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姐弟一個樣
蕭臻南又對季薄元說：“薄元，你呢？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還能不能喝啊？”
秦真真聞言轉過頭去，燈光下的季薄元側臉倒是看不出有什麽異樣，不過眉心倒是微微蹙著，或許真的是有那麽一絲倦態，但是不怎麽深。
果然，季薄元也隻是淡淡地說：“沒事。”等服務員上了酒菜，替他們斟滿了酒杯，他第一個舉起來，“先敬你們兩人一杯。”然後脖子一仰，整杯紅酒飲下去，麵不改色。
秦真真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淺淺地啜了一口麵前酸中帶著甜的橙汁。
其實用餐的時候秦真真一直低著頭沒有出聲，蕭臻南的話最多，一會兒和季蘇然說，一會兒又和季薄元說，餐桌上倒也不會顯得冷清。
服務員最後遞上一盤海鮮沙拉，秦真真對海鮮一貫都是又愛又恨，因為吃多了會過敏，可是她又忍不住想要吃，一看此刻自己麵前的海鮮色香味俱全，更是食指大動，也不管什麽過敏不過敏，伸手就想要去夾。
沒想到身邊的一隻手比她的動作更快。季薄元甚至是幫她剝蝦殼，然後放在她的盤裏，低聲說：“這裏的海鮮沙拉味道很不錯，多吃一點。”聲音那樣輕，氣息略過自己的耳邊帶動著她細碎的發絲，有一種令人戰栗的酥麻，輕輕緩緩地滲入到頸後的皮膚裏麵，並且迅速地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她很意外，動作瞬間就僵硬住。
就在前一刻，他明明是與對麵的蕭臻南談論著政府出台的最新政策，完全是一副目不斜視專心致誌的摸樣。
她以為他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也不屑多看自己一眼。他這一心二用的本領到底是練習了多久？
可是現在不是去想他一心二用不二用的問題，而是……他竟然幫自己剝蝦？
“怎麽了？”他突然又問自己。
她嚇了一跳，為了表示自己並沒有走神，下意識地挑起那幾顆蝦仁就往嘴裏送，吃得太急了，又似乎是被嗆到了，一時間猛然咳嗽了起來，季薄元很順手就幫她拍拍背：“沒事吧？”
她舉起麵前的橙汁就往猛喝起來，“……沒事……我沒事……”見到一桌其餘三個人的視線都往自己的身上掃，她頓時隻想要挖個地洞鑽進去，於是忙慌地站起身來，頓了頓才說：“我去下洗手間，你們慢用！”
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對麵的季蘇然也站了起來，落落大方地說：“我也正要去，秦小姐一起吧？”
秦真真張了張嘴，好半天才“哦”了一聲，這才跟著季蘇然一起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間秦真真洗了一把臉，這才微微有些清醒過來，剛剛對著鏡子照了照就看到從身後走過來的季蘇然。她動作僵了僵，有些局促地透過鏡子衝季蘇然微笑。
季蘇然也透過鏡子看她。她的身上有一種很幹淨純粹的氣質，又顯得稚氣猶存，看在她的眼裏，其實更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學生，倒是不知道她幾歲了，不過這樣的問題她自然是不會那麽冒失地問出口的，隻是很隨意地問了一個別的問題：“秦小姐，你是不是見到我會緊張？”
她看出來了，這個小女孩見到自己的時候很局促。
秦真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自己，不由揪了揪手指，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就是有些不太自然，希望季小姐你千萬不要見怪，其實我沒有別的意思！”
季蘇然走進洗手盆前，一邊洗手，一邊垂眸，緩緩地說：“你別那樣想，其實我和薄元雖然是姐弟，不過他可比我有主意多了，今天看到他還帶了個女孩子出來，其實我是很開心的。”頓了頓，在秦真真帶著略略詫異的眼神之中，她微笑著解釋，“我爸媽一直都希望薄元早點結婚生子繼承季家的企業，不過薄元每次都當成耳旁風，工作很拚命。這麽多年了，我就是沒有見過他身邊有什麽女人，你還是第一個。看來他對你很不一樣。”
秦真真完全沒有想到，季蘇然竟然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感覺像是見家長通過了？
可是她分明就不是見家長啊。
她聽清楚了季蘇然的每一個字，她的話概括起來就是說，她這個姐姐現在很欣慰，因為弟弟帶了一個女朋友出來，而她仿佛也是認定了……
她隻覺得氣血往頭頂湧，臉色刹那一片緋紅，不知道如何形容這樣的感覺，竟然有一種手足無措的窘迫感，好半響才結結巴巴地想要解釋，“其實不是的……我和季薄元不是……”
“真真。”季蘇然卻是很淡然地打斷她的話，伸手握著她的手，她的手掌很柔，能夠感覺出來她的皮膚很好，她的聲音也很溫柔，“我可以這麽叫你嗎？別緊張，不用解釋，我是他姐姐，還是個女人，我看得出來薄元對你很不一樣，難道你不喜歡薄元嗎？”
她“啊”了一聲，頓時張大了嘴巴，嘴角隱隱隱隱抽搐了兩下。這都扯到哪裏去了？怎麽就扯到她喜歡不喜歡季薄元的問題上了，她隻覺得跳進黃河洗不清，越發顯得語無倫次，“不是的，季小姐，其實我真的和季……”
“我都叫你真真了，你也不要那麽見外叫我季小姐了。”這姐弟兩人的扯淡功夫還真的是很能看出來自一家人。絲毫不給人說話的機會，季蘇然兀自說，“你以後就跟薄元一樣叫我姐姐吧，可以嗎？”
秦真真覺得百口莫辯，突然覺得在她的麵前是越描越黑，一個季薄元夠霸道了，不過再加一個季蘇然也絕對的強勢，而且是認定了的事情就死忠到底了，哪裏還給她解釋的機會？
她歎了口氣，決定放棄這樣無謂的掙紮，勉強打起笑臉，“當然可以了，我很開心認識你，我叫你蘇姐姐吧。”
蕭臻南一口一個“然然”，其實她當時就在想，一個蘇然，一個薄元，一聽就覺得怪異。她肯定不會選擇叫然姐姐的，想想就覺得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