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提親
忠源又拱手說道:“張兄,那盧某就自為弟了。”
張郡首接道:“能與盧賢弟兄弟相稱,是張某的榮幸。”
此時,盧乾送了食盒進來,忠源笑著說道:“張兄,我這義弟,就是實誠,說要請我嚐新菜,我說不得空,要去與郡首喝茶,他竟將飯菜送來了這裏。”說完示意盧乾擺上。
張郡首看著滿桌的珍饈,此時正值午間,腹中自然饑餓,“今日得蒙兄長憐愛,讓你我兄弟相稱,不如就當天賜良機,讓小弟敬上一杯認親酒如何?”
張郡首也沒虛推,“既然如此,甚好。”
美酒佳肴,酒過三巡,自然話多,忠源說道:“想我孑然一身,雖衣食無憂,卻仍覺孤單。”
張郡首說道:“賢弟莫慌,有為兄在,定要為你尋一門好親。”
忠源接著說道:“我自幼苦讀聖賢書,原本想求取個功名,娶個高門的妻子,也好光宗耀祖。哪料中途波折叢生,不得已淪為商賈,至此深以為憾。”
有了酒意的張郡首自然而然地接道:“可惜趙大小姐年歲稍長,又身陷風波,不然與賢弟倒也般配。”
忠源也順口接道:“年歲倒是無妨,往日父母也曾說過,要我娶個年長些的,他們也好放心。隻是這風波,實在是愁人。”
張郡首氣憤地說道:“這也是無妄之災,撲風捉影的,我當郡首多年,郡裏有這樣的賊人我豈會不知?若是能尋到源頭,定要將這造謠之人繩之以法,以洗去我滿身的汙穢。”
忠源聽了,忙說道:“正是,若是能尋到始作俑者,定不能輕饒了他。我也在北郡多年,為何從未聽說過。”
兩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你一杯我一杯說了許久,最後張郡首拍著忠源的肩說道:“賢弟放心,明日我就去見崇王,這樣好的親事放在眼前,他若還推,定是被灰塵蒙了眼。”
忠源也帶著酒意說道:“好,一切都聽兄長的,兄長說她好,我便娶她。”
將喝醉的張郡首扶給他的隨從,忠源自己則在盧乾的攙扶下出了郡首府。因為確實多喝了幾杯,回府之後,就連前方站著的若舒都似乎有了重影,“母親,孩兒回來了。”
若舒看著他虛浮的腳步,說道:“不過一個女子,用得著如此喝麽?”
忠源笑著說道:“即然要娶,就要娶得體麵。”
若舒說道:“看來你今日是得了體麵了?”
忠源接過盧厚遞過來的解酒湯,喝了一口,微皺了皺眉,“明日郡首就去為我提親。”
若舒說道:“趕緊去躺躺吧,酒量像你父親一樣不濟。”
忠源說道:“父親酒量可不低,想來他是在母親麵前裝的。”
若舒怕他再說出其他不敬的話,進緊讓盧厚扶了他進去。
第二日,郡首親自上門拜訪,崇王自然得打開大門,郡首待入府時,看著門前的不堪,轉身對隨從說道:“傳令下去,從即日起,再有人在崇王府門前鬧事,統統抓入大牢,成何體統!”
待他進去後,隨從大聲地轉敘了郡首的話,其實方才大家也都聽了個明白,有一個人走,就有第二人,盞茶的工夫,門前就走了個幹幹淨淨。
崇王在大門內迎了郡首,兩個人來到正堂,寒喧關懷幾句之後,郡首提了來意。崇王正欲開口,郡首又說道:“我這位賢弟,自幼也是讀過書的,前次與他對弈,棋藝不凡;那手字也寫得不錯;言談舉止毫無市井之氣,反倒有些貴氣。說句誇大的,若是錯過了這次,日後再沒有的。我是沒有適齡的女兒,不然我自己就留了。”
崇王問道:“他竟然能捐個郡學學監?”
郡首點了點頭,看他的眼色十分奇妙,崇王遲疑地說道:“莫非他上麵有人?”
郡首答道:“反正我是沒有能力讓人捐個學監的。”
因為風波愈演愈烈,崇王心中已有悔意,但仍舊說道:“這事我還得問過長女,畢竟是她的婚事。”
郡首爽快地說道:“三日,我等你三日,三日後,若是無喜訊來,我便為他另尋了。”
趙雪飛聽了父親的轉述,腦袋中浮現的卻是忠漓的身影,沒想到上門提親的會是他的義兄。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始至終,他口口聲聲都在提他的義兄,無巧不成書,裏麵莫是沒鬼,傻子才信。
也沒答複,隻說容她再想兩日,待父親走後,她便換了男裝,騎著馬就去尋了忠漓。因為母親的到來,嚇得逃都不敢的忠漓正坐在會館樓上發呆,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門被大力地推開,而後就是趙雪飛怒氣衝衝地站在他麵前。
“無商不奸,果然如此,可錙銖必較也就罷了,若是連人也要算計,就做過太過份了。”趙雪飛心中極怒,連音調都不同以往。
忠漓聽她說完,隻得長歎一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義兄出類拔萃,整個北郡都難尋他那樣的,你何必拘泥於門第之見,蒙蔽了雙眼呢?”
趙雪飛說道:“他若是君子,就該走正道,上門求娶。先是假扮賊人擄劫於我,後又造謠生事汙蔑於我。端是好計謀,人財兩得。”
忠漓說道:“贖金是我送的,你是想說,我也是同謀?”
趙雪飛冷笑一聲,質問道:“難道你不是麽?”
忠漓說道:“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自幼豐衣足食,還不至於為此自損名節。”
趙雪飛愣了一下,接著說道:“不是你,也是他。”
忠漓說道:“義兄為人在我之上。”
趙雪飛突然問道:“他肖想於我,你知情麽?”
忠漓說道:“是我向他舉薦了你,可你並不領情。義兄若要女人,不用肖想。”
趙雪飛見他一句比一句刺耳難聽,冷哼一聲,“那就請你回去告訴他,不必轉彎抹角地讓人來提親,我趙雪飛不願嫁他。”
忠漓歎了口氣,“聽我句勸,若能嫁他,是你終生之福;若不能嫁他,日後你必日日後悔。”
趙雪飛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忠漓亦坦然回望,眼中無波。良久,趙雪飛扭頭而去。
忠漓聽著她的腳步聲下樓,然後上馬,然後馬蹄聲遠去,又說了句,“聽我句勸,嫁他是你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