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兩個男人
沒有給她多說的幾乎，月無辛輕聲打斷她的話：“今晚回去好好睡覺吧。”
沉默了片刻，小離低聲道：“對不起。”
月無辛頓了頓寧，把下巴擱在小離的肩膀上蹭了蹭：“不要說對不起。其實你怎樣決定都不要緊。你要做什麽就隻管去做，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怪你。”
小離心中頓然一陣感動，握住月無辛抱自己腰間的手：“謝謝你……你還是對我這麽好。”
月無辛訝異小離的感謝，吃驚了一會兒，隨即才說：“並不是對你好……隻是因為你高興，我才會高興。如此而已。”
雖然這句話很平常，然落到小離的耳際依然是溫熱的感動，她說不出話來，喉間有點噎，隻是將手指慢慢地和他地手指交叉，然後緊緊握住。
“還有。有些事情你不必想太多。”抬頭，親吻了一下小離的頭發：“回去吧，早點睡，嗯？”
小離不習慣月無辛這樣體貼，可是又如此貪戀這樣的體貼舍不得放手，於是低聲道：“我睡不著，陪我說說話好麽？”
“好。”
和他東扯西拉了一些閑雜問題，最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你以前有沒有喜歡過……誰？”
“沒有。”
“真的？”小離表現得詫異，心底卻不是滋味。
“嗯。
“那你都沒有喜歡過誰？”
“嗯……大概沒有，不過我愛上過一個人。”
心咯噔一跳，小離的臉不自覺地燒疼起來。雖然這種尚自對號入座的心思有點自戀，不過她真的是這麽認為的。
月無辛愛上的人，是她。
“告訴我一下是誰行不？”
寂靜了片刻，月無辛表情有些不自然：“……問這個什麽？”
“好奇嘛！說說。”
“……不要。”
看到他這樣，丁小離腦中突發奇想：“難道那個人是個……男人？”
“胡說八道！”
“誰讓你不說性別的。”丁小離撞了他一下，又繼續剛才那個話題：“那你快告訴我，我就好奇一下而已。莫非是孌童？！”
“越說越離譜。”
“那你快說！”
終於無奈丁小離的死纏爛打，月無辛抿了抿唇道：“以後你就知道了，因為你認識她。”
“我……認識……？”心隆隆直擂鼓。
“對，而且很熟悉。”月無辛淡淡一笑，伸手摸摸小離的秀發，道：“好了，早些睡吧。”
感覺眼前的人快要離開，丁小離無意識地一把拉緊緊拉住他欲要抽離的手臂，四目對望，瞬間無言的尷尬。
“你……”
“你……”
抬起手，慢慢握住小離的手然後緩緩將兩人的距離拉開，夜色裏，丁小離看不起月無辛的表情，卻感覺到那握著自己的手心有些不自然的顫抖。
“回去吧……”
“等一下。”在月無辛即將回身離去的那一刻，丁小離鼓足勇氣，拉住他的衣襟讓他被迫彎下腰將俊美的容顏貼近到了自己的眼前。
抬頭，在他臉頰輕輕落下一吻，猶如蟬翼。
“晚安。”
看著快速離去的丁小離，顯得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覺，月無辛神情黯然地伸手摸摸仿佛依然有小離唇熱的臉頰，眉宇緊緊地蹙了起來。
“丁小離……”
第二天，月無辛走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丁小離的反應卻出奇的平靜。
黑子擔心地看著丁小離，她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鬧，隻是安靜的在青寨門口從清晨站到日落。
然而這樣的小離，卻急壞了寨裏的兄弟，任誰去和她說話小離都似未聞。純陽和令墨塵站在不遠處，看著女子蒼涼的背影。
“你不去勸勸？”
“你不也不去麽。”
純陽淡然一笑，搖頭緩緩道：“我不去勸是因為我隻是局外人。”
令墨塵眸子暗了暗，苦澀從喉嚨溢滿整個口腔，“本王去勸了又如何？結果還不是一樣。”
“塵王，雖然我明白你的感受，可是我還是不了解，為什麽你就容不得月無辛？”
令墨塵眼光瞬間冷卻，渾身寒氣散發著，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純陽，一字一頓道：“容不得？哼，若他本屬於這裏本王又為何會容不得他。”
“塵王？”純陽微微詫異，令墨塵話語中的意思讓他陷入深深地思考，隻不過令墨塵沒有給他時間多想，反而繼續道：
“純陽道長，對於本王來說喜歡的方式有很多種。本王不是月無辛，給不了丁小離想要的那種愛。”
“本王的世界裏，索取和占有是唯一。”
純陽的眉頭緊皺，看著眼前這個孤傲的男人，他的世界究竟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未曾付出卻想著一味地索取，本來會遭人諷刺的自私想法從他口裏說出來卻是那麽的理所當然。後來，純陽動了，這個男人的內心，太寂寞。
“嗬嗬……”笑聲從純陽的唇邊溢出，讓令墨塵疑惑地側頭看著他。
純陽沒有在意，自然地將目光投到小離單薄的身上：“塵王，你寂寞，她孤獨。”
“什麽？”
“寂寞，就是你在，但你不存在。孤獨，就是他存在，但他不在。”
令墨塵沉默，細細品味著純陽的話語，忽然間，似乎被某樣東西戳破了一層覆蓋在心靈上的窗紙，令墨塵的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是麽……”
所以小離，你的眼裏才會看不到我麽？因為你的心裏，你的腦海裏全部都是另一個人。
小離，如果有一天我又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就恨我吧……
“王爺……不要傷害小離，她已經……”
“傷害？嗬嗬……”令墨塵這話說得有些冷，不覺的讓純陽汗毛倒豎，“道長，你心知人念想的威力，又怎能斷定受傷的不是本王？”
令墨塵說到後麵，黑色冷寂的眼眸竟有幾分受傷，就像一頭驕傲的野獸，低低的憤懣，無言的哀傷。
瞬間，純陽覺得很對不起他，曾經的小女子心思讓他忽略了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和驕傲，更何況此時被他說得顏麵盡失的是肜耀國最驕傲的王爺。
“塵王，我……”
“本王先走了，道長若是不介意就多陪她一會兒吧。”令墨塵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晚霞浸透的小離，轉身離去。孰不知，那晚霞寂寥的顏色同樣染透了他高大的背影。
一個寂寞，一個孤獨。
卻是背道相離，有緣無份。
等到夕陽都落下了山崗，純陽才走過去，攬過小離的肩膀，讓她將發麻地身體靠在自己的肩頭。
“傻瓜……他會回來的。”
眼淚終於在暮色裏嘩嘩落下，丁小離現實搖搖頭，後又點點頭。純陽歎息一陣，帶著她到青寨外走了走，兩人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各懷心事的欣賞著今夜孤涼的夜色，最後小離竟在純陽懷裏那麽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純陽沒有在他身邊，而遠處，丁小離看到那番景象後臉色猛然蒼白，驚慌的說不出話……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