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皇宮最後一日 (上)
鳳靈兒終於走到了她跟前。眼神惡狠狠地如同刀子一般:“本宮告訴你,既然可以讓那些流言傳出來,自然也可以讓它成為真的!”
丁小離心頭一跳,大概已經明白過來鳳靈兒指的是什麽。無奈地道:“小離已經說了,不想重複第二遍。”
“你現在這麽說,誰知道你背後魅惑男人的時候還是不是這麽信誓旦旦?”鳳靈兒的手指亂顫了一會,顯然不知道還要如何是好,竟然一巴掌打了過來:“你,你這個肮髒的賤人!”
丁小離一伸手,穩穩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冷冷地看著她,將她地手一把甩開。她永遠都不能忘記,鳳靈兒曾經打過自己一巴掌。這一次,不會再有了,以後都不可能再有這種事發生!
嘴角再次露出譏諷的笑容:“皇妃娘娘的手掌如此嬌貴,小離既然這麽肮髒,您也不怕汙了你高貴的手麽?”
鳳靈兒後退兩步,似乎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控,所以她低頭望著別處,努力壓製著自己的情緒。
表麵終於恢複平靜之後,鳳靈兒抬起頭,用世界上最為陰毒地眼神看著丁小離,慢慢地道:“你等著,本宮一定會讓你好看。”
“好,小離會等著。不過下次希望娘娘高明些,別再如此魯莽,丟了自己的身份。”
她終於也諷刺的勾起嘴角:“不要以為皇上現在寵著你,說喜歡你你就得意忘形。”
“男人的德行都是一樣的,他終究會有膩的一天,到時候你不過是一個低賤肮髒,無人敢要的女人。而我,永遠都是皇後!”
丁小離看著她意味深長的一笑:“娘娘就等著那一天吧。也不防多選幾個秀女,讓皇上身邊早點多幾個人。”
如果你問雄癩蛤蟆什麽最美,他的回答一定是雌癩蛤蟆。不用懷疑他的欣賞水平,隻是所處的環境不同罷了。
而對於丁小離來說,不管鳳靈兒多麽危言相逼,頂多是個墮胎失敗的最好例子!
慧心宮丁才人入住塵王府的事在宮殿裏傳的沸沸揚揚,雖說是不上朝堂的女官,但作為準後宮的丁小離無形之中還是給季銀川戴了綠帽,一時間說丁小離是令墨塵小妾的流言在私下裏傳得火火熱熱。丁小離自然知道這是誰指使的,不過她絲毫不在意。
人與人之間最單純的情感就是互相看不上眼。
感覺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丁小離早上親自去了一下太醫院,可是Dr.趙不在,留了個口信她邊先回了慧心宮。一路上腦子昏昏沉沉的她並沒有發覺身後一直跟著自己的黑色勁裝男子。
月無辛靜靜跟著丁小離來,又默默送她回去,就像她的影子,隻為這個人行動。丁小離的身體,他不知道現在到什麽程度了,每晚的藥也不知道喝下去了有沒有效果,他更不知,她還能難麽蹦蹦跳跳多久。
季銀川答應讓她入住塵王府,原因隻有一個,令墨塵的師父向陽有一個非常神秘的舊友,那就是景洛國傳說醫術能起死回生的,啟玄子。
據說最近啟玄子要到肜耀國來看向陽,所以這是唯一能使丁小離康複的機會,季銀川也隻能妥協。
今晚,是丁小離最後一晚住在慧心宮,也是自己最後一晚給丁小離送藥過去。
天很陰。不知不覺中,月光隱匿在烏雲後。
一個黑影從窗子無聲無息地進去,停在了令墨塵的麵前。
沉靜得氣氛,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
一股沉甸甸的壓抑如空氣一樣彌漫在四周,令黑影簡直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
單膝而跪,很久之後,他才用壓低的,沉重的聲調開口,“主子,屬下派人查了很久,宮裏根本就沒有小離這個宮女的任何記載。”
身子稍稍一顫。令墨塵眯起眼睛,緩緩站直了身子。
“是嗎?”,令墨塵吐了兩個字,回頭看了看天上遍布的烏雲,雲裏麵深深的看不見的陰森讓他有點心驚,年輕俊美的臉上掠過一絲陰狠,但很快,又帶著天生的尊貴矜持,從容下來,轉頭問了一句,“其他地方呢?”
“也沒有。”
“……”
“主子,這個人真的存在麽?”
令墨塵沒有回答,轉向道:“把遊園樓的人派出去,查探一下有沒有什麽幫派後頸上有類似於黑色火焰標誌的。”
“主子的意思是……”
接下來的沉默,仿佛石頭一樣壓在人的心上。
那天在石洞掐住丁小離的時候,令墨塵看到了她後頸上的那類似於黑色火焰的紋身。他不敢保證,因為丁小離的出現實在來得太突然。這樣一個奇異的女子就這麽出現在了他們的身邊,而且很多言行舉止都透著難以言喻的怪異。
肜耀國兩年以來慢慢走向安定,他不想季銀川出事。所以,接近丁小離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仔仔細細地調查她。
可是現在一點信息也就沒,她就像憑空出現,然後就這麽生活在了他們的身邊。
季銀川說過要查丁小離,可是卻動了情,這樣下去即使查到什麽也會被他掩埋吧。這一點,從季銀川對丁小離的重視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自己那樣不合規矩的要求,竟然因為丁小離的性命而得到了讚同。
令墨塵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可以左右他們思想的危險人物神秘地存在在他們身邊。
良久,令墨塵的眉蹙了一下,冷笑著,喃喃道,“看來,不能低估了這個女人。”他歎息著,眼睛偶爾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仿佛要把人從前到後刺穿一樣。“本王不允許任何對肜耀國構成威脅的人存在。”
“阿徹,安排下去,一定要查出她是什麽來頭。萬一她是那個老家夥派來的,可就麻煩了……”
無情的語氣,讓阿徹一怔。
站在不遠處,陰影的火光讓令墨塵看起來像一座雕像似的。憤怒、決然,還有一點點細微的驚慌都在鷹隼閃亮的眸子裏翻騰。
隻是那樣的慌亂也許就連令墨塵自己也沒有發現罷了。
“月無辛那邊還是那樣麽?”阿徹一愣。這個問題,他沒想過主子會問。見令墨塵發亮的瞳仁瞅著他,才知道在等他回答,連忙答道,“這個……是的。”
“很好。”令墨塵滿意地掃了阿徹一眼,回過頭,目光穿過高高的牆頭,射向幽遠昏暗的天際,仿佛隨口感慨,又仿佛意有所指,“魚與熊掌不可兼得,這一點,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
“現在該怎麽做,你明白嗎?”
“屬下明白。”不知為何,站在這狂風肆虐的地方,阿徹的脊背上,卻已經滲出了一層細汗。
眼前這個冷漠沉靜的男子……阿徹凝視麵前的挺直背影,語調平緩卻異常清晰的片言隻語,直讓自己生出一股戰栗來。
“阿徹,有句話,你給我聽好了。”
一種無形的恐懼,隨著令墨塵低沉的聲音,朝阿徹籠罩過來。他情不自禁的躬低了聲音,豎起耳朵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