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援兵
晚間,幾個暗衛和將軍府的侍衛聽了嫻珂的話,角宿先開口說道:“計是好計,關鍵這其他的人手,如何能尋個沒有機關的地方助勢呢?”
這座山之所以易守難攻,是因為山上多為亂石,雜草居多,樹木也多為灌木,並無大樹可以遮擋,那些人隻需在山寨最高處瞭望,便可知真假。
秦鶴說道:“若是配合火攻,煙霧一起來,便能迷惑對方,隻是這下腳之地確是麻煩。”
那些人所設的機關想必會布滿所有前去的路徑,若舒的宗旨又是低調行事,陣仗不能太大,如何快速地巧取確實是個難題。
若舒見大家皆無其他妙計,開口說道:“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議。”
因為昨日一晚未眠,再加之今日重傷之人似乎都已平穩,若舒心情一放鬆,再睜眼時,外麵天已大亮,洗漱之後,依舊來到大堂,準備用早飯,剛坐下,嫻珂便進了來,坐在她跟前,笑著說道:“母親,你猜誰來了?”
若舒頭都沒抬,“忠源?”
嫻珂說道:“猜對一半。”
若舒抬頭看她,又說道:“你父親?”
嫻珂一副就知道你會這樣想,搖頭說道:“是南叔和西叔,父親說就算皇上想追尋太子的蹤跡,這差事也輪不上他,怕你心亂,故而要他們前來助你。”
若舒環顧四周,“他們趕了夜路,正在歇息呢。”嫻珂的話算是解了她的疑惑。
若舒低頭,不知為何,十分不願向忠源坦白太子之事,更不願他沾上這渾水,到時候說都說不清。
嫻珂見她沒了胃口,說道:“母親,莫如換換胃口,我熬了米粥,添了肉末和別的,你嚐嚐。”
若舒回了句,“是你熬的,還是你讓人熬的?”
嫻珂回道:“母親小瞧人,我自己熬的。”
若舒看著略顯憔悴地女兒,“就算在路途上,也該講究些。”
嫻珂說道:“是,我這就去洗漱,母親,我讓人送粥來?”走時還不忘問一句。
“嗯。”若舒答了句。
喝著嫻珂的米粥,確實不錯,想是為受傷的人養身子的。
若舒吃完,依舊在院子中漫步,添了人手,卻因為忠源,令她多了些顧慮。忠源一旦參與,太子之事難免露白,承認太子之事,勢必要牽扯到世家滅族和寧王淩遲兩件事,阿筠的慘死,與這有沒有關係且不說,但她與陳梓皓都死得太過慘烈,這些事,若舒都不願再提,更不想忠源知道。
若是忠瀾就好了,若舒如是想。
“母親。”若舒一轉身,就看到一個俊俏的兒郎立在眼前,雖然多年未見,但眉眼仍有往日的痕跡在,隻是被北郡的風霜刮得有些粗糙,少了些貴公子的書卷氣。
見若舒不停地打量自己,忠源幹脆轉了個身,“母親,可還認得孩兒?”
若舒輕搖了下頭,“我兒子多,不認得也不算什麽。”算是回擊了他方才的話。
忠源拱手道:“孩兒見過母親。”若舒待他行禮完畢,問道:“可睡好了?”
忠源說道:“嗯,我到得早,方才吃了嫻珂的粥,實在不錯。”
若舒問道:“你如何會來?”
忠源說道:“母親前日就該入北郡,孩兒等了一日,卻等來了母親逗留在此的信息,想著這裏的山寇便明白了,於是帶齊人馬,前來相助。”
若舒問道:“多少人?”
忠源說道:“與我一同的隻有一百人,餘下的四百人,這兩日便會趕到。”
若舒說道:“不過一年光景,你竟有五百餘人的私兵?”
忠源笑著回道:“差不多。”
若舒說道:“光憑北郡那些荒地,能養得活麽?”
忠源回道:“不光母親,父親也助了力,如今又有七弟相助,應該不難。”
若舒笑道:“你還真會借力。”
忠源說道:“我都隻占一份,絕不多占。”
若舒說道:“沒想到,幾個孩子裏,你最有商賈的模樣。”
忠源回道:“如此才能長久,不是麽?”
若舒不想再與他貧嘴下去,問道:“情況你都了解麽?”
忠源說道:“差不多了,我打算去實地走走。”
若舒問道:“選了人帶路麽?”
忠源說道:“已經說好了,南叔他們會一同去。”
若舒說道:“那我等你們回來。”
忠源說道:“此等小事,不必勞動母親大駕,就讓孩兒曆練曆練。”
若舒看著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頭的六子,點了點頭,“我也不善於此,正頭疼呢。”
忠源笑道:“母親莫要謙虛,隻是這等打打殺殺之事,原就該兒子去做,嫻珂想去,我都攔了她,不然名聲在外,日後哪個敢娶?”
若舒說道:“看來忠源喜歡溫柔的大家閨秀。”
忠源接道:“就知道母親此次前來必有緣故,隻是孩兒方才四處走了走,到處沒有大家閨秀的蹤影,真是有些失望呢。”
若舒說道:“看來忠漓是沒跟你說實話,他是如何嚇得不敢歸府的。”
忠源笑道:“不論他說不說,他一直待在北郡,我已猜到大半。”
若舒說道:“你呢,別想混過去。”
忠源說道:“我現在全無半點成家的想法,若母親強逼,孩兒也隻能應承,但日後會如何,還真不好說。”
若舒說道:“忠漓環肥燕瘦都想沾染,莫非你也想要?”
忠源笑著回道:“他因為太過俊俏,又生得白晰,總是招惹女子側目,他卻動不動就臉紅,母親莫要信他,他是紙考虎。”
若舒說道:“看來你已是真老虎了?”
忠源難得地啞了下來,“南叔呢?怎麽還不見人,母親,我去尋尋他們。”轉身就逃了。
若舒絲毫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話有什麽欠妥當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之常情,當初若不是外祖母事先安排,自己的婚事也不知會如何,看起來是可以自己做主,可現如今想來,除非天贈良緣,不然是不是會好過現在,還真不好說。
自己與秦道川的婚姻,有好有壞,也算是先苦後甜,再加之他本身也沒有其他的壞習慣,有時想想,若當初自己真的與他和離,現在不過是孤身守在青州罷了,再嫁之說,不過口頭罷了,哪裏有那麽容易。
就算現在知道杜若遠的心意,冷靜下來之後,仍覺得自己與他再無可能,他那樣的人,應該配一個貌美如花,溫柔和善的娘子,而不是自己這樣失婚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