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狼狽的掙紮
如同五雷轟頂，他完全是懵了，整個人仿佛是靈魂被抽離的身體，隻是僵硬著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她竟然懷過自己的孩子，她竟然懷過自己的孩子……
腦海裏麵反反複複的隻有這樣一句話，可是也同時知道，孩子沒有了，在那一場爆炸裏麵，孩子沒有了，而罪魁禍首到底還是他……
而他竟然還這樣肆意地想要傷害她……
下一秒，整個人猶如是觸電一般，猛然起身，神色狼狽，他甚至是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在隱隱顫抖，連同他的心。
自己這麽久以來一直堅持強勢霸道對待她，不過隻是想要讓她留在身邊。而到了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麽一直以來她那樣抗拒自己，原來不僅僅是因為那些，他還親手害死了屬於他們的孩子……
他拚盡了最後的力氣，發出最後支離破碎的聲音：“我……我一直不知道，對不起……”這麽簡單的幾個字，他卻說得無比吃力。
還能說什麽？他覺得自己狼狽極了，又看到地上的她衣衫不整，想起前一刻自己對於她做了什麽樣的事情，心狠狠抽搐了一下，僵硬了一下身子，這才微微蹲下來，伸出手去想要幫她穿好衣服，卻不想手伸出去的第一時間，她已經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的聲音很低，隻是重複了一遍：“真真……對不起。”
“不敢當。”她慢慢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隻是麻木地說著：“正如你所說的，你並不知道，何來對不起？”她這突兀的平靜讓他更覺得無措，心仿佛是被人狠狠地捏緊了痛得透不過氣來，所有的脾氣都已經沒有了，心裏空蕩蕩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站起身來，聲音暗啞：“別這樣，真真。”
別這樣？那是要讓她怎麽樣？她是在無理取鬧麽？她是在為難他麽？可是到頭來不都是他在為難自己嗎？
從頭到尾都是，有沒有問過她的意見？懷孕、結婚、甚至是將她禁錮在這個古堡裏麵……
她終於坐了起來，卻別過臉去，隻覺得難過，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來。
季薄元有點艱難地說：“真真，我沒有想到……我真的……對不起，那次的事情是我的疏忽。你不相信我不要緊，可是不要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真真猛然回過頭來望著他，他仿佛是被她的目光刺痛了，轉過臉去回避她的直視，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蹲在了她的麵前，“真真，你信我這一次好不好，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沒有想過要利用你。我惹你生氣，其實是因為我心裏難過，我受不了，我就是受不了你總是想著要離開我，所以我才故意做那些事情，我知道我很混蛋，可是我沒有辦法……”他仿佛語無倫次，“我也想過，我給你時間和空間讓你來看清楚整件事情，可是我每次看著你的背影，那時候我就會想，如果我讓你走了，我們兩個就真的完了。其實當初我也隻是為了讓你安全，當時CK說讓我帶你出來隻是為了引開秦冽，我沒有想過後麵他還安排好了那些事情，我心裏害怕你會受到什麽傷害，我才會帶著你出去，我沒想到你有孩子了……我……”他神色狼狽，伸手想要觸摸她，她卻本能地再一次避開了他的觸碰，他的手依舊是落寞地僵硬在空氣之中。
“真真……”他低聲下氣，“剛才我鬼迷心竅了才會那樣對你，你相信我一次好麽？我保證，以後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再碰你，你不要再吃這種藥，還有不要離開我好麽？失去你的痛，我不想要再承受一次……”
真真胡亂擦了眼淚，把臉仰起來：“你要我怎麽相信你？”
他整個人杵在那裏，無意識地抓緊了自己的襯衣衣角，想來這樣的動作對於他一個大男人來說是多麽的可笑，更何況還是他季薄元。命中真的有克星存在吧，所以他是真的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他抓緊了，又慢慢鬆開，他看了她一眼，眼中竟然隻有哀涼，她自欺欺人地轉過臉去，過了好久，才聽到他的聲音低的幾乎不可聞：“真真，我隻是不知道該怎麽樣對你，自從知道你死了之後，我真的萬念俱灰，就連警察都不要做了，我想著讓自己後悔一輩子，痛苦一輩子，所以選擇了以前最不屑的子承父業。後來在美國見到你，你就是我所有的希望，那時候我想，這一次，哪怕是不折手段，我都要把你得到手，不管你恨我怨我，都無所謂。可是……這半個月來，無論我怎麽努力，哪怕是用強硬的手段，你都……到最後我都覺得灰心，可是我還是不想放開你，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那樣對你。”他抬起眼睛：“真真，我知道我不好，但你，給我們個機會好不好？讓我證明很多事情真的僅僅隻是陰錯陽差，還有，我答應過你要告訴你真相，你再等等，臻南馬上就會來美國。”
她卻奇異的鎮定下來，平靜而冷漠地說：“算了，別費勁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讓我相信你那些事情都不是你的本意嗎？好，我接受，可是你認為我還會願意相信你麽？不是你本意又如何？我不會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就連你父母都看不起我，覺得我就是一個黑社會的千金，我憑什麽和你在一起？我不敢當！至於孩子……是我倒黴，我原本就不打算要的，所以沒有了，我反而是落得輕鬆。我現在隻有一個願望，你放過我，讓我離開，我隻想要回國，我想念我的家人，想念秦家的一切！”
他整個人猛然一震，死死盯著她，手不由得舉起來，她反倒自然把臉一仰，看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憤怒，可是更多的竟然仿佛是悲哀。
她有點不太確定，因為他很快握緊了拳頭，俊臉上的表情痛苦到有些扭曲，他壓低著嗓音，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問“從來沒有想過要生下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