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姑娘醒醒
“小哥兒，你家有金盞花嗎？”白明心打量著小哥麵前的幾個大花籃子，四五月份正是金盞花的花期，怎麽花市上也沒有賣的。
“金盞花？啥是金盞花？”賣花小哥迷惑地問道。
“也叫金盞菊，葉子又長又圓，四月起開花，能一直開到九月份，有橙色的，黃色的，還有橙紅色的，稀罕點兒的還有白色的……”
白明心盡力往詳細了介紹。
“這聽起來怎麽有點兒像長生菊啊？”賣花小哥兒拄著下巴沉吟道。
“咳咳，金盞花也叫長生菊。”白明風輕咳一聲，背著手一副老學究的樣子，沒辦法，知道的太多，學識包袱太沉重。
“對，就是長生菊！”白明心眼睛一亮，點頭道。
“你們要買長生菊？！”賣花小哥低聲問了一句，臉上的驚訝毫不作假。
“嗯，有什麽問題嗎？”白明心疑惑地看著賣花小哥一臉便秘的表情。
“有什麽問題？兩位是來找事兒的嗎？”賣花小哥漸漸豎起粗黑粗黑的眉毛。
“不是，不是，小哥你別誤會，我也是對這方麵知之甚少，實在是不知道買賣金盞花有啥問題，是朝廷限製買賣嗎？”
白明心眨著真誠的大眼睛問道，白明風也背著手緩緩點頭。
“朝廷倒是沒有明文限製買賣，不過這長生菊可不是尋常人能買到的，整個大晏朝當前的長生菊估計都還不到百盆呢！”賣花小哥輕聲道。
“這麽稀罕呐！”白明心咂了咂舌，“這是為啥啊？按說金盞花挺好養的，隻要不是特別熱的環境都能養活！”
“姑娘你怎麽知道的這樣多？這樣詳細？”賣花小哥狐疑地打量著白明心，又瞅了兩眼白明風的臉，“看樣子是咱們晏朝人啊！”
白明心還待問什麽，那小哥突然伸頭往遠處一瞧，然後利索地兩下收拾起身邊的花籃子，邊收拾著邊快聲道：“今兒就到這兒了，姑娘你若想買什麽花，明兒早點兒來，我得回家了！”
“哎，別，別急著收拾啊！”白明心忙伸手就要攔。
那小哥忙裏偷閑抬了下頭，低低地快聲道：“姑娘，你和這位公子也快走吧，再不走一會兒就麻煩了！”
“我倒要看看什麽麻煩？是不是有那地痞惡霸要來收你們的保護費？”
白明風抬頭看了看天，又瞅了瞅賣花小哥那逃荒般的架勢，攥緊拳頭，隻覺得豪情萬丈，練了一陣的功夫，今兒難道有機會讓他試試拳頭？
“快走吧！這位公子，尤其是你，趕緊著走吧，別在這兒叨叨了，那夥子人比地痞惡霸還可怕！”說話間，賣花小哥已經收拾齊整，肩挑著擔子就要撤了。
“哎！小哥！我們幫你！”白明心熱情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還是趕緊扯上這位公子走人吧！不然一會兒就走不了了！”賣花小哥瞅了一眼白明風，清俊的臉龐上還透著幾分怔楞。
白明風站在原地反複衡量自己是不是有能力挑戰一下賣花小哥口中“比地痞惡霸還可怕的那夥子人”，不出幾秒他就慫了，算了，生命可貴，別隨便冒險……
白明心倒是覺得這賣花小哥還算是個心地淳樸的良善之人，瞧著那小哥越走越快，扯了把白明風，兩人一前一後就追上了賣花小哥。
“我說，小哥兒啊！你家住何處，離這裏有多遠？”白明心調整著步伐，跟在那小哥身側，問道。
“遠倒是不遠，出了鎮子直往南走，走上兩刻鍾就到了！”那小哥往旁邊看了一眼，輕聲應著，絲毫不耽擱兩腿緊倒騰著步子。
“那我們倆跟你一同去一趟吧！正好看看你家還有什麽花，小哥兒你路上也跟我倆講講那金盞花，哦，就是那長生菊的事兒！”
白明心熱情地笑著，白明風無奈地聳聳肩，跟著唄，還能咋滴？
說起來，這賣花小哥兒也算是性情隨和之人，出了鎮子，小哥腳下的步子就慢了下來，微喘了口氣，慢慢調整著呼吸。
倒是白明心和白明風兄妹倆臉不紅，氣不喘，呼吸平緩，步伐穩健。
小哥兒暗暗吃驚，這二人雖沒有肩挑擔子，可也快步走了許久，這身體狀態倒著實讓人不敢小覷。
“說起來這長生菊，它為啥稀罕呢？”賣花小哥挑著擔子，慢悠悠走著，開始叨叨這花的事兒來。
“那長生菊是去年花朝節上，西洋人來使，獻給咱們皇帝陛下的，那花朵顏色赤黃隆重，又名長生菊，陛下龍顏大悅，一共九十九盆，都收了，還賞賜給了朝中重臣幾盆呢！”
小哥兒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津津有味，仿佛親眼見證了一般。
“小哥兒你當時在場？”白明風挑眉問道，這小哥兒要是在場，怎麽著也不該來這鎮子上賣花，就是賣，也合該去京城天子腳下賣花去！
“那倒沒有，是我娘她二舅母家的侄兒媳婦兒她小叔，那時候在京城的花市，回來說給我們聽的，咱們幹花農的，要是能想辦法種出來那長生菊，也算是到達了人生巔峰了！”
小哥兒坦然道，那小表情驕傲的呦，白明風都不忍質疑小哥兒話語的真實性了。
“無妨，小哥兒你家裏有人在京城做活呢！沒準兒過兩年就能搞一盆金盞花回來養養呢！”
白明心笑嗬嗬地保護著小哥兒的小驕傲，還別說，小哥的粗眉毛真的很有戲，蠟筆小新驕傲起來啥樣，這小哥兒現在就啥樣。
三人年紀相仿，那小哥兒又是個愛說愛笑的性子，這一路談笑著，不知不覺兩刻鍾就過去了，不需要小哥兒特意說明，白明心也知道，這是到了小哥兒他們村子了。
雖沒看到成片的花圃，可白明心隻需閉著眼，就能聞到空氣中混雜在一起的花香。
濃的撲鼻，淡的醉心，總之是徹徹底底激起了白明心久未波動的少女心。
“姑娘，到了，醒醒！”那小哥兒正和白明風說著話，扭頭瞅到白明心閉著眼站在原地不動的樣子，出聲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