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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楚王配嗎

  於是,楚王橫舉杯向齊王冀示意:“來,齊王,寡人敬你一杯。”


  “楚王請。”


  對飲一杯後,楚王橫指著表演正激烈的舞樂,笑著問道:“不知齊王觀我楚舞如何?”


  楚王橫一開口,廳中齊楚兩國的群臣全都將目光投向主位的兩位君王。


  此時,田冀聽到楚王橫的詢問,快速的看了一樣舞蹈,然後迅速將目光瞥向一側,然後用寬大的衣袖攔住前方,一臉落寞看了楚王橫一眼,最後搖了搖頭,長長一歎。


  楚王橫故作震驚的道:“怎麽,難道齊王以為我楚舞已經難看到不堪入目的地步了嗎?”


  楚國群臣聞言,皆對齊王冀露出怒色。


  “並非楚舞不好。”田冀立即歎道:“楚舞大而盛,將楚人的齊整、熱情、鬥誌展現的淋淋盡致,讓人不禁想起楚國武王之時的抗爭與莊王之時的強大。”


  楚王橫聞言,微微一笑:“齊王好眼力,我楚國武舞,本來就是祭祀先祖開國難,立國之艱,以及後來楚國莊王時的強而大,經過數代樂師舞者的改良,才形成了現在的武舞。”


  說著,楚王橫又笑道:“齊王,如此盛大的舞樂,齊王剛剛為何在舞者表演到最壯烈的時候,將頭轉向一邊,不看我楚舞呢。”


  田冀一聽,立即悲歎道:“楚王,實不相瞞,我齊國也有這樣盛大的舞樂。不久前,寡人收複失地,拜祭宗廟,群臣皆請寡人在祭祀之後,上演武舞,以告曆代先王。


  但······寡人拒絕了!”


  說著,田冀一臉哀色的看著楚王橫,問道:“楚王可知寡人為何拒絕?”


  此言一出,正在楚王不遠處主持宴會的莊辛頓時臉色一變,就在他轉身準備行禮回話之際。


  楚王橫已經滿臉不解的問道:“齊王,這是何故?”


  莊辛頓時僵在原地。


  田冀搖頭道:“楚王有所不知,這武舞寡人在先王滅宋之時,曾在宗廟看過,盛大的威狀。


  寡人一想起如此盛大的舞樂,就情不自禁的想起我齊國的先王威王與宣王來,感歎威宣之時齊國的強大,又悲歎現在齊國的衰弱。


  自太公以來,我齊國日漸壯大,在先王時,我齊國更是與秦國並列的兩大強國,被各國尊為東帝。


  可是,齊國到了寡人手中,國土淪陷,民眾失散,國家困苦,備受鄰國欺淩。


  所以,寡人思前想後,總是覺得寡人不能也不配看著武舞。”


  說著,田冀痛心疾首的道:“楚王,寡人不配看武舞啊!”


  說罷,田冀又一臉真誠的看著楚王橫,問道:“楚王,你覺得配嗎?”


  此時,楚王橫見齊王悲傷難製,本想舉杯安慰他鼓舞他,但手中的酒杯才舉起,正欲開口安慰之際,便突然聽到這話,隨即全是一僵,整個人僵在哪。


  齊王的話,讓他想起了自己,楚國漢北之地也大部分淪陷了,漢中也淪陷了,國力大損,備受秦國欺淩。


  齊王不配,那情況與齊王類似的寡人······

  寡人配嗎?寡人配嗎?寡人配嗎?


  一時間,楚王橫僵在原地,繼續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舉著酒杯不是,不舉也不是,不知如何回應。


  就在楚王橫僵住的同時,楚國群臣聽到齊王的話,也紛紛一僵。


  甚至,連金鼓之聲也漸漸變小,連那六十多個舞者也動作僵硬起來,甚至越舞越尷尬。


  “哈哈哈···”


  就在氣氛逐漸凝固之際,就在楚王橫不知如何是好之時,主持宴會的莊辛突然哈哈哈大笑。


  “這金鼓聲怎麽變小了,齊王在前,可不能讓齊王以為我楚國失了禮節。”


  大廳一側的樂者一聽,立即反應過來。


  “咚···鐺···”


  隨著金鼓聲再次緩緩響起,舞者的武舞也漸漸恢複流暢起來。


  此時,莊辛向齊王冀拱手道:“齊王所言極是,國家輕微,的確不可觀大舞。所以,自從寡君即位後,也從來都不觀看大舞。


  而今日寡君之所以請齊王觀我楚國武舞,那是因為寡君在位十餘年,休養生息十餘年,忍受秦國欺壓十餘年,已經決定不在忍氣吞聲,已經決定奮起反抗。


  所以,寡君才興武舞,用武王莊王的事跡激勵自己,要奮發圖強,要敢於抗爭。”


  說著,莊辛深深的彎腰道:“齊王,寡君請大王看武舞,也是為了激勵大王,一時的失敗算不了什麽,一時的衰弱也算不了什麽,隻要努力圖強,那國家就有再次強盛起來的時候。


  就如敝國一樣,就如寡君一樣。”


  楚王橫聽到莊辛的話,立即點頭道:“不錯,這就是寡人的意思,不僅是激勵寡人自己,更是為了激勵齊王,還請齊王與寡人共勉。”


  田冀聞言,心中知道現在齊楚聯盟還是最重要的,沒有繼續打擊楚王,而是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楚王拳拳之心,寡人倍受感動。”


  說罷,田冀直接舉起身前案上的酒杯,向楚王橫敬酒道:“寡人早就聽說楚王乃是令人尊敬的長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來,寡人敬楚王一杯,為楚王壽。”


  楚王橫聞言,心中一鬆,也回禮道:“為齊王壽。”


  齊楚群臣見此,異口同聲道:“為楚王(齊王)壽。”


  杯酒下肚,廳中氣氛再次熱情起來。


  就在此時,楚國大臣壽陵君起身向齊王冀拱手行禮道:“齊王,寡君對大王也算很夠意思了,但是,齊王卻對寡君不夠意思。”


  田冀一怔,見群臣紛紛看過來,立即皺眉道:“壽陵君,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寡人有失禮之處嗎?”


  壽陵君眉頭一皺,沉聲道:“齊王還沒有到彭城的時候,寡君就開始布置接待齊王的示意,唯恐有讓齊王不滿的地方。


  可是,齊王就不然了,齊王還沒有進入彭城,就在城外大肆收買我楚人之心。雖然臣也知道,齊國以收買人心立國,收買人心已經深入齊國骨髓,但現在彭城還是我楚地,大王就這麽幹,是不是太過分了。”


  田冀聞言,立即明白過來,壽陵君說的應該是他在城外遇到那個刺客的事情。


  本來他隻是想彰顯自己仁義之名,對本國人仁,對外國人也仁,以此希望各國百姓奔齊。


  隻是,他萬萬沒想過,這是他沒讓人鼓動,結果,短短半天功夫,這件事就鬧得滿城皆知了。


  而且還一下子傳到了楚國君臣的耳中。


  現在楚國大臣拿這事攻擊寡人,還以此攻擊他田氏竊取齊國,這···


  寡人該如何應對呢?


  “哈哈哈···”


  田冀正快速思考間,那邊,魯仲連便大笑著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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