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蠱惑

  把她沒在村裏時,村裏發生的事情統統告訴她,蠱惑著她。


  告訴她一切都是蔣梨花那死丫頭引起的。


  要報仇的就去找蔣梨花。


  楊秀花呆呆地望著灰暗的天空,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她打底聽到楊文彬的話沒。


  多說無益。


  說完,楊文彬沒管她,轉身往裏正家走去。


  到了裏正家,好說歹說,他才見到了黃迎蓉。


  看著麵前像個瘋婆子一樣的黃迎蓉。


  他沒有絲毫同情。


  他看著她的眼睛,冷冷地說道:“你這樣發瘋,你爺爺是不會放出去的。”


  黃迎蓉渾濁的眼睛閃過一絲清明。


  楊文彬見這句話有用,繼續引導著她。


  等他走後。


  黃迎蓉起身給自己梳妝打扮,不再瘋叫了。


  等裏正去看她時,她像以前一樣甜甜喊了聲“爺爺”。


  裏正怔怔地望著她:“蓉兒,你想通了?”


  黃迎蓉點點頭。


  她想通了!


  她不能被關在屋裏,讓那個死丫頭在外逍遙快活。


  那死丫頭把她害成這樣,她一定要報仇。


  裏正不知道她心裏的想法。


  隻一個勁兒的高興孫兒終於想通了。


  自孫氏的錢被趙福生偷走後。


  孫氏天天在門口大罵,還時不時的去找張寡婦的麻煩。


  這事兒在村裏在鬧的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大家茶餘飯後必說這事兒。


  現在楊家和張寡婦早村裏就是個笑話,張寡婦都人老珠黃了,還和趙福生搞在一起,真是不要臉。


  倪溫瑜把這些說給蔣梨花聽。


  蔣梨花聽了隻說句“惡有惡報”。


  倪溫瑜見她情緒毫無波瀾,便知她已不在意楊家的事情。


  他很高興梨花能放下。


  他之前還一直擔心她心裏有楊文彬。


  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


  學堂這幾日有張秀才幫忙,他也輕鬆了許多。


  老師李文耀建議他去書院學習,這樣考上舉人的幾率更大。


  他確實最近學習也遇到了瓶頸,正好老師提了這樣的建議,他心裏很想去,想去正規書院學習,能和其他學子交流交流。


  可他又放心不下蔣梨花。


  蔣梨花看倪溫瑜眉頭緊皺滿麵愁容。


  他是遇到什麽事情了嗎?

  她開口問道:“可是有什麽事情?”


  倪溫瑜猶豫片刻還是把老師的建議給梨花說了。


  他想聽聽梨花的意見。


  說完後他滿眼期待的看著梨花,等她的回答。


  蔣梨花聽完,馬上高興道:“去書院學習好啊,你要是缺錢告訴我,盡管拿去用,以後考上狀元了十倍還我就是。”


  她真心希望他有個前途。


  他是她到這個異世遇到的第一個對她好的人。


  倪溫瑜見她回答的那麽爽快,心裏很失落。


  原來梨花一點都不依賴他。


  仔細想想,梨花自己做生意那麽賺錢,他根本沒幫上什麽忙,反而是梨花一直在照顧他。


  想到這裏,他心裏更失落了。


  恨自己幫不了她。


  不過,換個角度想,梨花除了他,就沒對其他人這麽好過,這說明他在梨花心裏還是有位置的吧。


  這樣一想,他又滿血複活了。


  他一定會努力學習,當上狀元郎,風風光光的娶她過門,給她一個安定的生活。


  蔣梨花見麵前這個小少年一會兒失落,一會兒壯誌淩雲的樣子,有些懵,搞不懂他到底是怎麽了。


  想通了的倪溫瑜決定去鎮上的書院學習。


  至於束脩,他是有的,但是叫了束脩之後就沒有生活費了。


  既然梨花說了借給他,他也就不扭捏了。


  反正他以後賺的錢都是梨花的。


  第二天,倪溫瑜就帶著束脩去鎮上的樂南書院報名讀書。


  他才13歲,又考上了秀才,這說明他很有潛力考上狀元,書院很樂意收下這樣一位學生。


  所以他很容易就進書院了。


  辦好手續,倪溫瑜在鎮上買了一些梨花愛吃的點心就回村了。


  他想快點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梨花。


  他遠遠看到梨花院子門口圍了一堆人。


  他趕緊加快速度跑過去。


  才看到是一個女人躺在那裏。


  村民們議論紛紛。


  “這個楊秀花是瘋了吧?”


  “我看八成是瘋了,不然好端端跑到人家門口躺著幹啥?”


  “聽說她是被她男人休了,她男人還把楊家的錢偷光了,可憐噢。”


  楊秀花?

  是楊文彬的姐姐。


  她來梨花院子門口躺著幹啥?

  倪溫瑜繞過人群進了院子,看到梨花淡然的坐在屋子裏看書。


  有時候倪溫瑜就特別佩服梨花這點。


  遇到什麽事情都很淡定。


  比如現在,人都鬧到家門口了,她還能靜下心看書。


  他歎了口氣,上前問她是怎麽回事。


  蔣梨花兩手一攤:“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倪溫瑜思索一下後說道:“哎,我去叫蔣飛翔把她趕走,他是你哥哥,他去做正合適。”


  他現在還不是梨花的什麽人。


  若他去管這事兒,村裏那些愛嚼舌根子的婦人又要說他和梨花閑話了。


  蔣梨花點點頭。


  隻有這樣了。


  她看出那楊秀花就是被傷的太深了,生無可戀,想拉她墊背,她可不奉陪。


  蔣飛翔長得五大三粗的,能把人趕走就最好了。


  免得楊秀花在她家門口出事,到時又惹得一身麻煩。


  蔣飛翔到梨花院子門口,看著躺在地上的楊秀花。


  對她的事情,他天天在加工坊聽那些婦人閑聊,自然也聽說了。


  確實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看她此刻躺在地上,一張麵無表情的臉慘白慘白的,沒有血色,他心裏沒由來的有一絲心疼。


  楊秀花也看到他了。


  他是蔣梨花派來的打手吧!

  她不怕死,她已經沒什麽好留戀的了。


  她緩緩地閉上眼睛等著死亡的到來。


  蔣飛翔蹲下身,不管圍觀人的議論紛紛,把她打橫抱起來,往楊家院子走去。


  “這個是蔣梨花的哥哥吧?”


  “沒想到他長得五大三粗的,對女人這麽溫柔啊,他剛過來時我差點以為楊秀花死定了。”


  “他該不會是看上楊秀花了吧?”


  楊秀花被蔣飛翔抱著走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睜開眼僵硬的扭頭看著他。


  他是蔣梨花的哥哥?


  他為什麽對她這麽溫柔?


  她遲疑地開口問道:“你想做什麽?”


  蔣飛翔直視著前方,沒有看她,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梨花從小給你們家當童養媳,受盡折磨,她現在也活的好好的。”


  楊秀花聽了沒有說話,任由他抱著。


  到了楊家門口,蔣飛翔把她放下就轉身離開了。


  楊秀花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


  孫氏看到她回來又是一陣罵:“楊秀花,你個賠錢貨,還有臉回來?你要到錢了嗎?”


  楊秀花沒理她,直愣愣的回房去了,躺在床上回想自己的這一輩子。


  蔣梨花也得知了蔣飛翔的行為。


  她對他越發好奇了。


  難道那日蔣飛翔被梨木撞死了?然後像她一樣,換了個芯子?

  不然真的無法解釋他為什麽性情大變了!

  倪溫瑜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梨花,你發什麽呆啊?”


  蔣梨花回過神來,搖搖頭,問他今天去書院的情況。


  倪溫瑜說起這個就興致勃勃的說起這個事情。


  總之就是書院很高興收了他這個學生。


  看他一臉小驕傲的樣子,蔣梨花笑了笑,打趣他道:“倪哥哥,你真厲害。”


  倪溫瑜第一次聽到她這樣叫他。


  他臉色微紅,不敢看蔣梨花,支支吾吾地說:“梨花,你以後可以一直這樣叫我。”


  她開個玩笑,他卻當了真。


  蔣梨花岔開這個話題,開始問他什麽時候去書院,去書院學習是不是要住在書院了。


  她總是不愛叫他倪哥哥。


  算了。


  以後叫他相公也是一樣的。


  倪溫瑜不再糾結,說起書院的事情來。


  去書院學習確實是要住書院了,以後隻有五天回來一次。


  他很放心不下蔣梨花。


  一直叮囑她一定隨時帶個人在身邊。


  搞得蔣梨花頻頻說他像個老媽子一樣。


  最後還把他趕走了。


  倪溫瑜去書院學習了,每次吃飯蔣梨花看到桌上少了他,心裏竟有一絲想念。


  原來,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把他放在心裏了。


  “蔣梨花,可以讓我進去嗎?”一個不熟悉的女聲傳來。


  蔣梨花走到門口一看,楊秀花,她來幹什麽?

  她沒有讓楊秀花進來:“你來有事嗎?”


  楊秀花看著她,突然跪在地上:“梨花,你可以讓我在你加工坊做工嗎?”


  她這是搞什麽鬼?


  她不知道她們算是仇人嗎?


  蔣梨花詫異的看著她:“你覺得以我們的關係,我能讓你來做工嗎?”


  她又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楊秀花跪在地上,眼睛微紅:“求你了,梨花,我保證不會做害你的事情,我隻是想自己養活自己。”


  她知道以她們的關係,蔣梨花很難答應她的請求。


  但她這幾天想了很多,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來求蔣梨花的。


  不管蔣梨花答不答應她,她都不會怨恨的。


  蔣梨花對她的說辭半信半疑。


  楊秀花的事情她聽說了的。


  但她把這些歸結為咎由自取。


  要說這楊秀花和原主還真不熟。


  原主剛到楊家的不久,十五歲的楊秀花就嫁人了,回家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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