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如此相遇
可是她並沒有發現,和她擦肩而過的人明顯是身影一頓,看到她的背影愣愣出神。
幾秒之後,才拉住了正欲出門去裴少辦公室的李秘書:“剛才的女孩子是誰?”
“她啊,她是上海公司派來和我們洽談合作業務的職員。”李秘書揚了揚手中的文件,笑眯眯地說:“就是這份文件,我一會正好可以跟裴少說一下。”
“她叫什麽名字?”
李秘書微微一楞,心想著,林森什麽時候這麽八卦了?不過那個丁小姐雖然看上去不是很驚豔,但是卻有一股獨特的氣質,隱隱透著一種清冷的美感,叫人不能忽視。
他衝林森曖昧地眨眨眼,“林特助,你是不是……嘿嘿,你要是說了我很樂意替你拉線的。晚上她還答應我要一起吃飯呢。”
“別瞎說,我問你她叫什麽名字?”
“她叫丁小夕。”李秘書笑眯眯地拍了拍林森的肩膀,一臉掐媚地笑著,說:“林特助,我來晟華三年了,不過你依舊是單身,我看你是時候找個伴了,要不要丁小姐的聯係方式啊?我有哦。不如晚上一起來嘛。”
林森嘴角一沉,隻是看著電梯門口愣愣出神,對於一旁的同事的話語顯然是充耳未聞。
丁小夕在北京的最後一天,安全度過,她提心吊膽的日子終於是結束了,因為晚上在飯桌上,李先生已經告訴她,晟華願意和他們簽合同,她完成了任務,幾乎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刻就奔到兒子的身邊。
算了算時間,原本預定是四天,沒想到兩天就搞定了,正好趕上了周末的尾巴,她馬上預定了最快的航班回上海。
因為太匆忙,走之前她來不及吃東西,結果在飛機上的時候就覺得胃不舒服,想來昨天晚上喝多了一點酒,結果早上又沒有東西填肚子,所以這會一坐下就覺得胃部在翻騰。
她伸手捂住了胃部,飛機還沒有起飛,不過這是飛機又不是火車,自然是不能再下去買點東西墊肚子,隻得叫來了空姐,要了一杯開水。
喝了幾口開水就覺得舒服了不少,飛行的時間不會太長,她隻要稍微忍忍就能到了。
於是她隨手從座位上麵拿了幾本雜誌翻閱了起來。她這個人向來是與時尚不搭邊的,從來按照自己喜歡的風格打理。但是百無聊賴,看看雜誌也能分散注意力,打發消磨時間。
身邊的位置有人坐了下來,鼻間似乎是有一種隱隱熟悉的感覺,但是她頭也沒有抬,因為雜誌上麵有幾套童裝,她不由看得津津有味,腦海裏在想著,寶寶要是穿上應該非常拉風。
沒一會而空姐已經在廣播上麵響起甜美的聲音,然後是飛機起飛。
丁小夕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看著雜誌,不由覺得脖子發酸,正好雜誌翻到了最後一頁,她伸手揉了揉額頭,這才將雜誌放回了原處。
她伸手端起麵前的開水杯一看,已經見了底,因為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所以扭過頭去,其實她是想要叫空姐給她再倒一杯水的。
可是扭頭的那麽一瞬間,丁小夕隻覺得所有的思緒一瞬間緊繃起來,或許她的心髒到了這一刻已經停止了跳動,三年來,多少個日日夜夜,到了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再見麵竟然是這樣容易。
麵對麵,毫無遮蔽。
他就這樣坐在自己的身邊,微微低著頭,額前幾縷碎發垂下來,遮擋住了他的額頭。
她隻覺得不敢置信,是真的不敢置信,他怎麽會就坐在自己的身邊?而自己一直都沒有發現……
他依舊是年輕的,時光可能是不忍心,也可能是在他的身上失效了。他真的一如三年前,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驚豔得叫人移不開眼睛。老天實在偏愛他。不少人花費了無數力氣去隆鼻,是因為這世界上真的有完美無缺的鼻梁,就像是他的,仿佛是老天刀削下去,他的鼻梁便有了這麽挺直而自然的弧度。
他穿著黑色的西服,白色挺括的領口,她居然還清晰得看到他法式袖口上的一對袖口,其實並不浮華,也是黑色的,仿佛是貓眼,低調優雅,就像是一貫的他。
她終於回過神來,因為他已經轉過臉來,真的是他,她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口,如果不是此刻和他麵對麵的對視,她幾乎是要忘記了她的眼睛如此深邃,似乎是能夠將人給吸入進去,如海一般望不到盡頭。
心底潛伏的軟弱,自己偷偷知道就好。丁小夕輕輕咳嗽了一聲,打起精神來,聲音中規中矩,就連她自己都詫異,居然可以如此平靜:“你好,很久不見。”
裴煜夜依舊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神色莫測,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一邊的眉毛已經揚起來:“很久不見,看來時間還是有用的,至少現在看起來,你會這麽淡然地跟我打招呼。”
丁小夕隻覺得全身都緊繃著,血液都在滾滾地衝向腦門,或許這三年,她最大的收獲就是練就了表裏不一。
就像是現在,明明內心激動得快要窒息,可是表麵卻是如此不動聲色,絲毫沒有異樣的神情。
她輕輕一笑,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語氣:“裴少說笑了,我們之間還不算是生疏到見麵連個招呼都不打的程度。”
“是嗎?”他微笑著,目光璀璨若星,“我還真怕你見到我會掉頭就走。”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暗暗深吸了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視線移開,不溫不火地說:“當然不會。”
“你也去上海?”他問的有些漫不經心,說話的同時,已經垂下眼去,繼續看著手中某一本財經雜誌。
有一種內在的張力逐漸在兩人之間撐開,她覺得自己的嗓子眼是腥甜的,放在座位扶手上的手都在隱隱發抖,“是。”
“這三年過得還好嗎?”
“很好。”
“看出來了。”他突然抬起頭來,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倏地伸手已經捋過了她披肩的幾縷長發,身子微微靠近,聞了聞,口氣居然有一種讓人惱火的輕佻:“還是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