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水鏡先生有啥用
有那麽一瞬間,陳飛承認,自己差點被“郭嘉投降李傕”的消息嚇尿了。
但他立刻穩住了心神,向沈彪問清楚了來龍去脈:
“你說……你們被李傕、郭汜的部隊俘獲,然後奉孝背叛了我,把你們放了回來?”
沈彪先是點頭,然後連連搖頭:
“把我們放回來的是李傕,不是郭奉孝,郭奉孝可不想讓我們回來報告消息!主公,郭嘉叛逃敵軍,我們應該殺了郭氏滿門!”
正在一旁收拾文書的郭壽頓時臉都綠了,手中的簡牘掉了一地,連話都嚇得不會說了:
“君侯,這、這、這……”
陳飛笑了一聲:
“幼常不用緊張,我還不至於昏聵到那種程度,這當然是奉孝情急之下自保之計,以他的才智,應該還不至於人頭落地。”
郭壽鬆了口氣:
“是,君侯英明。”
陳飛撓了撓後腦勺,有些為難:
“但三輔形勢凶險萬分,終究還是要想辦法援救奉孝才對……”
他想了想,對荀緝吩咐了一句:
“傳徐晃來見我。”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徐晃就氣息微喘地來到了大廳,恭敬下拜:
“君侯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在此期間,陳飛已經和荀攸簡單商議了對策,因此直接問道:
“公明,郭司馬在三輔辦事期間,不慎被李傕、郭汜擒獲,我知道你曾經在長安參軍,對於關中形勢相對熟悉,所以我想要你潛入關中,將他安全救回。隻是此去長安路途凶險,不知公明是否願意前去冒險?”
徐晃微微躬身,沉聲道:
“郭司馬一介文士,尚且不懼凶險,晃堂堂武夫,又豈會畏懼?今日容晃選拔精銳,明日一早立刻動身!”
陳飛離席而起,繞開案幾,將一卷簡牘遞到了他的手上:
“這是我親筆簽發的軍令,公明若有所需,沿途郡縣全力供應,若是事發緊急,亦可調集洛陽兵馬西進支援。”
徐晃雙手接過軍令,跪倒在地:
“君侯放心,末將縱使肝腦塗地,也要全力營救郭司馬!”
陳飛緊緊握住了他的雙臂:
“郭司馬固然重要,但若是因為他一人而讓我損失了公明這員大將,也絕非我所希望,還請萬事小心!”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徐晃腦袋上的友好度就向上攀爬了5點,到達了深為忠誠的80!
陳飛很放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這80點忠誠度保證,至少不用擔心徐晃也投靠了李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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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晃剛剛退下,荀緝又來通報:
“君侯,城門士卒來報,司馬德操先生攜眾多名士已經進城。”
陳飛點了點頭:
“收拾一下議事正廳,準備果盤、酒水,我要招待諸位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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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徽確實是一位頂級名士,這一點郭嘉、荀攸等都可以證明,但他一心隱居、不願出仕,也是極其有名的,無論是曆任潁川太守、豫州刺史,還是荊州牧劉表,都沒能成功邀請他出山為官。
他此次之所以願意前來陽夏拜見陳飛,主要是為年輕一代的士人做個推薦,但私下裏,他也想要當麵見一見坐擁兗豫二州的陳飛,一來混個臉熟,以後有個靠山,二來……他也有子女親戚,自己雖然不想做官,但那些親戚朋友總不可能全都窩在鄉下永不出仕。
“陽翟布衣司馬徽,拜見陳使君!”
走進大廳的司馬徽一邊高聲報名,一邊依照禮儀,一拜到地。
他身後的士人們也紛紛下拜:
“我等拜見陳使君。”
陳飛沒有離開座席、下廳攙扶,而是稍稍挺直了腰身,保持坐姿向他還了一禮:
“諸位不必多禮,還請隨意入座。”
士人們齊聲道了聲謝,而後依照年紀、資曆,各自尋找對應的位置。
陳飛看著他們陸續坐穩之後,才再次開口:
“司馬先生乃潁川名士,公達、奉孝等無不推崇先生才學和品德,又稱先生淡泊名利,雖然曆任郡守、刺史屢次征辟,卻從無回應。先生今日能夠親臨陽夏,確實令陳某喜出望外。”
司馬徽掬手一禮,微微笑道:
“使君過譽,老夫實在愧不敢當。老夫乃小門小戶,經學史籍、諸子百家雖然均有涉獵,卻遠不及荀氏、陳氏精湛,至於律令之學,更遠遜於郭氏。如今使君又有汝南二許為之輔佐,天下英才必然紛湧而至,大業必成矣!”
事實上,陳飛也不知道這位水鏡先生到底有什麽本事,自己又該如何發揮他的價值,畢竟就算是在《三國演義》裏,司馬徽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為諸葛亮和龐統的出山做了一個鋪墊,而在這個時候,諸葛亮還跟著叔父諸葛玄在豫章郡和朱儁的兒子爭奪太守之位,更關鍵的是,臥龍先生如今年僅十四歲,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坐在陳飛下首第一席的荀攸笑道:
“德操先生過謙了,潁川郡雖然世族雲集,若論德才兼備者,必然首推德操先生、孔明先生二人。”
他說的孔明,當然是胡昭。
司馬徽連連擺手:
“公達如此謬讚,必然是取笑。潁川誰不知道,令叔荀彧文若,德行高雅,冠絕中原,他才是當今名士之典範!”
坐在第二席的許劭看起來想要開口,但瞥了一眼自家兄弟許靖,終於選擇閉嘴不言。
至於袁徽、華佗、袁敏、以及剛剛上任的郭鵬,在他們麵前當然隻能甘當綠葉。
終結這頓“商業互吹”的,當然隻有陳飛:
“我知道,司馬先生仰慕伯夷叔齊之誌,一直沒有入仕,如今兗豫二州初步平定,百姓急需重新安定下來,正需要各家士人引領民眾,先生若能率先垂範,陳某自然欣喜,若是依然不願為官,我亦不會強求。”
司馬徽稍作思索,微微歎道:
“使君言辭如此懇切,老夫又豈能毫不動容?隻是老夫飄零一生,雖然喜好讀書,也多有授徒,但私下揣度,自己實在沒有理政之才,又不懂兵法,若是使君委以重任,恐怕耽誤軍國大事。聽聞胡孔明、荀仲豫(荀悅)在潁川開辦郡學,廣收學子門徒,以為州郡府衙所用,老夫亦有此意,還望使君恩準。”
他既然已經說得這麽明確,陳飛也不再相勸:
“也好,先生才學廣博,若能教授更多學子,日後他們為官治民,也不失為兗豫二州百姓之福。”
司馬徽拱了拱手,順勢說道:
“多謝使君體諒。老夫雖然隻能教書育人,但身邊這幾位賢士,皆有治國安邦之才,還望使君善加使用。”
陳飛微微笑道:
“有勞先生稍加介紹,也讓我識得諸位賢才。”
司馬徽伸手指向了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人:
“安定梁孟皇(梁鵠),舉孝廉出身,鴻都門徒,曆任尚書郎、選部尚書、涼州刺史,廣有善名。曾師從於師宜官(著名書法家),其書法造詣還在蔡伯喈(蔡邕)之上。”
畢竟是做過尚書和刺史的人物,梁鵠的氣度遠非草野隱士可以比擬,他略帶矜持地點了點頭:
“老夫年近百半,顛沛一生,如今豫州安定,家鄉卻不得返回,願隨德操先生,一同於潁川授徒,還望右將軍應允。”
陳飛卻沒有答應,反而笑著搖頭:
“涼州自古少有名士,梁公能擔任選部尚書,更顯才智非凡,如今我剛剛收管兗州,正是百廢待興、急需用人之際,梁公若是不棄,還請擔任兗州刺史之職。”
梁鵠一愣,似乎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兗州……刺史?”
其他人的臉上無一例外都寫滿了震驚、錯愕之情,就連荀攸都流露出一絲意外。
陳飛頷首道:
“陳某心意赤誠,還請梁公不要推辭。”
梁鵠忽然打了一個激靈,當即將腦袋搖得如同撥浪鼓一般:
“不可不可!梁某已經久不為官,倉促之間委任一州刺史,絕對無法勝任!還請右將軍另選賢士,梁某願意從旁輔佐!”
他可一點都不傻!
陳飛現在一共就隻有兗豫二州,外加一個河南,就算真心實意把兗州交給自己,其他人又怎麽毫無猜忌?
自己與陳飛素不相識,彼此沒有任何信賴,隻要有人打個小報告,陳飛就有可能把梁鵠弄死!
梁鵠早就過了貪戀權力的年紀,現在最希望的隻有“平安”二字。
陳飛歎了口氣,一臉惋惜:
“梁公既然有所考慮,我又豈敢為難,還請擔任兗州治中從事,為我總理諸類文事。”
梁鵠也鬆了口氣,拱手應道:
“右將軍如此信賴,梁某誠惶誠恐,必將竭盡所能,輔佐將軍!”
陳飛又鼓勵了他幾句,轉向了下一個。
司馬徽也適時開口介紹:
“這位是京兆名士趙叔茂(趙戩),品行端正,博覽經史。初平元年任尚書,當時董卓秉政,常欲拔擢心腹,叔茂多有否決,董卓雖然大怒,卻不敢為難。王子師身死之時,李郭亂政,百官無人敢為王公收屍,隻有叔茂棄官營喪,李郭亦不敢為難,實乃忠正之士。”
陳飛嘴角微微揚起,目光中飽含了一層笑意:
“趙尚書,許久不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