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要釣一條大魚,爸爸!”黛茜用手比了一條大魚的形狀, “就是很大很大的, 抱也抱不住。小魚放回湖裏去, 好嗎?”
“你倒是想得很周到。”托尼道。
這是出發釣魚的前一天。
托尼買了新的兒童釣竿, 讓黛茜試過,非常趁手。
團子在家裏關了幾天,對出門願意得不得了,也不用托尼跟羅德說, 她自己就會用平板打視頻電話過去給羅德。
視頻連通的時候, 羅德正在刮胡子, 瞧見是黛茜的賬號, 剃須泡沫還在臉上,就快樂地來接。
“伯伯。”黛茜把臉貼在平板上,“我們一起去釣魚好嗎,明天?”
羅德也把臉貼在他的手機上:“好好好。”
托尼說得不錯,羅德這兩天沒有工作,的確有點兒無聊, 本來也打算這兩天過來見見孩子, 這會兒在視頻裏, 還跟黛茜說好, 明天釣完魚之後, 要請她去墨西哥餐廳吃飯。
黛茜從前吃過塔可,是很喜歡的。
“你爸爸最近不是要忙工作嗎?”羅德問,“他要是忙, 你就跟我玩,我帶你去遊樂園。”
羅德都快成了黛茜的半個爸。
上校這麽洋洋得意地在好友麵前自詡,得了托尼一個翻到天花板的白眼:“連生活費也沒有打一『毛』錢,你好意思做人家的爸。”
大概這句話刺激了羅德,羅德現在一有空就要帶黛茜出去花錢。
跟羅德做好約定,黛茜心滿意足地放下平板,去收拾她的小背包。
溫蒂在翻食譜,思考著明天要做什麽點心給黛茜帶去釣魚的時候吃。
“如果釣到大魚,就帶回家給你做菜好嗎?”團子在旁邊忙得熱火朝天,往包裏放個手帕,再往包裏放個手電筒。
“大白天釣魚,放手電筒幹什麽?”溫蒂不經意瞧見了,好奇地問。
“要釣到很晚怎麽辦呢?”黛茜反問。
小小的腦袋,想得卻很周全。
溫蒂把食譜翻了個遍,最終決定去廚房,給做小餅幹。
格林小姐的一雙巧手,不用模具,小動物餅幹也能做得很漂亮。
才吃完午飯沒多久,還遠遠不到下午茶時間,廚房就飄出烘焙的香氣。
黛茜跑來看剛出爐的小餅幹,沒忍住,拿著吃了好幾個。
“肚子不撐嗎?”溫蒂就來看她的肚子。
“有一點飽了。”黛茜道,“可是餅幹好吃。”
她還要再吃一個小熊餅幹,被走進廚房找女兒的托尼看見。
托尼說不許再吃:“午飯還沒有消化,撐壞肚子你怎麽辦?”
團子是聽話的,把餅幹放回盤子裏。
隻是爸爸走之後,黛茜把小熊餅幹看了又看,雖然感覺肚子圓鼓鼓地十分飽,可是嘴巴好饞,忍一忍沒有忍住,還是悄悄把餅幹拿了,放進嘴裏。
這麽一吃,好像真吃壞了。
托尼在書房看了一會兒書。
他想在明天出去玩之前把手頭的工作料理了,想想還剩下一點數據分析,起身去工作室。
中途經過客廳,看見電視開著,正在放社會新聞,黛茜前不久還在,現在人不知道跑去哪裏。
“在玩具房嗎?”托尼問賈維斯。
賈維斯道:“小姐睡覺了。”
老父親瞧著沙發上打開的背包,眉峰一凝,莫名感覺有些奇怪。
不應該在這個時候睡覺。
他走去女兒的臥房,沒找見人,聽賈維斯說在主臥裏,轉去一看,果然是的。
大床上鼓起一個小小的被包,安安靜靜臥著,一起一伏,像睡得正香。
昨天晚上黛茜並沒有很晚睡,今天也不見怎麽玩鬧,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困了。
托尼走過去,要替女兒掖一掖被子。
室外很熱,室內的空調卻開得很涼。
托尼走近女兒,眉眼之間本來流『露』出點兒做父親的溫情,等到床邊瞧見黛茜的臉,這種溫情瞬間成了十分的嚴肅。
黛茜不像在午睡。
那小小的臉通紅,空調吹著,還出了一層汗,雙目緊閉,臉上透著十足的難受。
托尼伸手去女兒額頭一探,手心裏滾燙滾燙的。
“怎麽突然發燒?”他問。
賈維斯調出監控來看,隻見黛茜吃了餅幹出來,仍舊在客廳收拾她的包,收拾著收拾著,眼皮就耷拉下來,像真犯困的樣子。
團子原本要去找爸爸,走到一半,大概實在困得狠了,該去臥室,爬上大床,不一會兒就睡著。
隻是睡著睡著,她像做起噩夢,在被窩裏蜷縮起身體。
再然後,就是托尼現在看見的這個模樣。
辛普森很快出現在斯塔克家。
他帶著助理,腳步飛快,進門時還叫“我的小雛菊”,等瞧見托尼的臉『色』,表情就正經起來,趕快跑到臥室裏看孩子。
黛茜還在睡。
托尼試圖把她叫醒,可黛茜隻『迷』『迷』糊糊睜了下眼睛,睡夢中還認得人,叫一聲“爸爸”,又睡過去。
她皮膚燙得驚人,隻在許久之前受驚嚇時有過這樣嚴重的高燒。
團子是氪星人,輕易不生病的,就因為輕易不生病,突然這樣,才令人擔心。
物理降溫在辛普森來之前就試過了,隻是高燒一直不退。
辛普森量過黛茜的體溫,抽了她一點血在真空采血管,叫助理帶去化驗,看看是不是病毒感染導致的發燒。
“在我來看,小孩子發燒還是很正常的。”辛普森道,“她的身體在對抗某種威脅,耐心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我的助理動作夠快,一個小時能拿到化驗結果。”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
小黃人們聽說黛茜發燒,全圍攏上來,要看看她怎麽樣。
托尼不讓他們『亂』哄哄地打擾,於是香蕉膠囊們投票選舉出凱文做代表,去黛茜床邊瞧一眼。
凱文趴在那裏,隻見黛茜的臉到現在都還是通紅的,像放在鍋子上蒸過,不由十分難受,回到同伴身邊,聽他們爭先恐後地問怎麽樣,表情難過起來。
其他小黃人跟著都難過起來。
好在黛茜貼著退熱貼,沒多久就清醒過來,她的血常規檢查結果還沒拿到,辛普森正看表等待助理回來,聽見床上窸窸窣窣地動,低頭一看,是小雛菊寶寶翻了個身,正懵懵地在瞧他。
辛普森鬆一口氣,拿電子體溫計去她額頭一碰一按,看體溫果然降下來些,現在隻是低燒,臉上又有了平日欠揍的笑容:“你好哇,小雛菊。”
“我的爸爸哪兒?”黛茜問。
“拿水去了。”辛普森道。
說話的工夫,托尼已經從外麵進來,見女兒醒了,過來將這小的撈起在懷裏,隻覺綿軟的一隻還是熱乎乎,用臉貼一貼她的臉蛋。
“還難受嗎?”托尼問。
“耳朵裏麵癢。”黛茜把頭靠在托尼頸彎,總沒恢複精神,用手『摸』一『摸』耳朵,輕輕地說話,“有小蟲子嗎,爸爸?”
托尼把水瓶拿了給她,要她喝一點水。
團子捧著水瓶,咂咂地喝了幾口,還要跟托尼說話,身子一扭,手上沒有抱住,水瓶掉在地上,咚地一聲。
她突然一個哆嗦,眼睛睜大起來。
當爸爸的正看女兒臉『色』好些沒有,見黛茜表情怪異,不由問:“怎麽?”
他一說話,好像悶雷在耳邊炸響,聲音大得蓋過世界上所有動靜,令黛茜又是一個哆嗦。
某一瞬間,仿佛萬物消音,黛茜看見大人的嘴巴在動,卻沒聽見聲音。
這瞬息之間的失聰像個強有力的開關,隨之席卷而來的,是從前沒經受過的、魚貫而入的恐怖聲響。
放大了的心跳聲,像鼓咚咚地響,一下一下,就砸在耳膜裏。
黛茜在電視裏看過演唱會。
演唱會上擴音的喇叭那樣大,能把音浪傳送到會場的每個角落。
現在就像有個擴音喇叭,在她腦子裏響。
“你怎麽了?”
“黛茜怎麽了?”
“小雛菊,怎麽不說話?”
好大聲的話,像驟然提高分貝的汽車笛鳴,全擠進小孩的腦袋,非要把腦袋擠破了才罷休。
黛茜的眼一瞬間渙散了,突然流出眼淚來。
托尼不明所以,隻知道女兒猛然在懷裏扭動,要跳到地麵去,不由趕快抱好,可越抱,黛茜就越難受,那兩隻小手緊緊捂住耳朵,像要抵禦什麽可怕的侵襲。
大概沒有成功,因為下一秒,黛茜“哇”一聲,把胃裏沒消化的東西都吐了出來。
她大聲地哭泣。
房間裏的人頓時『亂』成一團,辛普森不顧弄髒衣服,要接過孩子來看怎麽回事,可他手伸過去,黛茜就折騰得更厲害。
“這是怎麽了?”溫蒂焦急地道。
她看見黛茜吐,又看見黛茜哭,幾乎衝過來,到跟前又不敢動孩子,手足無措,眼睛跟著紅了。
“哪裏難受?”托尼問。
他還算鎮靜,換個讓黛茜舒服些的姿勢抱,看見女兒哭,一遍又一遍問,“哪裏難受?告訴我。”
黛茜終於在一片快把腦袋敲掉的混音中聽見托尼的問話。
她還是哭,再要吐,已經沒東西能吐了。
“聲音在頭裏打我了,很疼!說話大聲!”團子哭得臉通紅,分出一隻捂耳朵的手,來揪住托尼的衣服,說話斷斷續續,“爸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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