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京城殺機(2)
華良清了清嗓子,揮起馬鞭一拍,大吼:“好漢們,為了天下百姓,衝啊!!”
“衝啊!!!”
那些江湖人士紛紛發出震天響的吼聲,好不熱血,一個個都覺得自己像是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了。
華良一馬當先,腰間劍樸實無華地隨著馬身的晃蕩而有力擺動,劍未出鞘,劍意已難以掩蓋。
背後的江湖人士紛紛策馬狂奔,聲勢浩大,如同奔雷滾滾。
街道的人都察覺了不對勁,哪有人敢在京城如此製造聲勢的,不怕被無所不在的錦衣衛抓走審問嗎?
不過看這些人的聲勢,哪裏是怕,簡直就是生怕不被發現聲勢。
那些江湖人,雖然全力狂奔,卻也不是傻子,因為他們也怕死,不過按照華良的說法,大家隻要製造出為民請命的聲勢即可,之後的餘波自然能夠震死魏泰權,他們也就名利雙收了。
所以,當前的俠客們都竭盡全力地揮鞭策馬,想要搶得頭籌,在這正義的行動中爭取到出人頭地。
而他們沒有注意到,那位華良,不知不覺降低了拍馬的速度,在馬隊路過某條小街的時候,悄然換路離開,不知所蹤。
至於那些俠士們,也終於在30秒後察覺到不對勁了。
距離皇城大門僅有千餘米,可是在街道的盡頭,出現一群黑色的衛士。
那是什麽?
有人心頭困惑。
而在看見那一群黑衣的時候,他們隻有一種想法。
飛魚。
《山海經》曰:“飛魚,其狀如豚而赤文,服之不雷,可以禦兵。”《林邑國記》記載:“飛魚身圓,長丈餘,羽重遝,翼如胡蟬。”
在他們身前,一眾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一字排開,如同一道黑色的城牆,他們腰間的繡春刀隨著夏日驟然降溫的冷風獵獵作響。
為首的江湖人士心頭大驚。他本來想靠著一腔熱血強闖官軍,豈不快哉?可那些錦衣衛竟然從背後掏出了弩。
那些在鬧市橫衝直撞的熱血武人,碰到的是最冰冷的武器。
“停下!停下!不要射擊!”
前排的人驚慌失措地大吼,他們想要調轉方向,可是背後都是密密麻麻堵著街道的馬隊,左右兩側也都沒有小巷了,這是一條死路!
和說好的不一樣啊!怎麽沒跑路的辦法了?
他們都慌了,沒想到對麵會有這麽多人,不應該啊。
有的人病急亂投醫地勒馬急停,卻被後頭的馬撞的人仰馬翻,產生的連鎖反應讓更多的人摔倒,有人的腦袋直接被馬蹄踩碎,還有人胸口也被踩踏,一聲不吭就死了。看起來聲勢浩大的馬隊,竟是在半途就已經折損了一兩成。
而在黑衣人的隊伍前列,一個男人緩緩地探出了頭。
錦衣衛,玄武。
由於魏泰權用自己個人信物向錦衣衛調兵,作為其手下忠犬的玄武毫不猶豫地接下了任務,帶著人就堵在了這裏。
看著那群來路不明的江湖人士,他嗤笑一聲,舉起手。
“亂臣賊子也敢闖皇宮?斬立決!”
同時,他的手重重揮下。
刹那間,百箭齊發。
弓弩手的箭像是白色的閃電,及其利落地直線飛向了人群。第一道閃電後,就是密密麻麻的閃電群了。
人群中不斷發出慘叫,人仰馬翻。
第一輪弩箭發射後,玄武冷漠地舉起手:“準備!射!”
第二輪弩箭再度發射。
血霧在人群中彌漫開來。
第三輪箭齊射的時候,已經沒有幾個站得穩的人了。
第四輪,第五輪……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咳咳咳……咳咳咳……我要回家……”
在滿是屍體的街道上,為數不多的命硬的人,已然是失了魂,他們身體插著箭,猶帶著對於生命的及其渴求,從死人堆裏爬了出來,他們竭力地向後要麽匍匐爬動,要麽弓著身體艱難前行。
可惜,玄武的嘴角揚起笑意,他抄起旁邊弩手的弩,利落地對著幾名重傷者的背後射箭,終結了他們的性命。
“看來,刀手都不用費力氣了。”
男人奸賊的臉上滿是笑容。
江湖,從來就沒有這麽簡單。
··············
另一邊,雍和門。
這是前去皇帝陛下寢居的必經之地,此刻門的兩側有衛士駐守,而其左右長長的青石板路則略顯昏暗,若有人在黑暗中前行,則一般人不經意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宮外正傳來浩浩蕩蕩的打殺聲,衛士們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趁著巡夜的人不在,他們用眼神擠眉弄眼地交流著情況。
這也沒辦法,若是皇城衛士在應該集中精神站崗的時候輕易聊天分心,那就是撤職大罪了。
聽著宮外混亂的聲音輕了些,有個人鬆了一口氣。
“看來不是什麽大事。”
另一人立刻斥責:“閉嘴。”
而那年輕衛士也立刻察覺不妙,乖乖閉嘴。
就在這時,黑暗的走道那邊傳來了聲音,那些整齊的腳步聲讓他們又是為之凝神緊張起來。
不過,當他們看清來著後,鬆了一口氣。
那是一隊穿著肅穆、軍紀嚴明的禦林軍,似乎是有事被召入宮,為首的一名男人為他們出示了通關碟告,守衛看了一眼,也就放行了。
等到這夥禦林軍順著雍和門直入皇宮的時候,為首的一人驟然停步,讓整隊人也停了下來。
之所以停步,不是不想前行,而是不能……
而他們身前,站著一個笑眯眯的男人。他老態龍鍾、不陰不陽,卻又氣度不凡,能稱大雅。
那個老人的眼神就像是鷹隼一般銳利而又強大,竟是讓十幾人的禦林軍隊伍躊躇不前。
魏泰權終於開口了。
“怎麽?你們禦林軍見到本座還不下跪?”
為首的人猶豫片刻,剛欲下跪,就聽見魏泰權哈哈大笑。
“暴露了吧,禦林軍見到本座根本不用下跪。”
聽到這個,為首人眼神霎時變得凶橫,他和身後的人齊刷刷地抽刀,一夥人如同過江之鯽,靈活而又一窩蜂地衝向魏泰權,身形詭異地各找角度,直接朝著魏泰權的各處下刀。
一時間,刀光劍影。
魏泰權在風暴的中心,巍然不動。
他在心裏盤算,這些人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