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傅弋歸來
“這山洞不錯,倒省的我再另尋地方了。”那人拍了拍橫在馬上的白令安,“這桃源村的風水不錯,有山有水的。”
“我說這位大哥,您能將我放下來嗎?這麽多人看著呢!”山路上幾番反抗無果後,白令安已經絕望地徹底放棄了掙紮。
隻是這大哥就這麽大剌剌地停在山洞口,在滿洞村民的目光注視下,就不能給他保留一絲顏麵嗎?
“誰是你大哥?”牧野笑著又拍了白令安一巴掌,“叫我牧叔!”
“得嘞!牧叔,牧爺爺,你快把我放下來吧!”白令安徹底是沒脾氣了。
“呦,這不是白家老三嗎?”離得近的一老太太仔細打量著洞口處的兩人一馬,認出了那橫在馬背上的白令安。
“嗬嗬,嬸子歇著呢?”白令安昂起脖子,勉強笑著和人寒暄道。
“誒?白三哥,咋就你自己呢?其他人呢?”有那婦人探頭瞅了好幾眼也沒瞅到旁的人,不禁擔心起了自家男人。
“在,在後麵呢!”白令安喘著粗氣掙紮著從馬上禿嚕下來,這回牧野倒是沒攔著。
“白三哥,你別是自己先跑了,留下我們家男人在河邊呢吧?”那婦人狐疑地看向白令安。
“你這說的什麽話?我要跑早跑了,何至於在那河邊賴著,最後還得趴馬上一路顛過來?”
白令安皺眉說道,要擱平日裏,他指定得發頓火,可眼下全身地力氣都被用去平複胃裏的翻湧了,再沒有一分餘力了。
說著話,大雨中隱約傳來馬鳴聲,白令安以為是牧叔那位裹得嚴嚴實實的同伴,隨意打了一眼,卻發現是張熟悉的俊臉。
“傅,傅公子?”白令安驚異地喊了一聲,目光在牧野和傅弋之間打轉。
這傅弋雖患有啞疾,可功夫不錯。
當初說要教自家兒子練武,結果沒教幾天就有事走了,過了這麽長時間又回來了,還正和這牧叔一道,總不能是巧合吧?
傅弋微微點了點頭,詢問的目光看向牧野。
“來了?”牧野隻簡單打了聲招呼,未多作其他的回應,翻身下馬,大步橫跨,牽著馬將之係到了山洞旁的一棵大樹上。
“哎!傅公子,你在桃源村那一段時間,我們家誰得罪過你?”
白令安皺眉問道,他自忖自己可不曾對這傅弋無禮過,沒準兒是家裏兩個小兔崽子無意中得罪了傅弋,讓他這當爹的替人受過!
傅弋似笑非笑地搖了搖頭。
“沒得罪你,這一見麵,跟你一道的那姓牧的……”
白令安更是不解,一邊說著話,一邊揚起下巴朝牧野那裏點了點,看到牧野頗為玩味的朝他揮了揮手,到嘴邊的話轉了一圈才說出口。
“那姓牧的……叔叔,為什麽一上來就,就難為我?!”
傅弋依舊是一臉的溫和,用手比劃著,似乎在解釋什麽。
白令安似懂非懂地看著傅弋那修長的手指在空中比劃,半晌才張了張嘴,緩緩點了點頭。
倒不是看懂傅弋比劃的是啥意思了,隻是看他一臉溫和,並無敵意,再一想人孩子還是個口不能言的啞巴。
出於照顧傅弋情緒的考量,白令安決定就佯裝接受了他的解釋吧!害!去哪兒找像自己這樣善良且善解人意的人呢!
傅弋眼神閃了閃,臉色更是溫和了幾分,朝白令安點了點頭,便去拴馬了。
雨中山路難行,即便是四條腿的馬,也不比兩條腿的人倒騰得更快一些。
這邊還沒說兩句話,圍河堤的漢子們攙扶著村長也趕到了,與他們一道的還有另外兩個騎馬的男人,一人裹得嚴嚴實實的,正是之前出現在河邊的那位,另一個倒是個生臉,滿臉寫著別惹我。
洞裏的婦人們才不在乎是不是多來了兩個騎馬的生人,都紛紛起身迎著自家的男人。
隻是瞧著漢子們的臉色一個賽一個難看,甚至比那黑沉沉的天色還要陰沉幾分,一時間,山洞裏的熱鬧就降下去了幾分。
“那個……孩兒他爹,山下麵怎麽樣了?”有婦人弱弱地問道。
“河……崩了!”漢子悲愴地歎了一聲,就捂著臉蹲地上哭了起來,哭聲在安靜的山洞裏回蕩著。
待在山洞最裏麵的白家幾口因為離洞口遠,直到聽到隱隱的哭聲才發覺人們似乎都回來了,忙扯著一雙兒女往洞口小跑去。
至於二嫂竇氏,睡得太香都讓人不忍叨擾了……
鑽過人群,才看到人們都擠在洞口附近,聽漢子們講述著他們前腳才往山上跑,後腳就看到洶湧的河水吞沒了他們辛苦圍起來的河堤,翻滾著眨眼間就徹底淹沒了河邊的農田。
村長悲愴的語氣中夾雜著後怕,顫聲道:“大家也莫要害怕,莊稼沒了可以再種,房子壞了可以再修,隻要咱們人沒事,那就什麽都難不倒!”
村長在人群中講著話,祝安青左右尋著白令安的身影,在最暗的角落處才看到白令安以及四個身披油衣的男子。
顧不上細細打量那四個無關緊要的人,祝安青領著一雙兒女緊往白令安身旁走去。
“怎麽樣?沒事兒吧?”祝安青扯了扯白令安的袖子,低聲問道。
“放心吧,沒事兒!”白令安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仰著頭看她的白明心,笑道:“讓我丫頭擔心了!”
白明心扭著頭躲開了白令安的大手,無奈道:“爹啊,別拍我頭了,該長不高了!”
畢竟是二十來歲的靈魂,已經過了可以被人拍頭的年紀了。
白明心暗下決心,從今天起她要多吃多喝多運動,才能變高變健美變漂亮!
“呦!傅兄弟?你怎麽趕這時候來了?”
祝安青滿眼都是白令安,白明心確認自家老父親安然無恙後,就一直低著頭琢磨長高的一百種方法。
唯有白明風,瞅了兩眼老爹,就將視線放在了四身齊整整的油衣上,直到順著油衣往上看,看到了傅弋那張溫和卻又有些疏離的臉。
傅弋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並無多言的意思。
白明風一向是個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的主兒,熱絡地上前道:“這都進了山洞了,還穿著油衣做什麽,快脫下來晾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