眼中心中便隻是那個夢罷了!


  失魂落魄般,終於抵達了帝都,車水馬龍、遊人如織,熱鬧非凡。


  小棲病了,這一路上更是重了,爸找了驛站落腳下來,不料找了三五個醫生過來,用了藥卻不見半分好轉。


  這時單位又發來電報,說是場裏發生了緊急事務,需老盛回去處理。


  小棲聽得如此,便索性不治了,隻在爸麵前表現出好了一般。


  爸惦記這單位的事情,看著小棲怕是水土不服,過些日子也就好了,便也離開了。


  子楚去哪兒了?


  如同憑空消失了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


  這許多年的等待,怎麽就是這樣個沒有結局的結局。


  若是說有緣沒份,便會是難過。


  這對於小棲來說怕隻是個沒緣沒份的一廂情願的臆想罷了!


  不堪的很!


  小棲如死了靈魂一次般。


  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如此的傷心。


  就著最後的氣息,恍惚之中,煙霧繚繞之中,或許是在夢中。


  小棲看到母親對著自己說道“小棲,你得好好的,這隻是你的一個劫難,你得衝破了這劫,你得好好學習。”


  小棲掙紮著,點了點頭。


  是盛夏,小棲心裏卻如同三九般的心中拔涼。


  小棲麵色蒼白,嘴唇不見些許血色,有兩天她都沒從床上起來了。


  小棲掙紮著端坐在鏡前,洗臉梳頭。


  小棲踉踉蹌蹌的走出了這屋子,“今日該是開學迎新的日子,我不能連大學都不讀了!”


  或許對於子楚來說不過是個誤會。


  但對於小棲來說他是她江南所有的夢想。


  街上豔陽高照,小棲伸手出去,微咪這眉眼,感知這陽光。


  這炙熱可能焐熱小棲冰冷的心境。


  開學迎新該是開心的。


  但小棲卻沒有心思開心。


  她如同行走在黑夜的人兒,身上穿的那身新衣,但卻沒有人看見。


  許多年後,小棲才知道那子楚就在隔壁的大學,他們之間隻隔開了一條馬路。


  然而這條馬路的跨越卻是花了20年。


  這是後話。


  或許天意弄人就是這個樣子。


  最美的永遠在那一瞬間。


  哪怕你花了20年尋找到當初的那個他。


  他早已不就是當初的他。


  記憶中的當初的他,早已別離。


  隻是你自己固執的想抓住這一切,不肯承認罷了。


  小棲來得學校門外。


  今天迎新是開放日,熱鬧非凡。


  門口是紅華大學的標誌,背麵刻著紅華大學的校訓。


  對著大門是一動蘇聯時代的建築,號稱主樓。


  在旁邊參差林立這巨大石經,足有兩丈之高,鐫刻著校風。


  小棲用手輕撫著這些字跡,蒼勁有力。


  生了些感慨,“這大學我才開始,沒了子楚哥哥的去處,這不該是我的天空變成灰色的唯一原因。如此一生,太過遺憾,我不可就此倒下。”


  小棲往著裏麵走了去,隻看得碧波湖水之畔,便是傳說中的大禮堂。


  新生教育就在這裏。


  報道的地方再大禮堂旁邊的網球場裏。


  小棲第一個感覺就是大,太大了!


  大學跟中學完全不一樣,這大學更像個小鎮。


  什麽都有一應齊全。


  為期三天的新生教育似乎給小棲打開了一扇門。


  她的專業是經濟管理,她隻是本能的想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她以為學習了管理她就能成為父親那樣的人。


  許多年後這個誌願似乎更像個笑話。


  她與父親的差距早已不是一個誌願、一個專業就能解決的。


  那個時候,她認為一切皆有可能。


  她甚至還內心深處還固執的認為她跟子楚說不定哪天就能見麵。


  父親希望她能學醫。


  在填寫誌願的時候,父親跟她談了三天三夜。


  父親沒有強迫,沒有再樹立父親的權位。


  如果父親再專治一些,她想她會聽他的。


  甚至後麵省裏醫學院的招生老師專門來到家裏,小棲卻外出開始假期的玩耍。


  小棲清晰的記得,父親掰開了揉碎了說著從事醫生的好處。


  她記得父親說的最多的就是醫生有自己的技術,醫生是個經驗科學,隨著自己年齡的增加,隻會越來越受到尊重。


  然而小棲卻是滿心排斥的。


  她能想到的就是醫院裏充斥著消毒術和福爾馬林的味道。


  這個味道讓小棲驚恐。


  小的時候身體不會,常常去醫院打針做手術。


  她對醫院有著天然的排斥。


  她怕是最怕的就是去醫院了。


  還有就是那一個個病人的苦痛……


  當她想到以後每天工作都要麵對病人的痛苦,她就整個心都開始痙攣。


  她不想過痛苦的工作。


  那個時候她看的有多淺,那麽以後的悔就有多深。


  她忘記想了,當她把一個病人治愈的時候該是多麽偉大的事情。


  還有醫生的天然職業崇高,和被尊重這都是接下來要打臉的事情。


  年輕就是年輕。


  總有些事情是你所必須承擔的代價。


  這才是成長嘛。


  父親關於高考誌願的民主,讓小棲更加任性妄為。


  不是說經濟管理不是好專業,那個時候洽洽就是最熱門的專業。


  但那個時候小棲根本就沒有瞧見自己的內心。


  而且對自己也沒有個客觀的審視。


  她甚至沒有發現踏實很不擅長經濟的。


  對於數字對於錢更是反應遲鈍。


  缺乏根本的敏銳性。


  言歸正傳,這是小棲進入大學的第一天。


  當日的情形,似乎沒有這麽悲傷。


  周圍的同學們都熱情的自我介紹和互相認識著。


  小棲一直在艱難的說服自己。


  “雖說是考上大學,這離真正的優秀還早著呢,痛也痛了,離也離了,不論置身於何處,讀書才該是頂頂重要的。”


  或許是走這一趟累了許多,或許是這老師和鄰居的講話,小棲竟然覺得餓了,想吃些東西,這是近月餘都不曾有過得感覺,她許久都不知道饑餓是個什麽感覺了。


  小棲快步緊急走到了學校的食堂裏。


  終於到了飯點了。


  小棲買了一碗餛飩。


  這帝都的混沌跟江南的完全不一樣。


  江南的餛飩薄如蟬翼,味道鮮美。


  這裏的混沌個頭更大,麵皮更厚些,不是鮮味而是肉味。


  許久沒有好好吃飯了。


  小棲直吃的大汗淋漓,早已顧不得挑剔這並不是江南的餛飩。


  終於滿足的離開,竟如大好了一般,或許人有了念想便是這樣了。


  大學裏便算是正式開課了,小棲倒是認真,日日都是認真著上課。


  偶爾看到同學打打鬧鬧,開著玩笑,有著幾分羨慕,但這份羨慕,卻不足以讓小棲有勇氣加入他們。


  偶爾有同學弟們搭在她的肩上,說上幾句不鹹不淡的話語,小棲都是皺眉而對,慌忙離開。


  漸漸的他這孤僻的脾氣眾人也都知曉,小棲若是不在,大家夥們都是你追我趕,盡說些“戀愛多少次”之類的浪話。


  若每逢的小棲進來,都便故作認真開始看書,並不戲弄了。


  隻聽得阿敏說道:“這小棲怎的如此正經,我倒是見了他比見了導師還要怕上幾分,莫不是導師派來管我們的。”


  麗莎說道:“就你八卦,她啥時候管過我們,她不過是不如你般說的沒完罷了,隻是不開玩笑,喜好讀書,不好與你這等同流合汙……”


  麗莎一臉沉醉的迷離的眼神道:“我覺得小棲就很好,你看她清秀江南女子樣子,多好看啊!”


  這麗莎沉浸在這一臉想象中…


  這斌寶一把拽著阿偉興奮的跑了出門來,手指著遠方道:“快看快看….”


  隻見兩隊粉衣姑娘從遠處走了過來,每位姑娘手上拿著捧書,衣裙腰帶隨風而動,一個個如同風扶柳,一個個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煞是好聽。


  這斌寶和阿偉看的失神,驚愕這似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斌寶道:“早就聽說咱們學校的藝術團的女子一個賽一個的美,今日看到才知道我們這個工科學校也有這麽多的美人,還以為要去隔壁去釣一兩個呢,這小不用了,我就近水樓台先得月好了。”


  阿偉也道:“不是做夢吧,還真是一堆漂亮的姑娘,哥們想想怎麽搞定她們吧。”


  “看你這個重色親友的粗野之人,靚女怕是不理你吧”


  “我理她們唄”,阿偉一臉壞笑道。


  “剛才還說那小棲好看呢,這倒好,看著這些個女子,就魂不守舍了……”,斌寶道。


  “即是在一個學校,總是有機會的,隻是我家裏早給我訂了親事……”阿偉哀歎道。


  “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這樣的事?你這都上大學了終身大事當然得你自己做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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