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野獸的撕咬
第240章 野獸的撕咬
隻見一縷白煙鑽了出來,再緩緩侵入到南宮瑾懷的鼻子裏。
“哈欠哈欠!”南宮瑾懷接連打兩個噴嚏,睜開了眼。
人一醒,他立即感覺到下身傳來的一陣陣尖銳難忍的痛楚,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冒出再順著臉龐滾落而下,他將牙齒咬得"咯咯咯"作響,一雙手則用力地抓住了尹月的手臂。
尹月的手都快被他捏斷了,卻顧不得許多,不明白他到底哪裏出了問題,焦急地迭聲問道:“南宮瑾懷!你到底哪裏不舒服?趕緊告訴我!”
“那裏……那裏……”南宮瑾懷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下身。
尹月一驚,立即明白了什麽,皺了皺眉,從懷裏掏出一顆藥塞到了他的嘴裏,低聲說道:“這藥有止痛的效果。你且忍忍。”
南宮瑾懷點點頭,緩緩閉上了眼睛。
尹月看了看他,看了看身旁的黎夫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嗖嗖"地冒著寒意。
南宮景煥輕易不出手,一出手便要人命。
南宮瑾懷這輩子恐怕是徹底栽在他手裏了。
一場腥風血雨已經掀開了帷幕。
而她已經加入戰局,不能再像從前一樣遊走於他們兄弟倆之間坐山觀虎鬥!
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有個了結的!
正想得出神,突然南宮瑾懷的聲音幽幽地在耳邊響起,“你什麽時候醒的?”
尹月苦笑,“醒了有那麽一會兒了。”
“看清楚偷襲之人麽?”
“沒有。不過我想你在看到這人之後,會有自己的想法。”尹月側了側身子。
南宮瑾懷大驚失色,“她……她怎麽……”
“她怎麽死了?很顯然是有人故意而為之。而且把你我留在這裏,目的便是想栽贓嫁禍。不僅讓你與黎氏撕破臉,更讓父皇再也瞧不上你。”
南宮瑾懷聽了,手在地上一撐,一躍而起,看著黎夫人詭異的臉冷冷地說道:“南宮景煥!一定是他!我還沒動手,他倒先動手了!”
尹月站了起來,“事到如今,先別想這個了。你趕緊回去找太醫看看罷。太醫問起原因,你就說不小心撞到了。這裏交給我來處理。”
“你打算怎麽處理?”
“偽裝成被野獸侵襲的模樣罷。不管如何,絕不能讓人將黎夫人的死與我們聯係起來。”尹月皺眉說道。
南宮瑾懷聽了,不由感動莫名,走上一步緊緊地擁她入懷,“月兒,謝謝你在這個時候仍然留在我身邊!我果然是沒愛錯人!”
“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尹月輕歎一聲,輕輕地推了推他,“去罷。別耽誤了病情。還有,在這種關鍵時刻,我們暫時不要見麵了。不能讓人胡亂懷疑黎夫人的死因。”
“我知道了。我馬上走。你小心點。完事後立即離開這裏。千萬別讓人發現了你。”南宮瑾懷不放心地叮嚀。
“我辦事你放心。趕緊走罷。”尹月看了看四周,焦急地催促著。
南宮瑾懷這才迅速地離開了。
看到他走遠,尹月這才背起黎夫人迅速地消失在黑暗裏。
不過一會兒,她便來到了獵場的猛獸區,將身上的黎夫人往地上一擲,然後便高高地躍上了樹,靜靜地潛伏在茂密的樹葉之中。
濃烈的血腥味慢慢彌漫在黑夜的空氣裏,沒過多久,尹月便聽到一陣陣虎嘯獅吟。
看來,野獸們骨子裏的嗜血性已經被這濃烈的血腥味給徹底激發了。
如今它們正爭先恐後地往這裏奔來罷。
正自想著,就聽到一陣足踏聲紛遝而來。
不過一會兒,就看到一支獅隊氣勢洶洶地來到了黎夫人的屍首前。
這支虎隊一共有七八隻左右,他們似乎是一個大家庭,一公兩母的大獅子,還有五六隻幼獅。
公獅猛撲上前,對著屍首就是一陣撕咬。
而母獅則帶著幼虎老老實實地圍坐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公獅大快朵頤。
沒多久,其中一隻母虎有些不耐煩了,起身站起試探性地靠近。
可是還未靠近,公獅猛然轉身張開血盆大口就向母獅咬去。
母獅受驚,急忙轉身後退。
公獅見它退了,這才滿意地轉身繼續撕咬著它的美食。
幼獅們也有些呆不住了,它們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慢慢靠近。
所幸對於它們的靠近,公獅並不在意,任由它們與自己一起撕咬。
一番激烈的撕咬過後,公獅幼獅都吃飽了,它們心滿意足地退到一旁舔幹淨身上的鮮血。
而母獅這才大膽地上前,撕咬著它們殘餘的食物。
一陣風卷殘雲過後,母獅們也退下了。
很快,這隻獅隊便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裏。
而那裏隻剩下了堆殘骨剩肉,引來不少禿鷲瘋狂地上前啄食。
看著這樣血腥的情景,尹月並沒有任何表情,因為在狼群裏長大的她早就熟悉了這種殺戮。
很快,黎夫人便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骨頭渣都不剩。
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南宮景煥的目的,注定要失敗。
尹月摸著自己的脖子冷冷地笑了。
南宮瑾懷一路疾行,很快便來到了魏後的帳篷前。
正欲掀簾進去,突然身後傳來黎玉漱溫柔卻不失幽怨的聲音,“太子爺,您這是到哪兒去了?”
南宮瑾懷腳步一頓,緩緩地轉過身來,皺眉說道:“發生大事了,你還不知道麽?趕緊回帳篷裏好好呆著,我今晚便不回去了,我有要事與母後商量。”
“哎!太子爺……”黎玉漱還欲再說,南宮瑾懷卻已經掀開帳簾閃身進去了。
黎玉漱跺跺腳,正欲跟進去,紫玉匆匆從後麵跑來緊緊拽住了她的手,不安地說道:“小姐別進去了!方才紫玉聽說出大事了。”
她說著便對著黎玉漱的耳邊竊竊私語起來。
黎玉漱聽了,不由一臉厭惡,“看不出祿公公平日裏慈眉善目的,卻原來是一個如此卑鄙下流之人!難怪他平日裏一雙眼睛總喜歡在宮女們身上打轉,敢情這是在找目標呢!哼哼!估摸著他敢盼望宮女們犯錯了!”
紫玉聽了,生生地打了個寒噤,囁嚅著說道:“幸好太子爺隻是罰我做雜役……”
黎玉漱聽了,愣了一下,隨即幽幽地歎了口氣。
“小姐,咱們趕緊走罷。別想著去煩太子爺與皇後了,此事與他們脫不了幹係,估摸著他們現在正煩著呢!”紫玉提醒道。
黎玉漱猛然醒悟,低聲說道:“你說得對。方才太子爺找尹月,說不定是拜托尹月在父皇麵前說幾句好話。或許隻是我想太多了。”
紫玉點頭,“管他們到底說了什麽。小姐,您得聽我與夫人的,不管現在發生什麽事,咱們都盡量地兩耳不聞窗外事,耐心地忍耐著便行了。尹月,一定逃不過咱們的手掌心的。”
“嗯。那咱們趕緊走罷。”黎玉漱深覺有理,當下便與紫玉一起匆匆離去。
帳篷裏,魏後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生悶氣,聽得身後傳來腳步聲,不由皺了皺眉頭,滿是厭煩地說道:“不是說了,別來打擾我麽?”
“是我。”南宮瑾懷強忍著又在開始泛濫的疼痛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母後,兒臣被人傷了要害之處,得趕緊找太醫來為兒臣診治才行!”
魏後大驚失色,一骨碌從床上翻身坐起,匆匆走到南宮瑾懷麵前上下打量著他,不安地問道:“你哪裏受傷了?是誰傷得你?”
“是兒臣的命根……”南宮瑾懷麵如土色咬牙切齒地說道。
魏後聽了,隻覺得晴天霹靂,一個趔趄,頭暈眼花地險些栽倒在地。
幸好她及時地扶住了桌麵,她定了定神,不敢有任何遲疑,揚聲叫道:“沈嬤嬤!趕緊傳太醫!”
外麵的沈嬤嬤聽她語氣,知道事情嚴重,急忙應了沒命地跑了出去。
魏後顫微微地伸手去掀南宮瑾懷的衣服,南宮瑾懷忍無可忍地一把打掉了,羞憤難忍地叫道:“母後您別動!”
“我……我害怕……”魏後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眼淚便簌簌而落。
南宮瑾懷煩悶不已,卻痛得無力說話,當下閉眼運力聚精會神地對抗那如一波一波源源不斷侵襲而來的疼痛感。
魏後也不敢再惹他,更不敢問他原因,隻呆呆地站在他麵前看著他拚命地流淚。
當終於聽到外麵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時,她立即大聲叫道:“趕緊進來,一切禮節皆免了!”
“是。”太醫匆匆而入。
魏後顫微微地指著南宮瑾懷的某處,“趕緊檢查!無論如何,絕不能留下任何後遺症!”
南宮瑾懷張開了眼睛,不耐煩地哼道:“母後,請您出去。”
“我……”魏後欲再說,可是看到南宮瑾懷蒼白的臉上盡是滾滾而落的汗珠,知道他一定痛得緊,當下不敢再惹怒他,更不敢再耽誤,乖乖地轉身退了出去。
沈嬤嬤見她出來,急忙扶著她坐下,低聲說道:“娘娘,太子爺怎麽了?”
魏後深吸一口氣,拿手帕拭了淚,平靜地說道:“他突然感受腹痛如絞。可能是吃壞了什麽東西罷。”
沈嬤嬤一聽,立即大鬆了口氣,笑道:“娘娘方才叫得那麽急,奴婢嚇了一大跳,還以為太子生了大病呢!”
魏後笑笑,“他從小到大都被我小心地照顧著,一直健康得很,哪裏會突然生大病?隻不過到底是做娘的,一看到兒子不舒服,總是禁不住慌張擔心。”
“嗯嗯。所以說天下父母心呢!”沈嬤嬤笑著連連點頭。
魏後歎了口氣,“這段時間事多,他和黎玉漱又鬧了矛盾,隻怕飲食都是不能正常的。你去做點清粥罷。呆會讓他吃點。還有,令人去跟黎玉漱打聲招呼,就說今天晚上,本宮留他在此歇息了。”
“是。奴婢這便去。”沈嬤嬤點頭,也不疑它,轉身匆匆離去。
等她一走,魏後又禁不住熱淚盈眶。
良久,太醫步履沉重地走了出來,一看到魏後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悲痛無比地說道:“啟稟皇後娘娘,太子爺身勢過重,隻怕……隻怕……”
“傷勢過重?你……你這話什麽意思?!”魏後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晃晃地險些再度暈過去。
“太子今後隻怕再也無法承擔延續皇家香火的重擔了……”太醫終於麻著膽子將事實說了出來。
“他沒死?”魏後聲音顫抖,身子也顫抖得如被風吹在半空中蕩悠的秋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