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毀屍滅跡
第452章 毀屍滅跡
她隻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陣陣發黑,腦袋一陣陣發懵,無法思考,人失去平衡,就這樣重重地栽倒在地。
還未來得及爬起來,頭部便遭到一下又一下的重擊,她隻感覺一股又一股的熱流自頭頂流了滿麵,連視線都變得猩紅又模糊。
隻聽張文宣冷硬如冰的聲音冷冷地在她耳邊響起,“賤人!虧我張文宣一直對你癡情不變,為了你幾乎將自己的家人都得罪光了,更連功名都放棄了,跟你屈居在這麽一個偏僻的小地方,卻萬萬沒想到你竟然從來就不曾愛過我!你心心念念的竟然是別的男人!即便他死了,你對他還是如此刻骨銘心!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讓你下到黃泉,去和他做一對鬼鴛鴦罷!這樣也算得償所願了罷!”
說完從地上拾起一片碎瓷片對準芳姑的咽喉猛刺了下去。
芳姑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雙眼不甘心地圓睜著,一股又一股的鮮血源源不斷地從嘴裏吐了出來,而咽喉裏發出古怪的聲響,似乎還想對張文宣說什麽。
張文宣厭惡地瞪她,提起腳一腳將她踢遠,惡狠狠地斥罵道:“賤人!滾遠一點!”
這一腳用力之大,直把芳姑踢得連滾了幾滾,最後重重地撞上牆這才停了下來,隻見她嘴巴一張,一口鮮血噴濺而出,不甘心地抬起頭來看著張文宣冷笑,斷斷續續口齒不清地說道:“很好……很好……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情……”
這話徹底激怒了張文宣,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從懷裏掏出匕首對準芳姑的胸口用力刺了下去,惡聲惡氣地喝道:“就你這個賤人,也配提愛情!”
話音未落,用力地將刀抽了出來,一道血線在空中揚起一道優美的弧線,最後化成顆顆血珠墜落於地。
芳姑眼睛翻了翻,就此見了閻王。
張文宣還不解恨,還對著她鮮血淋漓的屍體狠狠地踢了幾腳,直起身來後又狠吐了幾口唾沫,惡狠狠地罵了幾聲‘賤人’,猶自還不覺得解恨,正想再踢幾腳,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冷笑。
他一驚,卻見尹月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隻聽尹月冷冷地笑道:“張大人看起來文質彬彬,沒想到行事卻如此狠辣。這芳姑看來真的是太低估大人了。”
她的聲音就如地獄裏鑽出的一般,生生地令他打了個寒戰,退後一步,不安地問道:“你……你不是中毒了麽?”
尹月對著地上一大攤酒液一指,戲謔地笑道:“其實早在你來之前,我就已經用內力將酒液全都從指尖逼了出來。之所以一直沒有打擾你們,不過就是想看看你們之間到底會如何發展下去。不得不說,方才發生的一切雖然和我想像的差不多,但真的很精彩,也不枉費我一直苦苦等候了這麽久的時間。這芳姑還是太高看了自己,要不然,以你的武功,你以為會是她的對手?要知道,她可曾經是魏天成的暗衛啊!而你不過是百無一用的書生而已!”
方才發生的一切再度證明了所謂的愛情醜陋不堪的一麵,真的讓她再度對愛情沒什麽好感。
當然,對於芳姑,她雖然同情,可是卻仍然選擇了袖手旁觀,因為從前的經曆早已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對敵人仁慈,便意味著是對自己殘忍。
她不會傻到一次又一次的犯錯。
張文宣臉色蒼白,咬牙切齒地顫聲問道:“你想怎麽樣?你到底是誰?”
尹月挑眉,“我是方雨秋,一個想要在此落地生根的異鄉人,還是一個想要得到張大人您庇護的異鄉人!”
“那你有沒有殺吳東才!”張文宣臉上猶疑不定。
“殺了。當我看到他支使人去林府放火害人的時候,我便決定要殺了他,當然也立即這樣做了。”尹月毫不猶豫地點頭。
張文宣臉色越發地難看,“你殺了人,卻還指著我庇護你?你以為你是誰?”
尹月聽了,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張文宣氣急敗壞,冷哼道:“你笑什麽?”
“我笑你裝得還真像是一個正直的大清官呢!”尹月冷笑道,“隻可惜,你裝得再像,也仍然不過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別以為百姓的眼睛都是瞎的,看不到你不僅庇護著芳姑擴展地盤,更任由吳東才在這裏橫行霸道!”
張文宣惱羞成怒,“我就願意庇護他們又如何?”
“你既然都庇護他們,那麽更沒理由拒絕我了。要不然,我會做出很多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來的!”尹月淡笑著坐了下來,輕鬆地把玩著自己的手。
“你威脅我?”張文宣咬牙切齒地瞪著她,恨不得將她撕碎。
尹月點頭,“是。我就是在威脅你。這芳姑之死是小事,她的身份可是大事。若我將她的身份捅給你的上司,那麽你不僅可能前途盡毀,還可能被皇上治個全家抄斬的罪!你可要想清楚,到底是要庇護我呢,還是硬逼著我將這件事捅開!”
張文宣聽了,禁不住駭得‘蹬蹬蹬’後退幾步,顫聲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定居下來?”
“我啊,隻不過是一個有點本事,又恰好窺探到了一點秘密的野丫頭而已。我看中了這個地方,想在這個地方住下來,還得活得瀟灑闊綽,僅此而已。你讓我過得舒服了,你也會舒服的。你放心,從前吳東才給了你多少錢,我也會給的,而且是雙倍!”尹月半威脅半哄騙地說道。
張文宣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輕易脫身,倒不如暫時應了她,等以後有機會再除去她也不遲。
當下便點頭笑道:“嗬嗬。姑娘這話盛得我心。畢竟,沒有人傻到會跟錢過不去的。你放心,從現在開始,我們便精誠合作,我會讓你賺得盆滿缽滿的!”
“嗬嗬。一起賺一起賺!”尹月滿意地笑了,對著血肉模糊的芳姑揚了揚下巴,“現在大人準備如何處置她的屍首?”
張文宣謙遜地看向尹月,“姑娘有何高見?”
尹月站了起來,從懷裏掏出化屍粉,“用這個罷。”
張文宣接過小玉瓶,疑惑地問道:“這是?”
“這是化屍粉。將它灑在芳姑身上,很快她便會化成一灘血水。到時候,你隨便編個借口說她離開了,相信沒有人會不相信你的。”尹月笑道。
張文宣聽了,精神不由一振,打開蓋子對準芳姑的身上灑了上去。
不過一會兒,一陣青煙冒起,隻見芳姑的身體慢慢地一點點潰爛,散發出一陣陣聞之欲嘔的血腥臭味。
張文宣到底是個讀書人,哪裏聞得了這種氣味,當下捂著鼻子倒退幾步捂胸低頭狂嘔起來。
尹月皺了皺眉,看看隻化了一點的屍首,便從他手裏拿過化屍粉,淡淡地說道:“我幫你罷!”
“多……多謝……”張文宣說得幾個字,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幹嘔。
嘔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平靜下來,直起身一看尹月,見她正蹲在地上將芳姑翻了個身體,似乎正在查驗著什麽。
而就在她身後,有不少鋒利的碎瓷片。
張文宣心一動,惡向膽邊生,隨手操起一旁案幾上的花瓶,然後躡手躡腳地朝尹月走了過去。
雙手抱著花瓶剛剛舉起,卻聽尹月淡淡地說道:“張大人,你最好放下花瓶,別逼我將你的屍體也化成一灘血水!”
說著轉過頭來,一雙寒芒冷幽幽地瞪著他。
張文宣手一軟,花瓶就此墜落到地,摔得粉碎。
尹月搖頭歎息,“好可惜。這個花瓶值不少錢呢!唉!你們錢都來得太容易了。動不動就摔東西,真的是心疼死我了!張大人,看來我們得約法三章才行,從現在起,這裏的東西都屬於我,你要摔什麽,可以,不過最起碼事先跟我打聲招呼,我會給你找些不值錢卻又可以讓你發泄怨氣的東西摔的。比如,這張桌案,不過是普通的木頭做的,你要摔就摔它罷。”
尹月說著就輕輕鬆鬆地一手拎起了體積龐大的桌案送到了張文宣的眼皮子底下。
張文宣看她身形嬌小,可是卻如此輕鬆地提起一張桌案,不由又驚又駭,後退一步,衝著尹月深深一躬到地,愧疚地說道:“方姑娘,方才是張某魯莽,還請方姑娘千萬別跟張某計較。”
尹月笑道:“你生完氣了?確定不需要再摔點什麽東西來發泄發泄心裏的鬱悶麽?”
張文宣暴汗如雨,連聲道不敢,尹月這才將桌案放下,一指芳姑,說道:“我想你對於芳姑的死可能還有一些後悔,會想這樣做值不值得,又或者會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所以我方才便想找個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給你看。你過來看,她的左背上繪的是什麽?”
張文宣一愣,走近前一看,不由大吃一驚,脫口而出,“墨菊?這什麽時候出現的?我曾經日夜與她同床共枕,怎麽沒有發現?”
魏天成死後,有關他養的女性死士身上的標誌才被朝庭給公布出來,那便是一朵半開半闔的墨菊。
南宮景煥上台之後,還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剿菊行動,對於這一點,身為朝庭命官的張文宣,自然是再清楚不過。
尹月淡笑道:“想當年,這魏天成肯讓芳姑隨你遠走高飛,想來當然是要幫她隱藏她的身份,用藥幫她將這墨菊隱去也不是什麽難事。怎麽樣?你現在應該不後悔隻是因一時暴怒而取她性命了罷?要知道,若是有朝一日她的身份暴露,你付出的可會是你張府一家老少的性命。所以,你該欣喜今天我的出現,若不是我,你還一直處在危險之中尚不自知呢!”
她雲淡風輕,字裏行間明明沒有一點威脅的意味,可是卻讓張文宣生生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