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成功了
給何應送了酒,張浩又趕去送了段齊父子。
不管怎麽說,在這個事情上,總歸是他有些對不起段齊父子的,當初說好,隻要他們交代他們所知之事,便對他們既往不咎的,在他們的幫助下,徹底清剿了紅陽教,而他們卻要被與弘揚教那些弟子一塊流放。
當初本想著,段齊父子立下這麽大一功,也算是棄暗投明的典型了,該宣傳那就得宣傳著的,可誰曾想,最後清查之時,段齊父子卻是被劃入了紅陽教餘黨。
同屬餘黨,段齊父子卻是檢舉紅陽教的叛徒,那他們在那些被收押著的紅陽教弟子中當然也就不好混了。
才被刑部差官收押便遭至了紅陽教弟子的一頓毆打。
雖說才剛交手便被差官隔離開來了,但段齊父子受傷卻並不輕。
挨了一頓打,段齊還希翼著張浩能救他們脫離苦海。
直到與一眾弟子被押解著踏上流放之路,段齊所有的希望才終於被悉數澆滅。
段齊想了千百種理由,唯一最合適的一個解釋便是張浩把他算計了。
有了這個想法作支撐,段齊對張浩的記恨漸漸滴水匯成了河。
在城外,張浩再見到段齊時,段齊已在心中暗示了自己無數次找機會便找張浩報仇的想法。
漸漸地,這個想法變得根深蒂固了,對張浩的態度自是好不到哪裏去。
在這個事情之上,著實也的確是因張浩辦事不利才導致了如此結果,因而段齊態度雖不好,張浩卻是並未介意,微微一笑,道:“日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與陛下請旨把你們接回京師。”
張浩也便隻能如此解釋了,總不能說朱厚照做不了大臣的主才導致了此種情況發生吧。
沒有合適的理由,段齊自然也便不買賬。
段齊陰陽怪氣地回懟道:“不敢不勞煩張千戶操心了”
這個事情是他說話不算數,但他這也不是故意的啊。
張浩也沒心情再解釋第二句了,一旁的段寧則是立馬出言嗔怪道:“你怎如此說話,千戶對你的事情沒少操心”
對段寧以及段家村來送那些人,段齊態度異常冷淡。
一眾人眾籌送來的東西,段齊堅持不肯要。
沒辦法了,這些也隻能是怎麽拿來的,也便怎麽拿回去了。
其實,段家村的這些人自入紅陽教被騙的家家戶戶基本都揭不開鍋了,拿給段齊的這些都是每家從牙縫中省下來的,段齊既然不肯收,那便誰家拿來的再拿回去也便罷了。
段家村一眾人頭前走,段鴻喜陪著張浩落在最後,與張浩解釋道:“千戶,齊伯他一時轉不過彎,等他想明白,也便知曉千戶的一番苦心了。”
人生在世,被人誤會的情況多的是,總不能事事都有機會解釋。
段齊的事情之上,張浩隻是因自己承諾的事情沒能完成有些不好意思,因而才會上趕著幫著段齊把能解決了問題都解決了。
若是不然,張浩又哪來閑工夫去解決這些事情。
張浩擺擺手,帶著苦笑,回道:“我把自己該做的事情做了,剩下的順其自然吧。”
送了段齊,紅陽教的事情也算是徹底落下了帷幕。
之後,張浩已隻去北鎮撫司點了個卯,便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製作撲克上來了。
想要在劉瑾,石文義這些大咖對局中討得一絲便宜,那便盡最大的努力牢牢抱住朱厚照那條大腿。
朱厚照不是喜歡戲法嗎?那就弄獨一無二的戲法給他玩。
“千戶,你瞧這這紙成嗎?”安大茂把培出來的紙呈在張浩麵前問道。
由於張浩時不時的有事要去忙,所有造紙的這些事情全程都是由安大茂負責的。
對這些紙的工序,安大茂比張浩都熟悉。
通過張浩描述對撲克的要求,安大茂在製造過程中就不斷地自我修正,現在弄出的這紙雖不如後世撲克所用那般光滑,但也卻是現在市麵上最為光滑的了。
最關鍵的是,這種紙的硬度夠厚,用作撲克上基本上能夠達標。
揣摩著這種紙,張浩頗為興奮,道:“成了,如此便可行。”
隨之,又吩咐道:“找個能雕刻的木匠來,另外再找些顏料,印刷之事應該是不成多大問題了。”
印刷與造紙相比的確不算太難了,畢竟印刷隻需要把紅桃梅花什麽的畫出來,找個熟練的木匠,那這些雕刻成版,便可著手印刷了。
張浩才剛做吩咐,呂三便率先應道:“千戶,木匠的事小人去找。”
隻是找個木匠,倒也不算什麽難事,也不存在失誤與否的問題,張浩也並未拒絕,應道:“好,那你快去找。”
呂三去找人,張浩也沒閑著,專心畫起了撲克的54張牌來。
除了大王和小王,其他52張也簡單,無非就是梅花,黑桃,方塊,紅桃而已,不同之處也就是多少不同罷了。
半個時辰的功夫,52張正牌便已全部畫出來了。
一旁的呂壯抓著張浩畫出來的東西,好奇問道:“浩哥,這些東西都要印到那紙上去嗎?”
對呂壯的問題,張浩一笑,耐心回道:“是啊,待會便教你怎麽玩,你若學會了這東西的奧妙,保證你放都放不下來。”
當然,張浩這隻是打個比喻而已。
這撲克再好玩,那也不過是消遣時間所用,可不能沉迷於此浪費了人生大好時光的。
聽張浩這麽一說,呂壯期待更濃了,道:“浩哥,你直接畫在之上便是,為何要找木匠來雕刻之後印刷呢。”
呂壯說話雖說像個小大人似的,但畢竟也還是個小屁孩,好多問題很難考慮得到。
張浩有時間能做解釋的便多與他解釋著,將來有一日,說不準這呂壯便比他老爹強了。
張浩回道:“畫倒是也行,但那畢竟隻是暫時的,撲克這東西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人所熟知,知曉的人多了,想玩之人也便多了,而且這撲克的磨損量也會很大,總不能一直都靠畫吧?畫的話可增收成本費,與使用之人多加錢便是,可如此效率不僅低,而且會受畫師手法影響,一副撲克出現肉眼能看出來的瑕疵,如此便會影響到使用效用。”
利用撲克變戲法的關鍵不就是因為所有的紅桃a長得都一樣嗎?
張浩解釋的多,呂壯一副是懂非懂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哦,我知道了。”
是懂非懂也就行了,非要解釋的融會貫通了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完成的。
52張正牌畫完了,張浩接下來又畫了大王和小王。
大王和小王原本原樣的畫出來,張浩肯定是辦不到,他能做的隻是在52張正牌上畫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一個青麵獠牙,看起來像人又不像人的怪物。
讓人知曉大王小王最大就成,至於聯想那些東西能避免還是避免一下吧,誰知曉會不會有人記恨他,專從這個事情傷找茬害他。
“浩哥,這又是什麽?”呂壯又問道。
能解釋的,張浩也就都做一下解釋了,張浩回道:“分為兩張,色彩重的那個稱之為大王,色彩輕的那個稱之為小王,大王管小王,小王管一些單張牌,而大王和小王兩者合一又能管了所有的,明白?”
張浩知曉這些東西,解釋起來雖說繞口,但好像也不覺有什麽難理解的,呂壯一個小屁孩,又從未接觸過這些東西,解釋過一般,他感覺他這是白費力氣了。
果不其然,張浩一問,呂壯頭搖成了撥浪鼓。
張浩也不強求,笑了笑,道:“不著急,等弄好了,擺開教你很容易學會的。”
話是這麽說,張浩卻是清楚教會呂壯一個小屁孩並非易事。
記得他當初學玩撲克,好久隻會玩拉火車,後來好不容易學會了一些有技術含量的,春節與家中長輩玩的時候,卻是輸一整夜,每每都要被氣得苦好幾次。
張浩54張牌都畫完後又等了半個多時辰,呂三才終於帶著一人露了麵。
此人膚色黝黑,不惑之年,看起來頗為壯碩。
這個時候,匠戶也是世襲的,自幼便接觸這一行,不惑之年,至少幹這行得有三十年往上了。
一行營生能做三十年的,那基本算得上是一熟練工了。
瞅著呂三帶來的這人,張浩還是很有信心的,若是順利的話,也就是一日時間便也能夠完成最後一步印刷了。
呂三主動介紹,道:“千戶,這是葛嶽。”
張浩打了聲招呼,便拿來了他畫出來的一大堆圖紙,由簡到難遞給葛嶽,道:“若準備好了那便開始吧,總共是54張,今日一日全部雕刻玩,完成之後一次性付你十兩銀子。”
有激勵才會有動力,含含糊糊的酬勞隻會造成懈怠。
張浩才開口,葛嶽顯得頗為高興,激動地從張浩手中接過了那幾張牌,隻是簡單翻看了幾下,便道:“沒問題,不肖一日便可弄成。”
能入胸有成竹,張浩還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看了呂壯,安大茂找塊了陰涼處喝茶吹牛去了。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張浩水喝多了,撒尿的時候順道去葛嶽那裏瞅了一眼。
那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
這一個多時辰葛嶽也弄出了幾張可,可那些東西
拙劣至極,就與小孩子過家家一般,不說超於張浩所畫的了,就是連張浩這個沒學過畫畫所畫出的東西都不如。
就這東西,印刷出來沒有半分精美可言,還怎麽玩。
張浩感覺自己身上一股火氣由丹田之處爆發出來了,憤憤喊道:“呂三”
呂三正享受著他終於辦成一件事情的喜悅當中呢,被張浩這麽一喊,忙不迭的跑了過來,費解喊道:“千戶”
張浩拉著呂三疾言厲色地問道:“葛嶽你是哪找來的,你瞅他刻的那些東西能用嗎?”
張浩教訓呂三之時,葛嶽手裏的動作依舊沒停下。
若不是張浩瞧見葛嶽刻出來的那東西就如同狗屎一般,瞧著葛嶽這般,還以為他是哪路大神呢。
張浩喊道:“別弄了。”
弄成這樣,再繼續下去也不過就是浪費木料,浪費時間罷了。
被張浩這麽一喊,葛嶽才起身,回道:“小人馬上快要弄完了。”
完是快完了,可就那東西能見人嗎?
張浩隨便抓起一塊,詢問葛嶽道:“你別說你做著雕刻已有些年頭了。”
但凡超過五年,那就不會把營生做成這樣。
被張浩點破,葛嶽一臉不好意思,回道:“小人祖上是匠戶,小人也就是小時候跟著爹做過幾年雕刻,後來爹被官府證招調去應天府,途中感染風寒去世,小人便沒再學過了,小人資質愚鈍,未能領悟爹生前所教授的那些東西,便也隻能做些淺顯的木工活謀生。”
就知道呂三那人不靠譜,早知如此便不該讓他如找人。
這找的什麽人啊,小時候寫過幾年雕刻也敢來接這個大的事。
張浩摸索出幾個銅板,道:“就這樣吧。”
葛嶽把活兒做成這樣,按理說來一個銅板都不該給他的,但張浩想著,養活一家老小也不易,不管怎麽說,好歹也做了幾個時辰,多多少少的也該拿些錢的。
葛嶽估計是也知道自己的活兒做的差,拿了銅板直接告退而去。
葛嶽一走,呂三這才一臉懊惱地解釋道:“屬下一路打聽過去,有幾個人都說葛嶽會雕刻,屬下找了他之後,還明確問了他這個問題,他也說他會啊,怎知他竟是一知半解。”
現在已這般了,再多做解釋也無用了。
呂三又道:“千戶,要不屬下再去找找?”
打死都不敢讓他去找了。
張浩也未直接否認,道:“慢慢找著不著急,我先用畫著的去見陛下,找到好的雕工再來弄。”
一些事情還得是慢慢來,著急也沒用。
今日若非著急找人,也不至於白瞎了那麽多時間。
應了呂三之後,張浩又道:“讓郭平手下兄弟也去找找,這次一定找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