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放錯位置，以死明誌

  周庸當然不會拒絕李傑，相反，他鼓動李傑投了不少的銀子。在和李傑交流時，周庸有意無意打探韓王的秘密，李傑沒有防備，被周庸套出了不少的話，而這些立刻就會呈現到李寒峰的麵前。


  李寒峰在查李全安的底細，李成安也在調查與他有關係的人，顧永林是重點調查對象。以李全安的權勢，查到顧永林的信息並不難，特別是他在禁衛軍中的情報。


  有了這些情報，李全安和他的幕僚很快就將顧永林跟古原的事聯係在一起。


  “看來江先生是對的，古原果然是被皇帝陷害的。”李全安道，“我們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古明，這麽一來他就會怨恨皇帝，投靠我。”


  江雲卻搖頭：“王爺，做這些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古大人心裏很清楚這件事情。他沒有反抗皇帝，他的想法就很清楚了。古大人不願意參與皇位的爭奪，皇帝心裏也知道。所以皇帝不會再逼迫古大人，無論古原有沒有罪，皇帝都不會殺他的。”


  “那倒未必，古明是一介武夫，未必能夠想清楚其中的隱情，屬下認為還是應該告訴他。”周伯言說道。


  李全安點點頭：“這件事情就交給周先生了。”


  “相比於古家父子，屬下認為唐一強更重要。”江雲道，“據屬下推測，唐一強此時擁有的財富不下千萬兩銀子，若是王爺能得到這筆財富，問鼎天下就更有把握了。”


  李全安被驚到了：“千萬兩銀子，這麽多嗎？”


  大夏每年的收入不過七八百萬兩，李全安實在難以想象竟然有商人比大夏朝廷還要富有。


  “隻多不少。”江雲道，“所以我們必須盡早動手，如果唐一強不願意投靠王爺，那就讓他消失，以免他被皇帝拉攏。”


  “王爺，屬下不讚同現在對唐一強動手。”周伯言反對道，“世子現在跟唐一強交好，而且通過唐一強賺了不少銀子，說明唐一強還是傾向於王爺的。而且唐一強此人性格古怪，這跟他在伯頓國的經曆有關，屬下推測，若此時對唐一強用強，反而會讓他離心，從而投靠皇帝。”


  “這……”李全安有些猶豫了，他想要唐一強的巨額財富，但心裏又認同周伯言的分析。


  “王爺，不能等，屬下一直覺得唐一強的身份可疑，所以一定要逼他表態。”江雲爭辯道。


  周伯言卻不爭辯了，他了解李全安的個性，江雲越是催李全安，李全安越不會聽他的。


  果然，正如周伯言所料，李全安不悅江雲的話。


  “這件事情就先等等吧。”


  江雲暗中長歎一聲。


  “唐一強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但曆陽侯和興業伯的事情不能等了，皇帝拉攏他們，掌控了部分兵權，如果其他勳貴效仿，投靠了皇帝，京城將會變成我們的牢籠。”江雲道。


  “我不讚同江先生的說法。”周伯言說道，“王爺也是天家正統，有資格繼承皇位。說到底，王爺和皇帝爭奪皇位，是皇家內部的事情。最終決定皇位歸屬的，並不是那些勳貴。勳貴們有爵位在身，無論誰當上皇帝，他們的地位都不受影響，所以他們插手皇位之爭的可能性很小。反而是朝臣，他們的態度很重要。而且現在大部分朝臣已經暗中投靠王爺，隻要我們想辦法將劉源和趙朗搬開，可以說整個朝廷都是王爺的了，到那時候，皇帝想不退位讓賢都不可能！”


  李全安聽了，不由露出笑容，周伯言所說正是他所想。李全安對皇位誌在必得，他根本不認為李寒峰是自己的對手。正因為如此，李全安不想用太激烈的手段，以免落下不好的名聲。


  “周先生說的是，趙朗先不提，必須把劉源踢出朝堂。此人三番兩次跟本王作對，實在可恨。”李全安說道。


  “想解決劉源也不難，屬下正好有一個辦法。”周伯言笑道。


  看著李全安和周伯言商量對付劉源的計策，江雲忽然有些心灰意冷，他感覺得到，李全安越來越不信任他了。


  李全安對掌握京城的軍隊沒有緊迫感，李寒峰可不一樣。他頻頻找杜良和申飛虎商量，拉攏十六衛的統領。如今除了杜良和賈斌控製的四衛，李寒峰又爭取了兩衛。算上皇宮的力量，他已經有了四萬大軍！


  除了杜良和申飛虎，賈斌，劉源和顧永林也在。


  “北境還沒有消息嗎？”李寒峰道，兩個月之前朝廷給秦橫的聖旨就發出了，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傳回來。


  劉源皺眉道：“按路程推算，現在信使應該回來了。”


  “恐怕秦橫不會那麽容易接受朝廷的指令。”杜良道。


  “陛下，臣願意親自帶人將秦橫捉拿回來！”申飛虎請令道。


  “這樣就相當於跟秦橫撕破了臉皮，他抗旨的可能性很大，如此一來，興業伯就危險了。”劉源道。


  “雲間伯，你覺得呢？”李寒峰問道，賈斌的能力數值在這些人當中是最高的。


  賈斌的回答讓李寒峰有點失望：“臣把握不準。”


  李寒峰陷入沉思，他不是考慮秦橫的事情，而是在想賈斌的問題。


  伯樂之眼給出的能力數值，賈斌是96，劉源是93，以數字來說，賈斌應該是超過劉源。可是以李寒峰最近的觀察，賈斌無論是治軍還是謀劃，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他在這些方麵的表現還不如申飛虎。申飛虎的數值是83，跟賈斌差了很多。


  李寒峰並不懷疑伯樂之眼出了問題，他判斷賈斌的能力應該在其他領域。


  “陛下就不要為難雲間伯了，最近整治衛軍就把雲間伯累得夠嗆。”杜良笑著說道。


  賈斌苦笑道：“曆陽侯知我……我父親在時，也是恨鐵不成鋼，他惱我隻對商賈之事感興趣，無法繼承家風。”


  “雲間伯賺錢確實有一套，這麽多勳貴，就數你們家最富。”申飛虎說道。


  三人的對話點醒了李寒峰，李寒峰馬上意識到，賈斌的能力應該在經商領域。


  “看來我把他用錯地方了。”李寒峰暗道。


  盡管如此，李寒峰並沒有對賈斌表示失望。賈斌的能力現在體現不出來，但等他整頓了朝廷，將來還會有大用。


  “秦橫的事情，先放一放。”李寒峰道，“邊境遠離朝廷，從秦橫到普通的軍士，對朝廷都沒有多少的敬畏之心，如果把他們逼急了，反而會幫了韓王。”


  “陛下英明。”眾人說道。


  “關於十六衛，你們有什麽辦法？”李寒峰又道，“隻有完全掌握了十六衛，京畿地區才算安定下來。”


  幾人相互看了看，都明白李寒峰的意思。


  “十六衛守衛京城，每個方向留四衛兵馬，而且衛軍統領頻繁調動，有許多出自勳貴家族，想要拉攏這些統領，非常的困難。”劉源是兵部尚書，對十六衛的事情很清楚，“不過，十六衛的軍士對統領的附庸程度比較低，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劉愛卿，你是說直接施恩十六衛的軍士？”李寒峰眼前一亮。


  “不錯，就像陛下對禁衛軍做的那樣。”劉源笑道。


  “這個辦法不錯，而且眼下就有一個機會。”杜良拍手道，“半個月後就是十六衛秋狩，到時十六衛的兵馬有一半會集合在一起。”


  “好！”李寒峰道，“我們好好謀劃一下，怎麽利用這一次秋狩將十六衛爭取過來！”


  三天一次的早朝，李寒峰依然高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方的朝臣爭吵。如今的朝堂，有五成的大臣傾向於韓王，兩成死忠李寒峰，還有三成是騎牆派。每一次朝堂商議，韓王一派都占了上風。除了一些大事李寒峰會動用皇帝的權力擱置，其他事情李寒峰都順著韓王。


  “陛下，臣彈劾兵部尚書劉源！”禦使大夫鍾毅忽然站出來說道。


  李寒峰一凜，朝堂也瞬間安靜下來。


  “你要彈劾劉尚書什麽？”李寒峰問道，他原本認為鍾毅是騎牆派，沒想到竟然是韓王的人。


  “臣彈劾劉源十大罪，一，欺君罔上……二，濫用職權，中飽私囊……三，排除異己……四，草菅人命……”鍾毅拿出奏折，高聲宣讀著。等他讀完，便將奏折呈遞給周福，周福又交到李寒峰手中。


  李寒峰輕蔑的將奏折丟到一邊，道：“沒想到朕的兵部尚書竟然是十惡不赦之人。鍾大夫，為了這十條罪狀，你也是夠辛苦的。”


  “此乃臣之職責，不敢言辛苦。”鍾毅正義凜然的說道。


  “放肆！”李寒峰突然大喝一聲，拍案而起，“你剛才所說，皆是聽聞、聽聞，何曾有一個真憑實據？你堂堂禦史大夫，竟然單靠民間傳聞就彈劾當朝兵部尚書，成何體統？”


  噗通……


  鍾毅跪了下來，但他這不是嚇的。


  “風聞奏事，乃是禦使的指責，陛下若認為臣失職，臣以死明誌！”說完，鍾毅朝著台階猛的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