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騷擾
雖然已經開業一段時間，但老顧客就那麽兩撥人，能有個新客人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即便這位客人說話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太客氣，但陳璐還是在櫃台前微笑著回應道：“歡迎光臨。”
然而，麵前這位紋著花臂的光頭漢子卻像是吃了槍藥一般，開口就是三字經：“的，歡迎個屁！老板在哪，讓他給我出來！昨天在你這裏買了一斤菜，結果回去就吃壞了，你們打算怎麽賠啊？”
光頭佬這麽一說，陳璐就有些想笑了，因為這種套路放在一般菜店或許有用，但地下城的生意簡直慘淡到了極點，不僅僅是昨天，這一周除了星期六富春路小區來了一趟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客人買過菜。
“先生，我們昨天並沒有任何銷售記錄，您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陳璐甜美的聲音讓光頭佬一愣，這什麽破店啊，居然一天都沒做成一筆生意。靠，請自己來作伐的那人是昏頭了嗎？這樣的店鋪就算不來陰的，恐怕也開不久吧？
但是，收錢辦事，光頭佬還是很敬業的，立刻大著嗓子吼道：“你說沒有就沒有啊？我兄弟現在還在醫院吊針呢，這件事情你們打算怎麽解決？醫藥費誤工費，我也不訛你們，5000！”
明顯，這就是來鬧事的。那凶狠的眼神讓陳璐有些害怕，而這時候夏柯也歡喜地走了過來。
哈哈哈，等了這麽久，龍哥的後繼者終於出現了嗎？不知道跟龍哥相比，這位大哥手段如何？畢竟這是寧人街，總不會像富春路小區那樣走屎尿屁那一套吧？總要高級一些。
虎哥不能理解，為什麽這位年輕的老板笑的如此真誠。能在寧人街開店的，不會弱智到連這麽明顯的找茬都看不出來吧？笑個鬼啊你！
“你就是老板？沒說的，5000塊，不給的話我每天過來鬧！”
“真的，每天都來？太好了！”
夏柯十分欣喜，每天都能看到猴戲啊，這可為無聊的開業時間增加了不少樂趣。所以5000塊錢別說他現在壓根沒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拿出來，甚至一會回去之後還要跟兮兮說下，不要那麽快出手，好歹讓他過過癮。
太好了？
陳璐和虎哥都覺得自己好像出了幻聽，尼瑪這可是小混混啊，不是街邊賣藝的，每天都過來鬧一鬧，還做個屁的生意啊？
可惜，夏柯說的是真話，他還非常熱情地拿出來一杯奶茶說道：“來來來，喝口奶茶潤潤喉，一會喊的大聲點啊。”
虎哥都懵逼了，接過奶茶都不知道摔杯為號召喚手下。啥意思，這人不會真是憨逼吧，老子來鬧事的，你還嫌事不夠大是吧？不管了，收錢辦事，鬧起來再說！
虎哥正打算摔杯子的時候，夏柯忽然遺憾地說道：“唉，6點了，小店要關門了。這位大哥，明天一定記得來啊，5點準時開門，恭候大駕。”
說著，夏柯就給陳璐結了日工資，落下閘門。
虎哥原本就是來鬧事的，自然不會這麽輕易讓關門，但是邪門的老板明明隻是輕輕掐住自己的胳膊，整個胳膊卻像是麻痹了一般，一點力氣也使不上，輕輕鬆鬆被送出了店門。
靠，練家子？不能來硬的，但每天來鬧一下卻可以，就不信他敢真動手。
虎哥立刻調整了策略，打電話給一位道上的經紀人：“老莫，點子紮手，會功夫，給我的份可要提十個百分點。”
電話那頭傳來急切的聲音：“你動手了？”
“我有那麽傻麽，不提那些貴到出奇的草莓，就是那些菜我都不敢掀。萬一老板報警，還不是我來賠，那可就虧本了。”
“算你還有點腦子，記住，隻是鬧事不讓人開業，別給我整些下三濫的。”
嗬，明明都是下三濫，居然還有鄙視鏈。
第二天，虎哥果然準時來了，還帶著一個看著病懨懨的家夥。在店門口就一直嚷嚷，還拉了橫幅，無非是無良商店賣壞掉的蔬菜，要討個說法什麽的。
搞這麽一出，原本就門可羅雀的地下城，自然更不可能有什麽生意。不過夏柯卻一丁點都不介意，畢竟在以前生活的世界裏，這樣的事情很難碰上，不好好見識一下可不行。看到熱鬧處，正吃著零食的夏柯還大喝一聲‘好’，仿佛在看小品一樣。
被看猴戲的不樂意了：“虎哥，這太侮辱人了！但我們是草台班子呢，不如揍這小子一頓吧！”
虎哥一瞪眼：“小六啊，要有格調！這裏是寧人街，不是以前在鄉下做不入流混混的時候，格調一定要高。看看這繁華的街道，上海灘曉得不？早晚有一天，我要變成寧人街的許文強！”
小六傻乎乎地說道：“叔，許文強最後被亂槍打死了。”
虎哥正陶醉在浪奔浪流的背景音樂下，聞言大怒拍了一下小六的腦袋瓜罵道：“就你看過，繼續給我喊！”
叔侄倆表演繼續，不過虎哥心中也在疑惑，這樣的騷擾有沒有必要。因為今天他問了一下，得知的結果確如小老板所說，這家店每天就開業一個小時，基本上沒什麽客人。
管他的，反正錢是收進口袋了，不管有沒有用都不可能吐出來。
第二天，表演者不變，而觀賞者多了一個——露娜。
“我的仆人啊，門口的那兩個人在做什麽，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露娜聽不懂中文，但湊熱鬧的性子卻和中國人很像，和夏柯一起坐在桌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在門口表演的人。
夏柯隨口解釋道：“這是中國民間表演藝術，你看那個年輕人，聲淚俱下的表演多麽有張力。還有那個老的，聲嘶力竭的多麽賣力，還不給點掌聲鼓勵鼓勵？”
露娜一聽，立刻跟著鼓起掌來。
小六一看，我靠，小老板不說，今天居然又跑來個洋妞看耍猴，臉頓時紅透了，使勁捅捅旁邊的虎哥說道：“叔，要不今天算了吧，有洋妞看著。”
虎哥大怒：“不爭氣的東西，這是國際都市，洋妞有什麽稀奇的？我靠，還真是好靚的洋妞……”
貪婪地看了一會，回頭繼續罵道：“德行！以後帶你見識見識大洋馬，現在給我繼續賣力！”
於是，表演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