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不可名狀的詭夢
看到裡面的玻璃球沒有發生變化。
沈星鬆了口氣。
剛才他擔心,這東西帶出來後會不會突然消散?
這是有可能的,誰知道這裡面會不會有什麼因果關係?畢竟那根石柱上的亡魂的遺願玄之又玄,只是希望把它帶回人世間而已。
沈星伸手取出玻璃球,把它們輕捧在手上。
感覺不到它們有任何異樣,也就是說,這些都是普普通通的玻璃球。
應該怎麼處置這些東西?
沈星想了想,先把它們放到櫃檯角落裡,等哪天有空了再把它們埋到土裡去,畢竟這是那個亡魂的遺物,還是慎重處理比較好。
沈星感覺這次從遊戲幻境里出來后,體內的那種能量好像增加了不少,雖然還是很稀薄。
他伸手觸碰石柱幫它完成遺願后,那種能量好像獎勵了不少。
或許,這就是獎勵吧,不可名狀的獎勵。
他洗洗睡了。
很快就做了個夢。
……
夢裡,
自己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
這個夢是黑白灰度色調,所有的東西都沒有顏色,和第一次進入幻境時很像,頭頂上也是血夜。
忽然看到一輛飛馳的馬車。
馬車離我漸行漸遠。
馬車的後車廂里突然伸出一雙女人的手。
她隔著窗帘向我呼救,「救我,救我,救我……」
是那個女人的聲音!
就是那個在地球上酒吧里給我紙條的那個古裝女子的聲音!
我本能地向她跑,想追上那輛馬車。
很可惜,馬車消失在迷霧裡。
我趕緊收住腳,往腳底下一看。
街的盡頭是斷崖,斷崖下是深淵。
我注視著深淵。
深淵也在注視著我。
忽然想到衛生間的馬桶。
可能是尿急了。
……
沈星一下子就醒來了。
覺得不可思議,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難道這個夢有什麼特殊含義?
他迷迷糊糊想要接著睡,忽然又聽到樓下有敲門的聲音。
這麼晚了,怎麼還有客人?
又迷迷糊糊走下去開門。
門外沒人。
那剛才是誰在敲門?
他走出去看看。
站在大街上。
奇怪,整條街空蕩蕩的。
抬頭四望,發現整個世界仍是黑白灰度色調,頭頂上是猩紅的血夜。
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平時出門的衣服,不是睡衣。
明白了,還是在做夢,而且是夢中夢,剛才不過是從第二層夢裡醒來,現在還留在第一層夢裡。
既然還在夢裡,那就隨便逛逛唄。
……
沈星隨便往前走。
果然是在夢裡,這條街不是聖安東尼大教堂廣場的那條大街。
四周開始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人。
有華人,洋人,印地人,南洋人,東洋人,黑人,印第安人,還有各種說不出名字的各色人種。
他們看上去就像歷史大雜燴,有錦衣的劍客,有加勒比海盜,有中世紀的士兵,有西部牛仔,有大明王朝的商販,有幕府時代的武士,有唐裝的歌妓,有落魄的秀才,有緊衣的忍者,有西裝革履的上班族,也有衣衫襤褸的乞丐……
他們有些人像是漂浮著在行走,就像那個無頭的趙四堡的身體。
我怎麼會夢見這種鬼地方?
沈星停下腳步。
不能再繼續往前走了。
再往前走,路面坍塌,那裡就是深淵。
深淵上有濃濃的迷霧,迷霧像波浪般扭曲變形。
隔著迷霧,似乎能看到對岸遠處那朦朧的景物。
對岸好像也是一條街,有個巨大的牌坊,牌匾上寫著「五福街」三個大字。
怎麼會在夢裡出現五福街?
真是奇怪,這有什麼特殊含義?
……
沈星只好往回走。
看到幾個年輕人在黑燈瞎火里踢足球。
光線很暗,他們把皮球踢來踢去。
皮球撕心裂肺哭喊著,「放了我,放了我,求求你們放了我。」
這聲音有些熟悉。
沈星想起來了,是趙四堡的腦袋。
他們踢的不是皮球,踢的是趙四堡的腦袋。
沈星疾步向前,想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
幾個年輕人看到沈星興沖衝過來,一腳將「皮球」往他這邊踢。
可能是希望他能加入遊戲,快點接住「皮球」,然後把皮球踢回來。
沈星沒能接住「皮球」。
他急忙轉身去追。
來不及了。
「皮球」已經滾落那個斷崖,掉入深淵。
怎麼會這樣?
他走到斷崖邊上,俯看深淵。
深淵深不可測,又被迷霧覆蓋著,所以看不到「皮球」。
似乎能聽到趙四堡那凄慘又恐怖的呼救聲,「救我,救我,救我……」
沈星轉過身去。
看到那幾個年輕人垂頭喪氣已經往回走。
那走路的姿勢顯示出他們非常沮喪和懊惱,沒有責怪沈星沒接住「皮球」已經很不錯了。
意思是這不能怪他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沒接住,接住的話,還可以繼續愉快地玩耍。
沈星覺得這個夢開始有點嚇人了。
……
他繼續往前走,希望能遇到什麼東西好讓自己一下子醒來。
忽然,發現整條街開始變得燈紅酒綠五彩斑斕,能明顯感覺到這條街是那種現代商業建築,街道兩側是鋼筋水泥並肩林立的高樓大廈。
這是一條被廢棄的商業大街,有點紐約第五大道那種感覺,除了底層建築外,上面全是暗無燈火的高廈巨獸,死氣沉沉的。
他抬頭往上看,那一線血夜蒼穹,很逼仄的感覺。
慢慢往前走。
華燈掛著的地方,有美艷的古代華人女子強行將他拉拽。
「客官,進來坐坐嘛,來呀,來呀,姑娘們都等得心花怒放了。」
「不去。」
沈星用手將她手拍掉。
才走幾步。
街那邊又有人過來拉拽。
是那種十八世紀美國西部愛爾蘭裔的農村婦女。
她穿著城裡人那種低胸侍女裝,身體非常強壯且飽滿,四肢孔武有力,渾身散發著狐臭和濃濃的香水味。
真是奇怪,夢裡怎麼可能聞到氣味?
沈星又嗅了嗅,確實是狐臭加香水的氣味。
被她拚命拉拽著。
沈星急喊:「幹嘛幹嘛,不能強搶民男,喂喂。」
這洋女人的力氣可真大,但她好像拽不動沈星。
她乾脆伸手強行將他攔腰抱起來,讓他一隻腳先離地再說。
「喂喂,快把我放下,不能這樣,我還是處男……」
她抱著沈星往酒吧方向挪,像挪汽油桶那樣。
立刻又有女人來幫忙。
她們倆把沈星抬著,硬生生弄進那個酒吧里。
裡面太嘈雜,而且太擠了,又黑又暗,各種噁心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有香煙味,香水味,烈酒味,汗臭味,狐臭味,鞋臭味,甚至還有噁心的屍臭味。
沈星剛一落地,差點就撞到正在跳舞的人。
他們手裡拿著酒瓶子,搖頭晃腦,拚命為舞台上的艷姬們喝彩,又在底下瘋狂搖擺身體,早就進入一種極度癲狂又放縱的狀態。
這特么的什麼鬼地方?
為什麼會夢見這種東西。
忽然,他看到人堆里有雙冷冷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
是他!就是在聖安學院里,那個假的溫斯頓夫人事件里,那個中年男子喬治。
沈星當時只是遠遠聽見那個警衛頭子稱呼他喬治,至於他全名就不知道了。
納悶了,為什麼這種不起眼的又不認識的人會出現在我夢裡?
有人用手指頭在身後輕撫他的后脖頸,手指頭非常冰涼。
他趕緊回身去看。
發現是一個濃妝艷抹的西洋女郎。
燈光太炫目,無法看清楚她真實長相。
應該是很漂亮的年輕女人,只不過她臉上容妝太厚,看上去有些嚇人。
她又伸手試圖輕撫沈星的臉,想要挑逗他。
沈星趕緊把頭向後一仰,不讓她碰,正好可以低眼欣賞她的身材。
太火爆了!這是一個穿著非常勁爆非常*感的西洋女郎,紅色的高跟鞋,一套短得不能再短的黑色皮甲*套和皮短裙將她身體包裹得完美無缺。
沈星極力避開她。
可她的手還是摸到了沈星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