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再度失了我的信任!
第168章 你再度失了我的信任!
如果真的要論是非,是她錯在先!
她沒有權利譴責尹秀芸,她也隻不過是一個可憐的被傷害被背叛被利用被拋棄的女人而已……
她和自己同樣可悲又可憐,她沒有資格充當正義的使者……
想到這裏,尹月突然失去了複仇的欲望,更不再痛恨她,有的隻是同情。
她鬆開了尹秀芸,低聲說道:“我的確錯在先。我當初不該一意孤行忽略了你的感受。你我都因彼此受過極大的傷害,到現在這種傷害該停止了。如果你還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讓你離開皇宮,從此遠離讓你痛苦的一切。你可願意?”
“你放過我?”尹秀芸揚眉看尹月,眼睛裏有猜疑有愕然,更有著一種躍躍欲試。
“你沒聽錯。”尹月點頭,歎道,“在這個男人稱霸的世界,女人能夠在夾縫中求生存已是不易了,又何苦再彼此為敵?尹秀芸,我願意原諒你從前對我做下的罪惡,也希望你也可以原諒當初我的無意之錯。我們雖不能再成為姐妹,但至少也不要再是敵人了。”
尹秀芸聽了,緩緩地說道:“我願意接受你的建議。不過,我很好奇,在這種時候,你如何安全地帶我出宮?你會願意被我當作人質麽?”
尹月點頭,攤了攤手,“有何不可?”
說著將手伸給她,“起來罷。你挾持我出去。”
尹秀芸半信半疑地握住了她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尹月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來罷!”
尹秀芸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伸向了她的脖子。
尹月始終淡笑,一動不動。
尹秀芸的手一直在顫抖,眼中光芒閃爍不定,當終於觸到了尹月的脖子上柔嫩滑膩的肌膚時,她猛地一用力就捏緊了尹月的咽喉,隨後又一隻手快速地點了尹月的大穴,獰笑道:“哈哈哈!安聽雪,你真的是愚蠢至極!上次命喪我手,這次同樣要命喪我手!告訴你,方才那些故事隻不過是我編的!我知道你仍然有著可笑的善良!哈哈!老天爺再三給你機會如何,愚笨有你注定是要死在我手裏的!”
她猙獰地笑著,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就在她以為尹月很快就要命喪她之手時,突然肚子一痛,緊接著一股掌力自胸間傳來,整個人就朝後飛了起來,直直地撞擊到宮牆之上,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一股腥甜自喉間傳來,她‘哇’地一聲,連吐了幾口鮮血在地上。
她抬頭,又痛又恨地看著緩緩走近的尹月,不敢置信地問道:“你……你怎麽可以動?你使詐?!你方才是故意在激我出手,隻是為了讓你的殺戮更師出有名?”
尹月走到她身前慢慢地蹲了下來,淡淡地說道:“你錯了。方才我是真心實意地給了你活下來的機會。更是真的將自己的性命大方地交到了你的手裏。隻可惜,你再度背棄了我的信任,再度選擇了死亡。”
“你胡說!你胡說!”她嘶啞地叫道,“根本就是你故意的!如果是真的,我明明點了你的穴道,為什麽你仍然可以活動自如地對我進行反擊?!”
尹月指了指嘴角緩緩流下的血跡,“生死攸關之際,我選擇了先自傷再自保。”
尹秀芸震驚無比,“你……你竟然用內力衝開了穴位!那麽短的時間之內衝開穴位,你可知要付出什麽代價麽?”
用蠻力衝開穴位,小則傷極身體,重則斃命。
而又因尹家點穴法的獨特性,凡女子用內力強衝關者,就算保住性命,這一輩子也不可能再懷孕。
尹月竟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也要反敗為勝,這種果斷這種狠辣之勁令她自愧不如。
尹月漠然地說道:“我的性命不必你擔憂。我自有法子讓自己長命百歲。至於以後還能不能懷孕,這點更不用你來擔心了。我已經有一個孩子了,這輩子也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人去懷孕生產了。”
尹秀芸慘笑,“尹月,你真的比我還要更狠!不僅對別人狠,對你自己也是狠的!”
“是麽?”尹月嘲諷地笑了,“吃了那麽多次虧,如果再不狠,是不是活該被你殺死?尹秀芸,這次不管你再說什麽,我都不可能再放過你了。這是你自尋死路,要怨便怨你始終放不下執念罷!我知道你方才說的都是事實,知道你也不過是個可憐人,可惜你做了錯誤的選擇……”
“是麽?那麽你重回皇宮前來複仇又何嚐不是一種錯誤呢?”尹秀芸嘲諷地笑了,捂著血流不止的腹部慢慢坐在了地上,“老天給你重生的機會,你本來完全可以遠離這個吃人的地方去過你消遙自在的日子,可是你偏偏選擇了回來。如今,眼看著我要死了,軒轅宇墨隻怕也活不了多久了,你複仇大計很快就要完成,可是你快樂麽?真的覺得這一切值得麽?”
尹月咬牙,沉聲說道:“就算讓我重來,我仍然會回來找你們這對狗男女的!因為我身上背負的不僅僅是我個人的恥辱與仇恨,還有我身後的安氏家族,以及無辜枉死的飛鳳軍團。最重要的是,還有我的孩子!我若不回來的話,你怎麽可能容忍他活著?”
“是。的確是。你若不回來的及時,我早就將他的小命玩完了。”尹秀芸突然揚起手,舉起趁尹月不注意時摸到了地上的碎瓷片朝著脖子猛刺下去。
尹月眼疾手快地上前及時扣住了她的手,搶過了碎瓷片扔得老遠,低聲喝道:“尹秀芸!我不會讓你死的!即便要死,也得受夠懲罰,完成你的使命才能死去!”
說完之後,伸手疾點她腹部傷口四周的穴位,成功地止住了血,迫使她吞下了一顆藥丸,再點了她的大穴令她內力盡失後才將她拎了起來。
尹秀芸內力被廢,腹部受傷,再被尹月喂食了一顆令人渾身無力的藥丸後,已經變得頹廢又虛弱,根本再無反抗力,就由著她押著自己走出了冷宮。
宮外,江德福正候得有些焦急,見她押著尹秀芸出來了,這才暗鬆了口氣,急忙迎上前恭敬地稟道:“娘娘,時辰已不早,麗妃就請交給奴才罷。”
“嗯。接下來的事情就有勞江公公了。”尹月點頭,將尹秀芸推上前。
立即便有侍衛將她押下去。
“奴才先行告退。”江德福拱手作禮,轉身就欲走。
尹月叫住了他,輕聲問道:“江公公,不知皇上打算用何種方式處置家姐?”
江德福猶豫地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昨天剛貼出召書,今天百姓便反響巨大,強烈要求皇上將罪魁禍首淩遲處死以儆效尤。皇上知道娘娘一定會心痛,本不欲用此重刑,但無奈群臣齊齊要求皇上順從民意,所以……”
尹月一臉痛苦,低聲說道:“我雖不忍,但這也實屬無法,若此舉真的能將北溟解救於危難之中,我想家姐也算沒白白丟命……”
“娘娘大義。”江德福稱讚。
尹月輕輕地擺了擺手,“時辰不早,你趕緊去罷,千萬別耽誤了大事。”
“是。奴才告退。娘娘也早些回宮歇息著罷。娘娘得好好保重身體才行。”江德福說了幾句場麵話便轉身匆匆而去。
看著遠去的眾人,再轉頭看看冷宮裏橫七豎八沒有理會的屍體,尹月的心一陣愴然,深吸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往前走去。
回到棲鳳宮,隻覺得心悶氣鬱難受得緊,鬱悶無比地在寢宮裏徘徊了幾圈,最終還是舉步就往外走。
有人想跟著,被她沒好氣地喝止了。
眾人一向懼她,也不敢真的跟著。
她獨自一人匆匆出了宮,當然為著出宮,她還跟守門的侍衛大幹了一架,將眾人打得鼻青臉腫,卻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沒有侍衛肯退讓,一次次地被她打退,又一次次地蜂擁而上阻止她出宮。
尹月心煩氣躁,正打算下狠手之時,有一個身著普通百姓衣裳的太監帶著軒轅宇墨的口諭趕來,讓侍衛將門打開放她出去。
不過有要求,那就是這太監必須跟隨在她左右寸步不離,並且在執行刑法過程中,她必須低調地隱身於百姓之中。
軒轅宇墨此舉,不過是照顧她的心情,心想著尹秀芸到底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這樣死去,隻怕她心理是不好受的,一定想著要去送最後一程的。
至於派這個太監跟隨,一定是擔心她的安全。
顯然,這個太監的功夫應該極其不錯。
尹月沒有異議,因為她本身就不打算高調地現身。
也不用再麻煩地易容化妝了,因為她向來穿著簡單隨便,出了皇宮隱身於人群中,便與普通人家的女子差不多。
倆人匆匆地往午門趕,為了趕時間,也為了避開人群,他們抄了近路,在曲折幽靜的小巷子裏穿行著。
在經過質子府後院時,尹月的腳步停下了,抬頭看了看那高大的院牆,低聲問道:“這裏麵還有人麽?”
“小姐,這裏早在半個月前已經被封了,想來早已無人了。怎麽?您想進去看看麽?”太監很是警惕,即便此時巷子裏隻有他們倆人,卻仍然選擇了平常的稱謂。
尹月擺了擺手,啞聲說道:“不必了。”
這裏曾經是宰相府,是她出生成長的地方,原本承載了太多美好的記憶,是她永遠無法割舍的地方,可是因為南宮景煥的出現,這裏便隻剩下了恥辱。
這輩子,她都不想到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