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如果.愛:解密當年 二

  打定主意，她便沿著記憶中的路線，在無數越走越窄的斜街路口兜來兜去，這才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胡同口，其實這裏這麽多年了，也沒有變動過什麽，還是來原來一樣。


  她記得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是晚上，邵大哥帶著自己來的，而如今，物似人非。


  到了路口那個拐彎處都差不多沒有變動過，詩詩還是需要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前走，然後就看到了一座四合院，“陳氏粥”的牌匾倒是有些破舊了。


  因為是下午，這裏一般晚上人比較多，詩詩走進大廳的時候，正好看到中年男人低著頭在前台看著什麽，她直覺那個男人就是老陳。


  過了五年多了，地方沒有變化，人多少有些變化，詩詩也沒有見過老陳幾次，這會看到那個人低著頭，頭頂的頭發都有些發白了，穿著一件短袖的襯衫，帶著一副老花眼鏡。


  她叫了一聲：“老陳。”


  對麵的男人緩緩抬起頭來，看到大廳裏站著的詩詩，臉上劃過一絲錯愕，也隻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唐小姐？真的是你？”他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繞過前台幾步走到她麵前，這才笑道：“我年紀大了，還以為看錯人了，真的是唐小姐，來來來，坐坐。”


  詩詩坐下來，陳洛謙眉開眼笑，他臉上有疤痕，這會一笑，連那疤痕都淡似笑紋，這個笑容似曾相識，詩詩突然覺得有些心酸。


  陳洛謙說：“我以為你都忘記我這裏了，好多年了吧？快有六年了，沒想到今天你倒是來了，是想喝粥麽？我馬上去給你弄。”


  詩詩莞爾一笑，陳洛謙這麽熱情，她倒是有些意外，“不了，老陳，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情的。”


  陳洛謙“哦”了一聲，也跟著坐在了她的對麵，揚了揚眉問：“唐小姐找我是有什麽事？”


  詩詩思量了一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她實在是不喜歡兜兜轉轉的，於是吸了一口氣直接問：“老陳，我是想問你，以前你也是警察，你認識我父親唐震對嗎？”


  陳洛謙似乎是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臉上有些不自然，他輕咳了一聲，避重就輕說：“我以前是警察，也認識你父親，不過我已經退休很多年了。”


  他頓了頓，又抬起眼簾看了眼詩詩，說：“我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過你父親了，以前我們也算是工作上的搭檔，說起來，你父親現在好嗎？”


  詩詩笑了笑，“我父親很好，再有半年，他也要退休了。”


  “好就好，好就好。”他喃喃低語，之後便不再出聲了，大概是一時間有些寂靜，陳洛謙整個人又有些不自然，最後從口袋裏摸出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詩詩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出聲：“你是不是知道當年我父親和當年的暗夜‘教父’秦咧之間的事情？”


  陳洛謙剛好抽了一口煙，聽到詩詩的話一時間就猛烈咳嗽了幾聲，連忙起身繞過桌子去前台倒了一杯水，喝了幾口，還把煙給撚滅了，他站在前台很久，詩詩不由也跟著上前，蹙眉問：“老陳你沒事吧？”


  “哦，沒事，沒事。”他轉過身來，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連語氣都是：“不小心嗆到了……嗆到了……沒事。”


  詩詩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陳洛謙握著杯子的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詩詩明顯感覺到了，他整個人都不一樣，他一定是知道什麽，否則邵大哥也不可能在日記本裏提到那樣的事情，她見他不說話，隻是扭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詩詩不死心，又追問：“老陳，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知道你一定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告訴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陳洛謙轉過身來，看著詩詩，最後突然笑了一聲，說：“當然有過節了，一個是兵，一個是賊，兵和賊你說能不能有過節？我記得當年唐震還是個高級督察，秦咧還不是暗夜的‘教父’，但是唐震一直都盯著秦咧，隻可惜，秦咧太狡猾了，他走了那麽多年黑路，可是警察就從來沒有抓到過他。”


  詩詩怔了一下，但是本能覺得他說的話一定有問題，如果真的單單隻是警察和一個黑社會之間的因為工作上的關係，那麽父親為什麽隔了這麽久了，依舊不肯放下？

  她雖然知道父親是什麽個性，可是他知道父親疼她，從小到大都是。就算再疾惡如仇都好，如果真的隻是老陳說的那麽簡單，那麽現在秦家根本就已經脫離了黑道，為什麽父親還是口口聲聲斬釘截鐵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和秦天宇在一起？

  就連糖糖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她絕對不相信事情那麽簡單。


  “我知道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她抬起頭來，微微眯了眯眼睛，吸了一口氣，說：“邵大哥跟我說過，你知道當年的事情，你就告訴我吧，這件事情對我來說很重要，我真的要知道。”


  “邵陽告訴你？”陳洛謙臉上有絲驚詫，下一秒倒是笑了笑：“唐小姐，很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私人過節，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為何不去問問你父親呢？唐小姐，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告訴你……”


  詩詩氣餒。


  如果他不肯說，自己一直追問又有什麽用？


  也許她真的應該去問自己的父親，當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麽事情發生過。


  她抬起頭來，“對不起，老陳打擾你了，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