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莫名增長的人氣
次日。
早上6點半，鬧鍾響起。
方野打個哈欠，揉揉睡眼，洗漱刷牙，溜溜達達下樓。
食堂在員工宿舍的對麵，還沒進門，一股蒸饅頭的好聞味道就微微飄了出來。
“呦，老張，今天做的什麽啊？”
方野微微回憶，提高嗓門叫了一聲，像平時一樣，隨便找張桌子坐了下來。
這會食堂裏空空落落，除他沒有別人，顯得很清冷。
一個是員工少，臨海動物園現在的員工總共也不超二十個——還是算上了檢票員，保安，食堂的老張他們。
再一個就是離市中心遠，遊客來得也晚，所以不用起太早工作。
白色貼瓷的打飯窗口，兀地探出老張胖乎乎的臉，用摻著點方言的口音熱情問候：“園長還是起得呢麽早嘞！今天早上，油條，饅頭、雞蛋、豆腐腦、鹹菜！中午炒土豆茄子葫蘆瓜和豬肉！來點什麽？”
方野笑著點頭：“一碗豆腐腦，撒點蔥，兩根油條，再來點你老婆醃的蘿卜條！”
“好嘞！”老張肉肉的臉上浮現出倆酒窩，眼睛縫都眯沒了，“園長要是喜歡，我下次讓她多醃點！”
臨海動物園剛建成那年，老張就是員工了，絕對的老資曆，一路的風風雨雨他都見證過——動物園最有人氣的時候，一張票賣40呢！
現在每天天還沒亮，就開著那輛破舊的小麵包去最近的農貿市場，采購動物園所需的新鮮蔬菜肉類——包括動物吃的，回來又和媳婦一起做早餐，勤勤懇懇。
所以方野對老張的態度很尊敬。
潔白細嫩的大塊豆腐腦，被深棕色的芡汁浸沒，點點油光泛起晶瑩，碧綠的香菜蔥花點綴其中，散發出一股讓人直咽口水的誘人香氣。
他一邊拿起一根黃澄澄的脆油條，往豆腐腦的湯芡裏蘸了蘸，一邊打開係統麵板，準備隨便看看。
嗯？
方野將蘸著汁的油條咬一口，突然愣住。
怎麽微妙地感覺，哪裏有些不對勁？
找了半天，他終於找到了那個變化的地方，整個人都懵了：“人氣值352？？”
怎麽人氣值就352了？沒記錯的話，昨天不還是43嗎？
人氣值增加無疑是好事，意味著動物園知名度的上升，而且還能用來抽獎。但關鍵是為啥莫名其妙就增加了？
怪事情啊怪事情。
方野皺眉思考，嘴巴趁著他發呆的當，吭哧嚼個不停，不知不覺就把一根油條吃掉了，還指揮著手悄悄夾了兩筷子醃蘿卜條。
……
心事重重的藍鯉走進食堂。
小心翼翼地坐到對麵，嘴微張又閉上了，把手規規矩矩放腿上。
方野一抬頭，發現對麵多了個妹子，樂嗬嗬道：“呦，藍鯉！等會跟著我打掃虎舍去。“
說一半發現不對勁：“咋啦，跟小學生犯錯一樣。”
藍鯉哭喪著臉，兩個食指尖碰來碰去，好像有什麽難以啟齒的事情，半晌道：“園長，對不起！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就把昨天你和老虎的照片傳到朋友圈了！你……你扣我工資吧！”
“嗨，多大事啊。”方野剛不以為然地擺擺手，突然間反應過來什麽，眼神非常奇妙。
芽兒呦，人氣莫名增長原來是你搞的！
讓我納悶半天。
藍鯉臉有些漲紅，急著解釋道：“園長，不是發朋友圈那麽簡單……有朋友沒問我，把照片給發微博上了，結果傳播的速度很快，一下好多網友轉發評論呢，可能對你有些不好的影響……我也沒想到，園長真的很對不起。”
她也很懊悔，沒想到自己隨意拍的幾張照片，就在網上掀起了一片波瀾。
小心翼翼抬起眼角，卻發現，得知這個消息，方野的表情不是想象中的慍怒，而是……喜上眉梢？
“真是太好了！我正想提高咱們動物園的知名度呢。有多少人轉發啊？”
方野一拍大腿，興致勃勃地打開了微博，直接搜索關鍵詞老虎，查詢起來。
“呃，幾十轉發，幾百評論吧……”藍鯉眨眨眼睛，仍不太確信，“園長，真不要緊嗎？”
“嘁，怎麽才幾十轉發。”方野有些失望地撇了下嘴，這屆網友不行啊。
不過想想，借著幾張照片，一夜間讓臨海動物園聲名大噪既不現實，也不是什麽好事。
起碼等虎館建設完成，有個能鎮得住場麵的。
看看戰戰兢兢的藍鯉，不由感慨，這孩子也忒老實！
看把孩子給嚇得。
他安慰道：“這是好事，再說，你又不是故意的，罰你幹啥。”
“真噠？”
“嗯！”
藍鯉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手按在胸前，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張師傅！給我來碗豆腐腦，來個饅頭！”
搜索結果，默認按相關度排序，方野點了個按時間排序，頂端第一條就是自己。
除了膝枕那張，還有他笑嘻嘻地使勁rua嬌嬌大腦袋，抱著嬌嬌脖子等等場景。
網友們在下麵議論紛紛！
“大腦斧好可愛啊！”
“嚶嚶嚶，腦斧不會咬人嗎，怕怕！”
“虛假的猛男，靠露肌肉吸引目光；真正的猛男，笑眯眯摸老虎屁股！”
“我以前有個朋友和他一樣，現在墳頭的草都有兩米高了！”
“小哥哥好帥呀！”
方野樂了：“誒呀，瞎說什麽大實話呢！”
但是如藍鯉所說，懷疑，批判的評論也有不少！
“這照片是p的吧？哪有人敢這麽摸老虎的！”
“可能是從小時候就開始打，馴老實了。”
“惡意營銷！拿這種作死的事情吸引眼球，那麽多老虎吃人的報道都忘了嗎？”
“怒火怒火現在的人為了當網紅，吸引流量，真是什麽事都敢幹，不要命了！”
“作為一名動物研究者，我要告訴大家，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雖然看著這個場景很溫馨，老虎溫順聽話，但其實都是假象！沒有防護措施和猛獸近距離接觸，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說不定下一秒它就和你翻臉！”
“這人是誰啊，為什麽能進虎籠，這是哪家動物園？園方在管理上太不負責任了！”
藍星上的人還是見識太少了。
和老虎有關的新聞，基本都是《恐怖！xx動物園發生老虎咬人事件》，《一男子被老虎咬死，場麵觸目驚心》……這種偏負麵的。
絕大部分人的觀念中，人類和猛獸之間隻有兩種關係——征服，或者捕食！
尊重自然，和諧共生？不存在的。
在他們看來，人和老虎親昵相處這種事情，確實挺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