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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進宮看診

  “他們怎麽這麽狠心,這麽殘酷的家法都對你用上了,還僅用一次就能去掉半條人命,嬤嬤,你快去打熱水來,姨娘這再不救治,有可能會沒命了!”王振華看著床上的人兒,一臉心的心疼,他忙張羅著給陳姨娘治病,司徒玉香在看到陳姨娘那蒼白可怕的臉時,她隻覺得又嚇人又惡心,惡心得她差點吐了,眼神空洞無神,奄奄一息。


  可因為她是自己親娘,她隻能是守在邊,幫著打下手。


  嬤嬤打來了水,王振華用他帶來的草藥泡成了藥水,叫陳姨姨泡在理麵,大約泡了一個時辰,陳姨娘才稍微緩過氣來。


  “姨娘這身子啊,隻能聽天由命了,要是她有毅力和用藥得當的話,她這身子可能還能保住,要是稍稍出點什麽事,她這身子恐怕就沒法保住,說不定下半身她就隻能在床上渡過了,就算是好了,也怕是癱瘓了,你們可千萬不能惹她生氣了。”


  王振華看著陳姨娘再看看司徒玉香,他說得很認真,連他自己心裏都在打抖,他們怎麽可能這麽狠心呢?他眼神一直虛無縹緲的四處轉動,渾身上下冒著冷汗,這一次,陳姨娘怎麽會被折磨成這樣呢?她到底是犯了什麽錯。


  司徒玉香長這麽大,她也從來沒見這麽殘酷的家法,以前就算是她娘再做了什麽,她也未見過自己娘親受過這種苦,而這一次,不知道司徒昊天為什麽這麽狠,還把她的弟弟給帶走了,自己還被警告不能離自己的娘親太近,司徒昊天恨死了她們母女,其實的姐妹,姨娘都視她們為眼中釘,肉中刺,她現在的處境是從未有過的,她如果再不努力,再不想辦法改變現在的情況,那她也很有可能會被沈姨娘、丹妮等人給活活的折磨死掉。


  事情過去了,經過這事後,王府的日子也安寧了,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王振華他每天都會準時來給陳姨娘換藥,剛開始的時候陳姨娘一天會昏迷了好幾次,吃東西更是沒法吃,她的精神會越來越差,因為內脾受了傷,隻能靠王振華給她紮針來維持生命,後麵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她也可以慢慢的進食了,那都隻能吃一些流食,時時一天天過去,她的身子也一天天有了好轉,慢慢地,她的意識也開始恢愎了,也很少昏迷了。


  她每天醒來之後都隻是絕望地瞪著屋頂,她一言不發,一雙眼睛裏總是浸著要殺人的仇恨,她隻是靜靜地躺著,一句話都不想說,她整日如行屍走肉般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司徒玉香也會每天都去問侯她,同時也不忘了去司徒昊天麵前假裝孝心,可她心裏卻恨死了司徒昊天,恨他為什麽這麽狠心,要這樣對她的娘親,而她卻不得不聽嬤嬤的每次都要強顏歡笑的去跟他有說有笑,在司徒昊天麵前她隻能裝著將陳姨娘忘了個一幹二淨,可是一回到院子裏,她卻整日氣得心疼,肺也快氣炸了,她開始努力了,她也要學醫,她要彈琴、練詩,她發誓自己也要變成一個有才的才女,她做這一切都為了提升自己,她也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嫁得好,然後再替母親報仇。


  西廂院。


  丹妮和雲媽媽並排坐著,雲媽媽在教她刺繡,這是在學當前最流行的雙麵繡,整個西廂院齊樂融融,這些日子沒有司徒玉香母女兩來搗亂,丹妮自己也登時覺得字日子過得舒心多了。


  隻是每天早上去給司徒昊天請安時,沈姨娘也以她不錯,因為沈姨娘也是一個知恩的人,司徒夢煊也不那麽恨丹妮了,必竟上次的事情細想起來也真與她無關,而且她還救了自己的娘親。


  好在陳姨娘上次被罰後,她到如今還是下不床,也沒有去找沈姨娘的麻煩。沈姨姨的身子也五、六個月大了,而天氣已經是深秋,漸漸地開始入冬了,隻要沈姨娘再好好靜養幾個月,便能平安產下兩個孩子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靜心,提防著陳姨娘母女就好。


  而丹妮,她也想休息一陣子了,整天那樣鬥來鬥去感覺也好累了,她閑的時候就看看醫書,做針線什麽的,累了丹妮就抱起言兒遞過來的一隻小手爐,腳下也墊著一隻腳爐,靜靜地坐著,她聽說,沈蜀現在宮裏的勢力越來越大了,又升職了。


  聽到這些,丹妮的心中不知不覺的有些憂與煩燥。


  又過了一陣子,天氣也越來越寒涼了,窗外也開始飄起了白雪,窗欞上還結了細細的冰,這天大早,丹妮便接到了宮中傳來的一個消息,聽說美琳公主病了,宮中的太醫都束手無策,聽說是染了風寒,皇上親自下旨要她進宮給美琳公主看診。


  聽到這個消息,西廂裏個個都是一臉的擔憂,言兒和倩兒也是一臉的擔憂,這美琳公主是個什麽人,大家可都是見識過的,她可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萬一丹妮在宮中得罪了她,那她一定會沒好果子吃的,可是這皇上的聖諭難違,大家都沒辦法。


  一大早,丹妮就收拾東西準備上路了,她穿了件天水碧綾的羽絨上衣,下著碧海藍天繡著紅梅的襖裙,外麵再罩著一件青色綴有白狐狸毛為領邊的羽紗,腳踏小羊皮靴,胸前外套上的兩根飄帶係成蝴蝶結狀,略施粉黛,眉目如畫,領著人來到司徒昊天的院子裏。


  當司徒玉香當到丹妮要進宮這個消息後,她硬是要求要進宮看她姨娘,也就是她娘親的姐姐皇上的貴妃,司徒昊天忌憚陳貴妃的勢力,他便準了司徒玉香的要求,但囑咐她一定不可以將王府的事拿到宮中去亂說,其實,他也就是怕司徒玉香向陳貴妃告狀,司徒玉香點頭答應得好好的,可她轉身就冷笑著,她心中早不有了狀詞了,他們那樣對她們母女,還不讓她說,切,這可能嗎?他們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司徒玉香上身著件玫瑰色的小夾襖,下著一條雲香衫裙,外罩一件酒紅色的毛領披風,手裏捧著一隻小手爐。


  她在看到丹妮這身裝扮時,她的心裏恨極了,這個小賤人,她以前這些寶貝全都是她的,而如今全部回到丹妮的手裏去了,而她隻能用著別人剩下的,不喜歡的,想想到這些她就可氣。


  這次要進宮,一家人也沒有寒喧什麽,就是隨便說了幾句,主要是大家心中各自都有根針,除了丹妮,司徒昊天和司徒玉香索性連演戲都不演了,該有的禮數過去之後,司徒昊天便沉下眼眸,把丹妮和司徒玉香譴了出去。


  出了院子後,丹妮和司徒玉香兩人上了同一輛馬車,往皇宮駛去,馬車裏,司徒玉香知道自己這裏沒有一個人是喜歡自己的,而她也明白自己現在勢單力薄,她一句話也不發,她謹慎安靜的看向窗外,車窗外還在飄著細雪,風如刀一般削在臉上,讓人覺得生疼,可司徒玉香仿佛感覺不到這種疼,因為這種痛與她這些日子受的苦比起,跟本算不了什麽,那種看著親眼看著自己親娘受棍刑之苦的疼才隻真正的痛,那種痛她都不怕,這風她這怕什麽。


  經過一幾個月,司徒玉香像變了個人似的,她不再像以前那樣,見到丹妮開口閉口就是損刀子,現在的她反而變得規矩又小心,寡言而少語了,她神情始終懨懨的,這樣的她,她這種反應讓丹妮覺得她比以前更加的危險了,以前的她再怎麽樣都是咋咋呼呼的,並不像如今,你根本看不透她到底想要做什麽,在想什麽。


  經過這一場變故,司徒玉香的心計變得更深了,想要防著她更難了,想到這些,丹妮明白對手變得強大了,那自己也必須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冷不防的,丹妮一回眸,正好對上了司徒玉香朝她投來的一副攝人心魄的眼神,她那眼神中帶著得意和篤定,還伴隨著濃濃的諷刺,而丹妮對上這眼神後則始終淡淡然,不惱不怒,隻是這麽一瞬間,司徒玉香就將頭轉回去了。


  馬車停了下來,在皇宮門前停下了,隻聽前方一聲令下,接著,一個剛強的聲音從宮門口傳來:“停下,例行檢查!”


  這聲音,不是沈蜀又是誰?對於這聲音,丹妮是永世也不會忘記的,前世她聽了好幾年,而她對他的恨比滔天海水還深,此時,前方已經有陣陣的馬蹄聲前來。


  丹妮她不是希望沈蜀和她再有任何有一丁點兒關係了?因為她連這個人都不想再見到,如果她有這樣的想法的話,她大可就將計就計,反過來利用沈蜀,讓他狠狠的去傷害司徒玉香,讓陳姨娘的女兒也嚐嚐她前世受的苦。


  這個曾經被人瞧不起的窮小子沈蜀,一朝爬上枝頭成人了,他在看到是司徒府的馬車時,早就迫不及待想要上前刁難一翻了,他整理了一下頭上的頭盔,揚著嘴唇,策馬上前,一臉沉穩的斜睨向馬車,此時,言兒打開了車簾,掀一了起來,等待著沈蜀的檢查。


  車簾被掀起的那一瞬間,沈蜀就看到馬車裏的兩個嬌滴滴的美人,一個是傾國傾城,另一個是美豔無雙,司徒家世代出美女,這果然不假呀,即使他以前與他們都有過過節,但當他看到她們那這美麗的身姿時,早就忍不住在心中讚賞了。


  “哦,是司徒家的兩位小姐啊,我們……又碰麵了。”沈蜀笑著,他朝兩人拱了拱手,他那言語間多少也有些自己攀上仕途的得意之感,他將眼睛抬得高高的,巴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不再是那個窮小子了,他已經升官了,他一副炫耀十足的模樣,看得丹妮胃裏直反胃,都想吐了。


  不過,重生後的丹妮,淡然的性子就是她這世活著的武器,即使她很討厭這個人,不到最關鍵的時刻,她也是不會表現出來的,她仍舊像以前那樣,對著沈蜀,淡淡地一笑,如此燦若繁花的笑容,讓沈蜀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與她的過節,也許當初並不是什麽大事,也許她也隻是無心的。


  一旁的司徒玉香的想法則不一樣了,她在見到變得俊朗的沈蜀時,她的心裏直感歎,看來果然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想想當初遇見這個男人裏,他是又窮,又囧,而如今的他穿得跟將軍似的,威風凜凜的坐在馬上,再看看他那鳳眸星目、氣宇軒昂的模樣,還真是有些吸引人呢。


  她在心裏開始有些後悔了,當初自己怎麽就看走眼了呢,自己當時還罵他是窮酸破落貨,想到這些,她嬌羞地低下了頭。


  沈蜀看到她嬌羞的眼神射過來時,這才想起自己曾經也接觸過這號人物,這個女兒,他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的,那一晚,他被抓了,他想方設法的逃了出來,正好就遇上了這個女人,那裏,可是在他最失意的時候,卻被這個女人給狠狠地羞辱了,她就是那個讓他感覺到最丟人的女人。


  “真巧呀,原來在這裏也能遇上你,隻是沒楊到,幾月不見,公子已經升官了,景仰景仰了。”丹妮淡笑著出聲,隻是她眼珠裏卻浸著無比森寒的寒光,這個男人看來還真是膚淺,不就是升官了,做了個小官就得意成這樣,看他剛才那得意的樣子,恐怕他誰都瞧不上了吧。


  聞言,沈蜀心中一驚,他沒想到這個曾經不愛搭理自己的女子竟然願意與自己說話了,想到這些,他心裏更加得意了,他在心裏想著,嗬……女人是什麽東西,不都是一群勢利貨嗎?隻要自己有權有勢了,這些女人的態度就立馬轉變了,若自己現在還是像以前那樣,誰會理自己呢?恐怕他們不僅不會與自己說還,還會造這對姐妹的白眼吧。


  幾人一陣寒暄過後,沈蜀看向司徒玉香,想起她昔日對自己的羞辱與瞧不起,他心中就很不爽,他冷然地道:“不好意思了,咱們雖然認識,但在下身為皇宮的護衛,同樣還是要檢查兩位小姐的馬車,如有得罪之處還請兩位小姐見諒了。”


  聞言,丹妮則不置可否,而一旁的司徒玉香則是咬了咬牙,她努力迎上沈蜀的眸子,裝得十分的無辜善良,笑著道:“沒事,公子,請吧!”


  大家都知道這次的事情很嚴重,她們這次進宮是給美琳公主看病的,這人命關天的事情,時間上是拖不得的,這還是給公主看病,沈蜀雖然很想刁難她們姐妹兩,但一想到這是關於公主的事,他卻不得不在趕來的常公公的催促下放了行。


  進了宮門,穿過繁花似錦的禦花園後,司徒玉香由另一名公公領去了陳貴妃的寢宮,丹妮則由常來迎接的公公領到美琳公主的寢宮,還未到她的寢宮,才到門口,就聽見裏麵就傳來一陣摔瓶子砸東西的聲音。


  “滾呀,你們給都給本公主滾出去!誰敢再進來,本公主要了她的命!”


  “公主請息怒,身子要緊啊。”裏麵傳來小宮女細微小心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一陣溫和的女聲:“公主,您別太擔心了,您這隻是輕微的風寒而已,隻要服了民婦為您配的藥,不出三日呀,公主這風寒便可痊愈了……”


  丹妮一聽聲音,就知道這是誰,這不是第一夫人又是誰呢,原來皇上已經先把她給叫來了,這時,公公在搖了搖頭後,提前上前稟告道:“奴才參見公主,司徒小姐來了。”


  美琳一聽到公公的話,傾刻便鎮定下來,她眼眸不住的轉動,聞言,第一夫人心裏也微微一驚,她,司徒丹妮怎麽也來了,皇上不是說過嗎,美琳公主的病由她全程治療的嗎?


  這司徒丹妮,她又要跑來搶什麽風頭呢,第一夫人昨天便進了宮,細心的幫美琳公主調理著身子,誰知這公主刁蠻任性不說,還不領情,她一下發脾氣,發了一晚上的脾氣,一聽到是丹妮來了,她在瞬間就鎮定了下來,看來,這情敵之間相較的力量,竟能使人的心智忽而狂燥勿而冷靜,嗬……那自己就等著看好戲好了。


  丹妮跟著公公進去的時候,美琳公主已經坐到軟榻上了,她身著一襲小黃花裏衣,烏黑的頭發披在腦後,身子挺得直直的,漂亮的眼眸閃著淡淡的冷色,她淡淡地看像丹妮。


  她邊上的第一夫人穿了件縷金花魏紫的小襖子,下著桃紅色的羅袍,頭發梳梳成了時下最流行的扇形發髻,烏黑的發頂斜插著一把折扇,打扮得很華麗,令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覺。


  “臣女丹妮參見美琳公主。”見到美琳公主後,丹妮先向她行了拜禮後,便讓言兒把藥箱放了下來,美琳公主神情冰冷而高傲,她不屑的睨過眼,淡淡地看了一眼丹妮,她轉眸道:“宮中太醫都看過了,第一夫人昨日也來看過了,可本公主的病一直都未好轉,而你,又有什麽本事呢?”


  聞言,丹妮淡淡斂眸,不卑不亢的抬眸,淡淡地回道道:“回公主的話,臣女丹女性隻是遵照皇上的命令前來為公主看診而已,至於有本事,臣女不敢妄言。”


  “嗬……既然如此,那你先給本宮把把脈好了。”美琳公主淡笑著,眼中卻閃過一抺冷然,她將手抬到軟棉墊上,淡淡的瞟向丹妮,她距離觀察著,這深得二皇心的女子,她究竟是怎麽樣。


  丹妮走到美琳麵前,她還未開始替她把脈,她便注意到了這個在大冷冬天還隻著了一件薄衣且未用手爐腳爐的公主,他當即斂下眼眸,淡淡地道:“公主的殿內雖有火爐,但公主已感染了風寒,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裏衣,還不用手爐腳爐,這樣隻會加劇公主休內的風氣惡化,這樣的情況,公主隻要再一吹點冷風,或是再著涼,公主的病情定會加重。公主這樣,就算是請神仙來也沒用,就算吃再多的藥都治不好這風寒之症,還是請公主您先穿暖一些,臣女再給您把脈好了。”


  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這得了風寒本來就不能再受涼了,她這樣穿得如此的單薄,她這根本就是在自虐嘛,丹妮見狀,她不得不將實情說出來。


  誰料美琳公主一聽丹妮這翻話,她當即就冷哼了一聲,嘴角冷然的勾起,冷冷地道:“你這是什麽話,本公主常年在外練習騎射,本宮身子好得很,就算是這大冷的冬天,穿這麽一點,在這宮殿裏一點都不覺得冷,明明不冷,為何還要穿那麽厚呢?本宮看,你隻是在為你自己那不及人的醫術找借口罷了,虧皇上還封你為第一女神醫呢,本宮看你根本是浪得虛名,你若沒本事,大可以回去,本宮請羽煊哥哥來便可。”


  聞言,丹妮淡淡斂眸,嗬……原來這美琳公主玩這麽一出,她的真意卻是想找二皇子來呀,她淡笑著,便上前溫柔地道:“好,臣女一切遵從公主的意思。”


  “你……”聞言,再看看丹妮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樣,美琳公主氣得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她原本以為司牌坊丹妮會像第一夫人那樣討好自己,沒想到,她卻是這麽一副清冷淡然的模樣,她這樣子看得她火氣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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