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魔藥課

  周二上午是魔咒課，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維教授，上課時他隻得站在一摞書上，這才夠得著講桌。


  開始上第一堂課時，他拿出名冊點名，念到哈利的名字時，他激動得尖叫了一聲，倒在地上不見了。


  每周三晚上，他們都要用望遠鏡觀測星空，學習不同星星的名稱和行星運行的軌跡。


  一周三次，他們都要由一個叫斯普勞特的矮胖女巫帶著到城堡後邊的溫室去研讀藥草學，學習如何培育這些奇異的植物和菌類並了解它們的用途。


  不知道為什麽，這節課卻讓提耶拉格外的興奮。


  哈利注意到提耶拉每次下課之後都會追著斯普勞特教授問問題。


  剛開始斯普勞特教授會滿臉欣喜的解答，但是漸漸的，哈利能感受到這個和善的胖女巫語氣中帶著他一絲無奈。


  最令人厭煩的課程大概要算魔法史了，這也是唯一由幽靈教授的課程。想當年賓斯教授在教員休息室的壁爐前睡著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課時竟忘記帶上自己的身體，足見賓斯教授確實已經很老了。


  上課時賓斯教授用單調乏味的聲音不停地講，學生們則潦潦草草地記下人名和日期，把惡人墨瑞克和怪人尤裏克也搞混了。


  即便是提耶拉在這門課上也不似其他科上認真，坐在哈利旁邊的提耶拉一直在看一本名為《煉金術概論》的，讓哈利感覺眼花繚亂的書。


  由於課程實在是太無聊了，哈利自己沒有帶其他書來看，而提耶拉帶的書他又看不懂。


  所以哈利隻好側著身子趴在桌子上，盯著提耶拉看。


  提耶拉長得很漂亮。


  這點哈利不得不承認，在這個所有小孩都不愛幹淨，要麽髒兮兮要麽亂糟糟的年紀裏，提耶拉的頭發永遠梳得一絲不苟，臉也幹淨得像個漂亮的瓷娃娃。


  當他在看書的時候更像了，哈利想。


  提耶拉平時總是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點淡淡的微笑。


  但是當他專注的看書的時候，他的臉會瞬間變得麵無表情，甚至有點僵硬。


  哈利這才發現，提耶拉看書時候的怪癖。


  除了眼睛盯著書看以外，提耶拉的手似乎還會劃過書上的每一行，每一個單詞。


  “既然你這麽無聊……”提耶拉猛然抬頭，從包裏掏出一打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羊皮紙鋪開來放在哈利的桌子上。


  “不如把這份魔藥筆記背了吧。”提耶拉說，“這是我暑假一個月裏總結出來的一些常識性知識，周五就有魔藥課，介於我們之前都沒接觸過魔法，應該比別人更努力才對。”


  “牛黃？牛胃？這是什麽東西？”


  雖然提耶拉的筆記很簡潔，字跡工整，每一個知識點都是是一行，行與行之間空格極大，不同的重點分別用不同顏色的墨水標了出來。


  但哈利還是看得頭暈腦花。


  不過也有有趣的知識，比如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置一種效力很強的安眠藥，叫生死水。


  哈利在考慮該不該給自己的表哥達力來一杯，然後騙他說這是泡泡飲料。


  日子馬上就到了星期五，哈利和羅恩終於找到了去餐廳吃早飯的路，而且中途沒有迷失在移動的樓梯上。


  “今天我們都有哪些課？”哈利一邊往麥片粥裏放糖，一邊問羅恩。


  “跟斯萊特林的學生們一起上兩節魔藥課。”羅恩吃得滿嘴是油的說道，提耶拉和赫敏正在旁邊看書，如果哈利和羅恩有課業上的問題，他們很願意回答，但他們不會回答這種問題。


  “斯內普是斯萊特林學院院長，都說他偏向自己的學生，現在倒可以看看是不是真是這樣。”


  “但願麥格教授也能偏向我們。”哈利說。麥格教授是格蘭芬多學院的院長，但她昨天照樣給他們留了一大堆作業。


  就在這時，郵件到了。


  現在哈利已經習慣了。可是在第一天吃早飯的時候百十來隻貓頭鷹突然飛進餐廳，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這些貓頭鷹圍著餐桌飛來飛去，直到找到各自的主人，把信件或包裹扔到他們腿上。


  提耶拉默默的把盤子裏麵剩下的半個煎雞蛋塞進嘴裏，而赫敏早就在聽到第一聲貓頭鷹叫聲的時候就把放在她旁邊的那杯果汁喝幹淨了，防止貓頭鷹砸到他們。


  到目前為止，海德薇還沒有給哈利帶來過任何東西。


  它有時飛進來啄一下哈利的耳朵，討上一小口吐司，然後飛回貓頭鷹屋，和校園裏的其它貓頭鷹一起睡覺去了。


  但是今天早上，它卻撲棱著翅膀落到果醬盤和糖罐之間，將一張字條放到了哈利的餐盤上。哈利即刻把字條打開。


  上麵用非常潦草的字跡寫著：


  親愛的哈利，

  我知道你星期五下午沒有課，不知能否在午後三時前後過來和我一起喝茶?我很想知道你第一周的情況。請讓海德薇給我一個回音。


  海格

  哈利向羅恩借來羽毛筆在字條背麵匆匆寫道：


  “好的，我很樂意，一會兒見。”


  然後就讓海德薇飛走了。


  幸好哈利還有跟海格一起喝茶這麽個盼頭，因為魔藥課是哈利進霍格沃茨之後最厭煩的一門課程。


  在開學宴會上，哈利就感到斯內普教授不喜歡他。第一節魔藥課結束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斯內普教授不是不喜歡他，而是恨他。


  魔藥課在霍格沃茲地下室的一間陰暗的教室裏麵上。


  這裏冰冷，潮濕，沿牆擺放著一排排玻璃罐，裏麵泡著一排排動物標本。


  斯內普和弗立維一樣，一上課就拿起名冊，而且也像弗立維一樣，點到哈利的名字時總停下來。


  “哦，是的。”斯內普小聲說，“哈利波特，這是我們新來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


  哈利總覺得斯內普的語氣裏麵有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你們到這裏來為的是學習這門魔藥配製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斯內普說話的聲音幾乎比耳語略高一些，但人人都聽清了他說的每一個字。


  像麥格教授一樣，斯內普教授也有不費吹灰之力能讓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懾力。


  “由於這裏沒有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中間有許多人不會相信這是魔法。我並不指望你們能真正領會那文火慢煨的大鍋冒著白煙、飄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你們不會真正懂得流入人們血管的液體，令人心蕩神馳、意誌迷離的那種神妙魔力……我可以教會你們怎樣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但是必須有一條，那就是你們不是我經常遇到的那種笨蛋傻瓜才行。”


  他講完引人入勝的開場白之後，全班鴉雀無聲。


  哈利和羅恩揚了揚眉，交換了一下眼神。


  赫敏格蘭傑幾乎挪到椅子邊上，朝前探著身子，看來是急於證明自己不是笨蛋傻瓜。


  整個教室似乎隻有提耶拉不為所動，依舊冷靜得像是個麵無表情的瓷娃娃。


  “波特！”斯內普突然說，“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會得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