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你那麽害怕做什麽？難道我很可怕嗎？”
趙心芬對小葉害怕地瑟瑟發抖的樣子很是不喜。
“沒……沒有，奴婢……奴婢……”
小葉支支吾吾的說半天也沒說出個什麽來，趙心芬又不耐煩的嗬斥道：“想不出好理由就閉嘴！”
隨後，她看著落在地上的點心笑了笑：“這些點心你撿回去吧，賞給你吃了。”
小葉頓時麵色有些為難。
雖說她是下人，但也從來沒有撿過地上的東西吃啊！
她這一猶豫，徹底激怒了趙心芬。
趙心芬抬起腳就給了她一腳。
“怎麽？本小姐的賞賜你還敢嫌棄？”
這時候小葉哪裏還敢說話啊，她趴在地上連忙把點心一個個撿起來放進盤子裏，一臉感激的給趙心芬道謝。
趙心芬這才淡淡的撇了她一眼，滿意的重新坐下，又拿起布娃娃開始紮起來。
“你說，趙梨花為什麽就那麽好運氣呢？為什麽所有人都向著她呢？憑什麽啊？”
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的小葉一句話都不敢說。
自從上次靈隱寺回來之後，她家小姐就時常這樣，陰晴不定，神神叨叨的詛咒趙梨花，可怕極了。
她不覺得這詛咒有什麽用，若是有用，趙梨花早就倒黴了。
但她不敢說。
隻有等她家小姐紮舒服了，念叨累了，她就能離開了。
小葉隻覺得時間過得漫長無比。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心芬終於累了，讓小葉帶著點心滾出去。
小葉這才如釋重負的退出去。
一直走到門外把門關好，她才輕輕拍了拍胸口，暗道：現在她家小姐越來越讓人害怕了，像魔怔了一般。
沒過幾日，夢巧郡主突然上門來說給趙心芬介紹一門親事。
趙心芬之前因為被退婚的事情名聲受損，加上她又是庶女，沒有什麽利用價值，所以對於她的親事，丞相府已經不再重視。
得知夢巧郡主要給趙心芬親事的時候，趙同和眉頭微微皺了皺，但最終還是沒多說便點頭同意，全權交給林雲霞處理了。
孫姨娘是最後一個得知自己女兒親事已經定下來的人。
自從那次趙心芬跟她吵架，怪她不能讓她獲得更好的生活之後，趙心芬便慢慢的疏遠她了，時常好幾天見不著人。
即便是她主動去找趙心芬，趙心芬也對她避而不見。
現在突然得知自己女兒的親事。
她直覺認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
而且必定不是什麽好事兒。
她急急忙忙的跑去趙心芬的院子。
“芬兒，你的親事是怎麽回事？”一見到趙心芬，孫姨娘就連忙上前問道。
現在的趙心芬臉上戴著絲絲喜色，顯得她容光煥發。
與前幾天陰鬱的樣子完全不一樣了。
孫姨娘自然也看出來了。
但她並沒有很高興，反而心中的擔憂更甚。
她知道自己這個曾經聽話的女兒已經完全變了。
變得沒有耐心，急功近利了。
她擔心她被人利用卻不自知，最後還會送了自己性命。
“我被退親本來都沒人要了，現在好不容易訂下門親事，姨娘垮著張臉做什麽？難道不為女兒感到高興嗎？”
“姨娘沒本事為女兒爭取門好親事，女兒還不能自己為自己爭取了嗎？”
她話中的諷刺之意和眼中的不耐煩深深刺傷了孫姨娘的心。
孫姨娘痛心的上前，伸出手想拉住趙心芬的手，卻被趙心芬退後一步，躲了過去。
落空的不止是孫姨娘的手，還有她的心。
這個從小乖巧聽話的跟在她身邊的女兒如今和她成了這般生疏的樣子。
她怎麽能不痛心呢？
“芬兒，姨娘隻是擔心你被人利用了，擔心你。”
“那就不必了，姨娘不能為我解決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況且，我不傻，我不是之前那個唯唯諾諾的趙心芬了，我在做什麽我心裏有數。”
話說完，趙心芬便冷漠的轉身離開了。
她一句話也不想跟孫姨娘多說，一刻也不想和孫姨娘多呆。
她獨自經曆了這麽多事，早已經對孫姨娘失望透頂了。
孫姨娘眼中含淚的望著女兒離開。
伸了伸手，卻什麽也沒抓著。
“姨娘······”
孫姨娘身邊的老嬤嬤見自家姨娘受傷，搖搖欲墜的模樣，急忙上前扶住她。
“雖然我恨夫人，但我知道我就是個姨娘，除了能使點小手段給夫人添點亂之外，我也做不了什麽了。”
“所以我認命，不再爭寵，躲在暗處想著把兩個孩子好好養大，讓他們安穩的度過這一生。”
“嬤嬤，我這樣，是做錯了嗎？”
扶著她的老嬤嬤深深的歎了口氣。
她從年輕時就一直跟在孫姨娘身邊。
她陪她經曆了那麽多風風雨雨。
一個姨娘在丞相府的日子有多難過，她十分清楚。
對於孫姨娘做出的選擇，她也是支持的。
孫姨娘不像林姨娘，她有兒子。
雖然隻是個庶子。
但因為林夫人的打壓，丞相府的男丁少，若是孫姨娘不收斂自己的行為，恐怕早已沒命了。
“姨娘，您沒做錯，四小姐隻是一時間想不通，以後她想明白了，會理解您的。”老嬤嬤安慰道。
“可是，你看她現在這樣，我怕再不回頭，就晚了啊。”孫姨娘痛心的說著：“嬤嬤，你說，我到底如何是好！”
這······老嬤嬤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雖然孫姨娘對她不錯，但她作為下人，還是該注意分寸。
況且趙心芬現在的樣子，確實是魔怔了，恐怕很難回頭。
要怎麽做隻能孫姨娘自己做決定。
她不敢出主意。
萬一到時候趙心芬出了事，丟了命，她可負擔不起。
故而老嬤嬤沒有開口回答這個問題。
好在孫姨娘並沒有繼續追問。
她望著趙心芬離去的方向望了許久，才收回目光，吩咐老嬤嬤：“嬤嬤，你去暗中打聽打聽這是怎麽回事。”
老嬤嬤領命離去之後，孫姨娘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在丫鬟的攙扶下回了院子。
老嬤嬤算是府裏的老人了，在府中還是積累了一些自己的人脈關係。
所以她打聽起趙心芬的事情來並不怎麽費勁。
不到半個時辰。
她便打聽清楚回去稟報給孫姨娘。
孫姨娘坐在主位上，聽完老嬤嬤的回稟，眉頭緊鎖。
“夢巧郡主為什麽要幫芬兒？她什麽時候和芬兒走得這麽近了？”
對於夢巧郡主囂張跋扈的名聲，孫姨娘是知道的。
再說夢巧郡主嫁入丞相府短短幾日就把丞相府鬧得雞飛狗跳的，而且她並沒有因為嫁入丞相府就降低自己的姿態。
看得出來她完全沒有把自己當成丞相府的人。
她還是如以前一般高高在上，對於府中的人，除了老夫人，趙同和跟林雲霞之外，她都十分看不起。
孫姨娘記得前幾天她在府中花園散步，偶遇夢巧郡主的時候，夢巧郡主看到她就像是看到瘟神一樣。
十分嫌棄的從她身邊走過，走過時她好像聽到夢巧郡主說了句“姨娘養出來的女兒就是下賤。”
她是姨娘，就這身份，她對於這種被人看不起的事情早已習以為常了。
她當時以為夢巧郡主就是故意貶低她來顯示自己的尊貴身份，便也沒放在心上。
再說就算她要計較，她也得罪不起夢巧郡主。
現在想來。
芬兒定是做了什麽讓夢巧郡主惱怒的事情，可是夢巧郡主又拿芬兒沒辦法。
所以夢巧郡主才會在遇到她的時候那般態度。
難道是芬兒抓住了夢巧郡主什麽把柄，然後以此威脅，才換來的這親事麽？
孫姨娘在心中猜測著。
“說是從靈隱寺回來之後，四小姐和夢巧郡主就接觸的比較多了，後來夢巧郡主嫁進府之後，四小姐私底下還時常去串門兒呢。”
老嬤嬤把打聽來的消息一一說完。
靈隱寺！
孫姨娘聽罷，隱隱覺得芬兒跟夢巧郡主還有趙梨花三人靈隱寺之行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兒的。
“可打聽到在靈隱寺發生了什麽？”
老嬤嬤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沒有人知道。”
頓了頓，老嬤嬤又補充了一句：“也可能是，有人知道但不敢說。”
孫姨娘點了點頭。
如此看來，在靈隱寺發生的事情必定是大事。
以芬兒現在對她的態度來看，就算她去問了，芬兒也不會告訴她的。
所以她想去找趙梨花打聽打聽。
“姨娘，三小姐可是個精明人，恐怕打聽不出什麽來。”
“再說，四小姐和三小姐的關係不如從前，兩人現在甚至可能是仇人，若是姨娘前去打聽，老奴擔心這反而會讓四小姐陷入困境啊。”
“可若是不知道靈隱寺發生了什麽事，我就沒辦法幫芬兒想辦法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算計。”
孫姨娘明白老嬤嬤說的不無道理。
可是她著急啊。
夢巧郡主那天對她那般厭惡的樣子，很明顯不是真心要幫助芬兒的。
她很擔心這門親事會有貓膩。
除了夢巧郡主之外，林雲霞對這門親事的態度，也讓她感到一股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