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提往事
江亞玥不禁冷笑,愛?這是個多麽奢侈的字眼啊,特別是在喬司律這個男人的世界裏,他可以毫不顧忌的說著愛,但是又有幾分真心呢?
江亞玥還是想要推開起喬司律,她不可能這麽簡單就被喬司律幾句花言巧語就迷惑了,這次的事情沒有這麽簡單,因為喬司律,她失去了一個孩子,那是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乖兒?”喬司律看著江亞玥,本以為她已經沒有這麽排斥自己了,但是看到她沒有一點表情的臉之後,又開始心慌。
江亞玥這才看到,喬司律的模樣真的說不上好,頭發亂糟糟的,下巴的胡子也沒刮,眼睛還紅彤彤 的,眼皮腫著。
江亞玥眨眨眼,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慢慢的,腦海中的畫麵就像是倒帶一樣,不斷的回放著。
一幕又一幕,她滿心歡喜的跑來香港隻為向他道個歉,然後和好,可是她看到的卻是他和別的女人拉拉扯扯,那時候她的心是痛的,那麽痛。然後是她被綁架,那麽多天,他沒有任何反應,明明知道她是被慕斯諾給抓了去,但是他還是無動於衷了,還有他跟慕斯諾說的那些話,不愛她,那麽清晰的話語,就那樣直直的打在了她的心上,就像是千萬根針紮在她的心口,讓那個器官鮮血淋漓。
最痛苦的莫過於,那重重 的一跌,她失去了一個孩子,而他,就是凶手。
江亞玥瞳孔倏地放大,嘴巴動了動。
“乖兒,你怎麽了?還有哪裏不舒服嗎?我??????我這就去叫醫生過來!”喬司律以為江亞玥露出這種表情是因為身體不舒服,哪知道真正讓她受不了的是心上的疼痛。
“喬司律,好痛啊!”她心痛,為什麽她要承受這麽多的痛苦?
喬司律緊張的要死,護著江亞玥的身子上下打量,想要知道她是哪裏痛,“乖兒,哪裏痛?告訴我,哪裏痛?”
江亞玥手放在心口的位置,淚眼朦朧的看著喬司律,“這裏痛,這裏,痛得快死了!”然後 又把手落在小腹的位置,“還有這裏,我的孩子啊,一定還沒成形,他還那麽小,我就把她扔下了。”江亞玥撫著肚子,哪裏空落落的,好像還是疼著的,提醒著她,這裏原本住著一個孩子的,但是現在孩子沒了。
喬司律沒想到她還在孩子的事情上出不來,又是一陣心痛,這件事可能要成為他這一輩子的愧疚,還有,他們倆一輩子的死結。
“那是我的孩子啊,他肯定很恨我,恨我沒有保護好他,恨我這個自私的母親,隻想到自己的痛,卻忽略了他,連他來到這個世界都不知道。我就是個混蛋,是個糟透了的母親,所以孩子 才走了,他知道我保護不了他,所以他走了!”江亞玥流著淚,聲音顫抖的那麽厲害,每一次顫抖,都牽扯到腹部,從皮到骨的疼。
“乖兒,乖兒,別說了!”喬司律從病床邊站起身,退後幾步,痛苦的神色一如開始在外麵的時候。
失去孩子,他的痛真的一點都不比江亞玥少,甚至於,那個孩子幾乎可以算是死在了他的手底下!
他渾身顫抖起來,顫的厲害,江亞玥那些話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刮著他的肉。告訴他,什麽叫徹骨的痛!
“乖兒,你??????要怪就怪我吧??????不是你的錯,你要是想發泄,打我 罵我都可以。”他沙啞著聲音說道。
江亞玥痛苦的閉上眼,她很累了,真的累了,現在她真的不想見到任何和喬司律有關的人,她隻想一個人靜靜的呆著。
“我??????想休息了,你先走吧。”江亞玥別過臉不再看著喬司律。
喬司律知道她現在肯定是心裏難受,他的解釋也是多餘的,隻有等她真的冷靜下來再說了。
“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人來照顧你,我回去幫你收拾幾件衣服過來。”喬司律從床頭櫃上拿過車鑰匙,緊緊地攥在手中,再不說一句話,緩緩的離開了病房。
秦越澤走進書房,書房裏密不透風的,窗戶關的死死地,房間裏全都是烈酒味與嗆人的煙味。
整間書房都被淡淡的煙霧給充滿了,一走進去就刺得眼睛疼,就連東西都變得有些模糊,在表麵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喬司律就坐在沙發上,麵前桌上的煙灰缸裏,堆了滿滿的一層灰白的煙灰,中間數不清的煙蒂躺在裏麵,都快滿出來了。
喬司律深深地吸了一口煙,煙霧都還沒有吐出來,就拿著一瓶軒尼詩,就著瓶口灌了一大口。
“咳!咳咳咳!”烈酒的嗆辣味,再加上香煙的嗆鼻味道,逼著喬司律狠命的咳嗽,就連眼睛都咳嗽的通紅。
“阿律,別再喝了。”秦越澤說道。
“呼!”喬司律長長地歎出一口氣,聲音都被烈酒和香煙給燒的沙啞了,“我那天就不該為了迷惑康見,說出了那些話,如果我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情,我一定不會采取那種辦法的,她肚子裏的孩子就還在。”
孩子,喬司律知道,那將是他永遠的痛,忘都忘不掉。
江亞玥真的說對了,他背叛她,她就讓他失去一切,痛到無以複加。
就算這也不是乖兒有意為之,可他確實痛了,孩子沒有了。
喬司律從不輕易地對人袒露心事,就算是對極信任的朋友也不會。
生在他們這種家庭,就注定了凡事都要留上三分,絕不會輕易地將自己的想法流露出來,讓人看穿了。
所以不管有什麽想法,他都藏著,藏在心裏,讓人猜都猜不到,哪怕是造成誤會了,他也不會說,索性就讓人誤會去,隻要能夠達成目的,便一切都沒所謂。
可是現在,他開口對秦越澤說他後悔了。
秦越澤聽著,忍不住的驚訝,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都掩藏不住震驚的神色。
“阿律……”秦越澤安靜了片刻,才又開口,“對於江亞玥,你真的那麽愛她嗎?”
喬司律抬起頭來看著秦越澤,眼裏出現了片刻的疑惑,對於這個問題,他隻覺得奇怪,秦越澤難道還不了解他嗎?他是怎樣的人,怎麽可能輕易說愛,但是一旦說出口,那就是真的,而且是一輩子。
秦越澤坐到喬司律的對麵,伸出手,示意喬司律遞給他一根煙。
喬司律輕笑著扯扯唇,遞給他一根煙。
秦越澤點上,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白煙。
“阿律,我知道你愛她,愛慘了她,可是,你不覺得,這樣的日子很苦嗎?”秦越澤說道,“當初,我看到你可以愛上一個女人真的很高興,可是現在,我看你真的很痛苦,江亞玥她,是否隻是當初的一個未實現的夢?”
看喬司律不說話,秦越澤微微一笑:“ 五年前,你愛她,她卻離開你,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還跟她糾纏,隻是因為潛意識? 這讓你念念不忘,就像是兒時一直喜歡的大蛋糕,可是母親不讓你多吃,越是不讓你吃,你就越是想要再多吃一口,哪怕是多吃了一口,都能讓人興奮。 ”
“秦越澤,你在說什麽呢?我是怎樣的你會不知道?你以為我和她那麽多年隻是想玩玩?”喬司律顯然對秦越澤今天的反常表示奇怪,秦越澤和他一起長大的,算是對彼此都有很深的了解。他明明知道他對江亞玥的感情有多真,怎麽會在這個時候來質疑他!
秦越澤啞言,他無法解釋他自己為什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興許是真的看不下去喬司律現在這個樣子了,既然兩個人在一起隻是無盡的折磨,那還不如都放手,不是說,真正的愛也能是放手讓對方幸福嗎?
“我……沒什麽,你還是當我什麽也沒說吧。”他無法替喬司律決定什麽,那隻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喬司律也隻是苦笑,秦越澤的心思,他大概也能猜到,隻是他未免也太小看他喬司律了,他怎麽可能會是那種朝三暮四的男人。
兩個男人麵對麵坐著,誰也不再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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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亞玥的身體恢複的很快,在醫院住了大概兩個禮拜,就被批準可以出院了。
住院的這兩個星期,喬司律隻出現過兩次,他出現她就不講話,甚至不吃不喝,喬司律沒有辦法,也隻能順著她的心意,不出現在她麵前,隻是總是等在病房門口,有時一守就是一整晚。
這些天,沐沐一直都在醫院陪著她,自然是喬司律屬意的,大多數時候都是權嘉言帶著沐沐一起去陪江亞玥的。一來二往,江亞玥和權嘉言也熟了。
“我聽阿炎說了,你當年會離開,好像是因為我的原因。”沐沐睡著了,權嘉言抱著她坐在江亞玥床邊,還是忍不住扯到了這個話題,她隻是覺得,有些事情她有必要解釋清楚。
江亞玥臉一紅,權嘉言提起這個,真的讓她覺得很尷尬。畢竟權嘉言現在是喬司炎的女朋友。
“都是過去的事了,我不想提了。”
權嘉言笑笑,“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