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隻求這一刻
詩詩沒有說話,黑暗中,她幾乎是看不到他的臉,可是她卻突然抬起頭來,伸手就圈住了他的脖子,仰起脖子去吻他。
這是詩詩第一次心甘情願吻他,不沾染任何的情.欲,隻是想要吻他,他的唇上有濃濃的煙味,但是他的身上永遠都是那種淡淡的薄荷香,就好像是想了念了好久,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就是沒有任何思索餘地的,就已經吻上了他的唇。
秦天宇似乎是楞了一下,隻是猶豫了那麽一秒,他就伸手將她的臉扳過來,試探性地吻了一下,見她沒有反抗,突然狠狠地吻住她,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吻她,將她緊緊地抱住。那樣緊,如果可以,他就是希望可以把她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血液裏,混合起來,永遠都不分開……
詩詩沒有抗拒,沒有掙紮,隻是一個勁掉眼淚,她想:就這樣,她可悲得隻是求這一刻,這一分鍾,這一秒……
淚是鹹的,吻是苦的。這樣的滋味糾纏在他們的舌齒,她幾乎無法呼吸。就連牙齒都在發顫。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他終於放開手,可是他的眼睛還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有些急,一下一下噴灑在自己的頸項。黑暗中,他的眼睛卻亮晶晶得猶如天上最耀眼的那顆星星,那樣黑那樣深,她居然可以看得到,透過窗外那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他的眼底倒映著她自己的眼睛,裏頭有盈盈的水霧,他的聲音沙啞,他說:“請你原諒我。”
他說:“請你原諒我這樣自私,我知道……我知道……”他說了兩次,可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長久的沉默。詩詩一直在想,他想說什麽呢?他到底想說什麽,他知道什麽?她一直都沒有出聲,她隻是想聽他到底想說什麽,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猶豫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還是啞著喉嚨說了句:“對不起,會把感冒傳染給你的……”
黑暗中,他仿佛是笑了笑,因為她雙手抵著他的胸膛輕輕顫動了兩下,他的聲音又恢複了一貫的調調,滿不在乎地說:“現在才說對不起是不是太晚了啊,親都親了。”然後他又親住了她的唇,喃喃出聲:“別人都說了,感冒的時候傳染給別人了,那麽你就沒事了,不如讓我替你感冒吧,這樣你就欠我一次了,明天換你給我熬粥,燉湯,好不好?”
她臉一紅,推了一下他,“那我上次還救了你的命呢,你都沒有好好報答我。我不管,我這次算是小問題了,還是你欠我的。”
他嗬嗬地笑著,一下一下親吻著她的唇,“好,我欠你的……那我現在就還給你……”
他重新擁抱她,深深地,用力地,兩人隻顧著唇舌糾纏,這個吻那樣深切而長久,帶著甘冽的煙草氣息,她身上的藥水味道,還夾帶著溫軟芳香,一寸一寸將兩人點燃。仿佛煙花盛開,明明知道會是化為灰燼,卻盡力燃燒盡力絢爛,盛開出最美最耀眼的火光。
閑來無事的時候,秦咧就喜歡寫字,毛筆字,倒是寫來寫去隻寫得一句話:“家和萬事興”。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家?何為家,萬事興?何為萬事興?這麽多年下來,仿佛一切也都已經麻木了。
他輕歎了一口氣,放下手中的毛筆,今天陽光和煦,正照在窗前,斜斜地日光傾過半張桌子,秦咧的一隻青瓷茶杯在陽光中蒙上了一圈淡淡的光暈。整個書房都安靜極了。
他站在落地窗前,他的書房是在二樓,這會樓下花園裏的兩株楓樹卻已經光禿禿不見一片葉子,前幾日下了雪,經過傭人一打掃,什麽都見不著了,地上連一片殘葉都沒有。
想起秋天的時候,紅葉滿枝頭,繁繡如錦。
書房桌上的座機突然大響起來,秦咧緩緩轉身,拿起電話:“怎麽樣啊,秦老哥,出來打球吧?前幾天都下雪也沒有怎麽出門,今天天氣好,咱們哥兩打球吃飯晚上再打幾圈麻將。”
是蔣振榮。秦咧對著電話淡淡地笑了笑,語氣聽起來很是輕鬆:“蔣老弟啊,還是你記得我啊,前幾天有人送我的黃金桂我也給你帶來,一會還可以品茶啊。”
“哈哈……好好好,那,還是你過來?”
打了球,吃了飯,晚上就是打麻將。不過秦咧沒有想到,上了牌桌居然看到了蔣茲。
這個丫頭出國好幾年了,雖然前些日子回來了,也見過一麵了,不過今天倒是有備而來,他一看就看出來了。
果然,蔣茲一進牌室,就一個一個喊過來,叫到秦咧的時候,聲音越發得甜膩:“秦伯伯,您也在啊……”
秦咧嗬嗬地笑著,眼角眉梢都舒展開來,“茲兒,今天怎麽這麽好,來陪你爸爸打牌?”
蔣茲卻一下子撒嬌起來:“哪裏啊,人家這不是無聊嘛……”然後看著秦咧,皺著眉頭說:“秦伯伯,天宇哥哥最近都在幹什麽啊?我打他手機一直都是關機,去公司找他也找不到他,人家想要和他吃頓飯都好難……”
秦咧漫不經心地摸著牌,笑眯眯地說:“都是你天宇哥哥的錯!前些日子出了些事情,我叫他去處理了,不過不接你電話,該罰!茲兒放心,改明,我就叫你天宇哥哥來接你,想吃什麽?盡管開口。”
一直都沒有開腔的蔣振榮說:“蔣茲!怎麽那麽沒大沒小的,沒看到我們正在打牌嗎?你天宇哥哥還會跑了不成?這不都快成一家人了,男人在外麵為事業奔波,女人不要老是不懂事,知道沒?”然後又對秦咧說:“我這個女兒,從小都被我慣壞了!老哥可別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