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拐彎抹角
「頭，我發現了一個大新聞！」
有人鬼鬼祟祟地縮在一個卡座里，邊翻看相機邊用耳機跟人通電話。
在相機里有錄的短視頻。
點開來看，裡頭的主人公赫然是溫寧玉和莫斂。
從視頻里看得出，兩人神情都很嚴肅，沒說兩句，就看到溫寧玉起身朝外走去，而莫斂面無表情坐在原處，隨後見他叫了酒獨自喝起了酒，像個落魄的失戀者。
這人興奮無比地跟他領導描述自己看到的畫面，最後還把拍到的畫面發過去。
看到莫斂一直在喝酒，這人更加確定溫寧玉和莫斂分手了，又守了一陣發現莫斂既沒叫人來也沒有走只一個人喝悶酒，頓時覺得好沒意思就走人了。
都說借酒消愁的酒越喝越精神，莫斂喝了很多酒，卻一點醉意都沒有。他有想過溫寧玉會生他的氣，但沒有想過她會走得那麼決絕，一句話都不願意跟他多說就走了。
隨著一杯杯酒下肚，他漸漸平復了心情。
他從來不是個會妥協的人，可他對溫寧玉是半點脾氣都沒有了。
冷靜下來后，他離開了酒吧，讓司機開去了溫寧玉住所樓下，進樓的時候卻被保安告知，溫寧玉並沒有回來。
他打溫寧玉的電話，但那頭卻關機了。
莫斂坐在車裡，臉上一絲表情都沒有。
「老闆，現在去哪裡？」等了好久，司機沒忍住出聲問。
莫斂透過車窗往上方看了眼，那個窗口並沒有亮燈。他閉上了眼睛，說道：「回家。」
回到他自己家，已經過了零點，夜已深，往常這個時候大家基本都已經休息了，但今天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管家特別及時地出來，還說已經給他放好了泡澡的熱水。
因為心情低落，莫斂只是嗯了聲，甚至都沒留意管家在他都沒有通知的情況下又是如何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並提前備好熱水的。
莫斂一推開自己卧室的門，冷不丁看到自己床前的沙發上躺著一個人，他心裡猛地一跳，轉頭準備問管家這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身後空空如也，管家壓根就沒有跟上來。
躺在沙發上的人頭頂對著門這邊，整個臉被沙發扶手擋住，而身子也被蓋在身上的毯子擋住，唯一露出來的就是搭在另一邊扶手上白白凈凈的腳丫子，明顯這是一雙女人的腳。
大晚上突然在自己的房間看到一雙腳，饒是膽大如莫斂都被嚇了一大跳。
他腦子裡出現的第一個念頭，以為哪個女保姆想來勾搭他，但隨後這個念頭就被他否決了，家裡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人存在，不然早就被他開除了。
他抬腳緩步靠近，當他走到沙發邊，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看清沙發上躺著的人時，他黑色的瞳孔驟然一縮，隨即一種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的情緒將他整個人淹沒。
「溫溫……」他嘴邊溢出了呢喃聲。
他萬萬沒想到，溫寧玉會出現在這裡，感覺就像他在做夢一般。
蹲下身，他探出手，用一種虔誠的姿態觸摸上了那張睡著了也很好看的臉。
而原本睡著了的人被他這麼一碰驚醒了過來。
溫寧玉眯了眯眼睛，看清了蹲在她旁邊的人是誰，她皺著眉頭雙手在身側摸了摸，摸出了手機看了眼，「你回來得比我預想的還要遲。」
「溫溫，你怎麼……」他想問她怎麼會在這裡，但他卻突然退縮了，因為害怕再得到像在酒吧里那樣的回復。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決定是怎樣嗎，我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告訴你答案。」溫寧玉坐起身。
「為何不在酒吧的時候就告訴我？」
溫寧玉歪著身子靠在扶手上，懶洋洋的，「我只是想讓你也體驗一下，拐彎抹角的滋味。」
莫斂這麼聰明的一個人，怎會聽不出這話的意思，他心裡是既高興又無奈，解釋道：「我沒有跟你拐彎抹角，只是不知道這種事情要怎麼跟你說，怕你覺得我這個夢做得太無厘頭，誰料到你比我還先經歷那個夢境。」
「我現在突然覺得我要說的話有些多餘，算了，我還是不說了。」溫寧玉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
莫斂連忙拉住了她，「是我錯了，以後有什麼事我絕對不會再藏著掖著了。」
溫寧玉挑眉，「哦？那你先誠實地回答我一個問題。」
「你儘管問。」
「嚴沁雪是你故意派去靠近蔣軒的嗎？」溫寧玉緊緊地盯著他。
「不是。」莫斂回答得很堅定。
溫寧玉神情放鬆了些，因為嚴沁雪是莫斂調去協助蔣軒管理公司的，現在兩個人這麼快走到一起，她很怕其中有什麼算計，她一點都不想看到蔣軒再受到這種背叛算計造成的傷害。
莫斂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繼續說道：「嚴沁雪的人品是值得信賴的，不然我不會調她去蔣軒身邊，他們能走到一起，剛開始我也很驚訝。在他們喝醉酒發生關係后，嚴沁雪一度請求回余年，後來是蔣軒打電話來請教過我怎麼把嚴沁雪留在身邊，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番話，溫寧玉卻是有點不是滋味，按理說她和蔣軒關係更親，但蔣軒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竟然沒有先跟她說，而是找上了莫斂。
「溫溫，你剛剛說你等在這裡就是為了告訴我答案，你的答案……是什麼？」莫斂把話題拉回了他最想知道的地方。
「我能出現在這裡不就是答案么，你還要我說什麼。」
莫斂愣了一下，隨即大喜，一把將溫寧玉攬入了懷裡。
「你身上一股的酒氣臭死了，快去洗澡吧。」溫寧玉卻是推開了他，掩著鼻子面露嫌棄。
莫斂眉眼間暈盪著笑意，任誰都能看出他現在特別開心。他進了浴室，浴缸里半滴水都沒有，他直接站在淋浴器下，打開了冷水。
不是他誤開了冷水，他是故意的，就是想洗個冷水澡清醒一下，他特別擔心剛才的所見所聞都只是他喝了酒之後產生的幻覺。
快速洗去一身酒氣，他裹上浴袍就出去了。
並不是幻覺，溫寧玉還在。
他帶著一身酒氣，三兩步走過去將溫寧玉擁入懷裡，猶帶著兩分不確定地問：「溫溫，你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嗎？」
「我為什麼要拿自己開玩笑。」
莫斂顯得有些患得患失，「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這種話真不像是從莫斂嘴裡說出口的。
「本來我是這麼打算的，」感受到摟著自己的手陡然收緊，溫寧玉繼續說道，「但我不能做個言而無信之人，既然我都承諾和你在一起了，那這輩子就將就一下吧，下輩子我再找個全心全意對我好不會欺騙我算計我的好男人。」
聞言莫斂這心裡呀真是酸酸痒痒的，他咬牙低沉地說道：「這輩子我會成為這樣一個人，讓你永遠都沒有理由去找別的男人。」
懷裡傳來她輕快的笑聲，這時他哪裡不知剛才那番話是她在逗他。
他退開了些，看到的是她眉眼噙笑面若桃花的樣子，他貪婪地將她這般難得的親昵之態收入眼底。
溫寧玉卻突然收了笑，看著莫斂說道：「白天我一個人想了很多，我生活里的這些挫折波瀾都是因為你，我要不要為了以後的平靜生活趁此機會和你分開。」
莫斂面色一緊。
「最後我還是遵從了我自己的心。」
溫寧玉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你讓我相信我的世界里是可以有愛情的，也是你讓我發現，我並沒有那麼堅強，我會想要那麼一個人陪在我身邊，哪怕他有時候很可惡，哪怕他曾經算計過我欺騙過我，哪怕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我也不想因為這些而推開他。」
「這個人就是你。」
莫斂如同穴位被針灸了一下，酥麻過後有一種身心舒暢的感覺，他嘴角抑制不住地翹起，「我可以認為這些話是你在向我表白嗎？」
「不，這並不是表白。」溫寧玉一句話就否定了。
「溫溫就不能讓我高興一下……」
「莫斂，我喜歡你。」溫寧玉眉眼一彎，「這才是表白。」
莫斂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你……」到了溫寧玉嘴邊的「怎麼了」三個字還沒出口，就被堵了回去。
莫斂捧著她的臉，這個吻來得洶湧，著力點卻很溫柔，比以往任何一個吻還要繾綣纏綿。
敞開了心扉后，溫寧玉也不再像過去那樣被動，她抬起手抱住了莫斂的腰，主動回應起了他的吻。
唇分，兩個人都有些情動。
「溫溫，」莫斂低低地說，「你的承諾現在可以兌現嗎？」
「什麼？」溫寧玉沒反應過來。
莫斂貼近她耳側，輕輕吐出幾個字：「以身相許啊。」
溫寧玉臉頰驟紅，連耳尖都充血了。
「可以兌現嗎？」他故意多問了一句。
溫寧玉推了他一把，準備開溜，卻被他拉了回來，他手一帶一推，她就躺倒在了床上，不給她逃避的機會，他傾身下來覆在她身上，含住了她的耳垂，呢語：「可以嗎？」
他說話間噴吐出的氣流正好耳背脖頸上，痒痒的，溫寧玉閉了閉眼睛，硬撐得像個要上戰場的勇士，從牙縫裡擠出三個字：「別廢話。」
莫斂就像個鎖定獵物準備捕捉獵物的猛獸，一身慵懶瞬間散去，由內往外透漏著一種勢如破竹的強悍氣勢，以及即將吃到美味食物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