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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有事盡管開口

  史開誠並未食言,牟斌一走,他便拿出了輿圖與張浩介紹了在各州縣所安排的校尉。


  沒有筆墨紙硯,全靠嘴皮子展現,說的還賊快。


  史開誠對這些事情熟悉,可張浩他不熟悉啊。


  他也不是什麽學霸,前世上學時光記幾個省份就花了不少功夫,現在讓他從布政使到州縣記清地方,記清人頭,再記清每人的隱藏身份

  打死他也辦不到啊!


  “史鎮撫使可有底冊,我自己瞧著慢慢熟悉,你這般說我也記不住啊!”


  史開誠態度並不好,冷冰冰地道:“指揮牟鎮撫使就能記住,你怎就記不住,若需要之時還需找底冊,黃花菜都涼了,還有那底冊是我錦衣衛絕密,是那麽能隨便拿出來的嗎?若落在賊子手中,那我錦衣衛還有何牟斌輕易就能記住這些,這他可就不信了。


  牟斌他剛接手錦衣衛的時候也能這麽快就把這些東西都記住?

  張浩帶著些不服氣嘟囔著,史開誠倒是絲毫不吃虧,隨即開口問道:“你說什麽?”


  能說什麽,能被你聽到的剛才就大聲說了,不能被你聽到的,還指望再回複一遍嗎?


  張浩微微一笑,回道:“沒說什麽,你繼續,我聽著”


  說總比不說的好,能記住多少先記著。


  大概半個時辰,史開誠從北到南,在從東到西,精確到了每個州縣的負責人,沒處都說的異常流暢,不曾有一處需要做回鄉才能出口。


  能把這些都裝到腦子裏,可並非一日之功。


  張浩雖說聽的雲裏霧裏的,但對史開誠還是發自內心的佩服的。


  “差不多就如此,我還有事要忙,中午便讓千戶以上校尉來拜見。”


  丟下這句話,史開誠也不再多待,直接便離開了指揮使的公房。


  史開誠才一離開,張浩便盯著輿圖回仔細回想起,本來就沒怎麽記好,若不再鞏固一下的話,過段時間丟的怕是更多了。


  正當張浩盯著輿圖上麵的內容瞧著之時,一旁的陳同開口道:“指揮使”


  瞅了一眼陳同,張浩道:“不是讓你們跟著史開誠學習拳腳嗎?怎還在這裏?”


  陳同走上前幾步,回道:“在鎮撫使介紹之時屬下也記住了些,指揮使記不清之處正好是屬下記住的”


  他怎麽就沒想到呢,他自己一人是記不住,但若加上陳同和羅光的話,那豈不是頃刻間就多了兩道保障嗎?

  張浩也沒生氣,直接拉過了羅光,道:“你也來,我先把我記住的說以下,我有沒記住處你們幫我補充。”


  按照史開誠介紹的順序,張浩一一介紹起來,半晌過後,當張浩把能回想起來的都講了一遍後,陳同最先補充,道:“指揮使,這裏還有一處,你忘記說了,這裏也有一處”


  陳同補充之後,羅光也把自己記住的介紹了幾處。


  待二人都介紹完畢後,張浩便一處處數了起來,邊數邊問道:“史開誠總共介紹了幾處?”


  “好像是二百三十六處。”陳同道。


  “哪有,是二百三十八處。”羅光又道。


  到底幾處,張浩第一時間並未做回應,數了半天之後,道:“二百三十七,你,少掉的那一處被狗吃了?你,怎多了一處,哪處是你胡謅出來的,說說!”


  二人自是不敢回應。


  片刻後,張浩收了輿圖後又問道:“知曉為何要讓你們跟隨史開誠學習拳腳嗎?”


  陳同應道:“盡快熟悉錦衣衛?”


  張浩沒正麵回應,又道:“你們不僅要與他學習拳腳,也得多認些字,往後有個書麵情報也能應付了。”


  對於他們二人,張浩要求也就隻有這些了。


  當張浩擺在明麵上說清楚後,才擺手,道:“這些時間你們便跟在史開誠身邊吧,幫著他打打下手,隔三差五的與我匯報一下就成。”


  接下來,張浩還得忙著彩票所的事情,也不能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此處。


  中午的時候,史開誠帶著幾十個千戶見了來見了張浩一麵。


  這些人雖都各自報了自己的大名,但張浩對他們也就是混了個臉熟而已,也並未能把他們的名字一一記住。


  既然記不住,也不能強求了,隻能慢慢適應著來了。


  晚上,張浩正要回呂家溝的時候,張清卻是親自找來了。


  對他這個大兄,張浩沒太多敵意,同時也沒太多好感。


  兩兄弟瞧見對方誰都沒主動開口,張清旁邊的江辛卻是迫不及待的邀功了,“啞巴了,見了大少爺怎不知喊人。”


  這狗東西怎永遠記吃不記打呢?

  以前他是個不受人待見的庶子,由你欺負也就罷了,現在他已是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了,豈能再由你欺負。


  張浩毫不客氣,反手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


  江辛沒想到張浩會當著張清的麵毫不客氣的動手,衝著張浩嚎叫了一聲吼,立即轉身又衝著張清可憐兮兮地道:“大少爺,那庶子打我”


  還真是打得不夠厲害,當著他的麵還敢如此輕視他。


  張浩直接一腳踢了上去,江辛倒地後,張浩也不罷休,又接連踢了好幾腳,邊踢嘴中邊罵道:“狗東西,忘了本少爺和你說的,少出現在本少爺麵前,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江辛鬼哭狼嚎的,不斷衝著張清喊救命。


  “行了吧,我還在這裏,江辛也是我的人,當著我的麵對他動手,豈不是打我的臉嗎?”


  張清抓著張浩的手,語氣不善的斥責著。


  張清與張浩的衝突,一旁的江辛帶著幾分幸災樂禍,一臉得意的衝著張浩笑,笑的特別張狂。


  他現在好歹也是錦衣衛指揮使了,竟還被江辛這狗東西這般欺負?


  張浩怒火中燒,衝著外麵喊了一聲,道:“來人”


  有牟斌的認可,錦衣衛這些人即便有不服,但張浩這麽招呼一聲,還是有人應聲的。


  呼啦啦闖進了幾個力士。


  “張浩,你要作甚?”張清喊道。


  張浩也不回應,笑著直接指了指張清,又指了指了江辛,道:“他竟敢挑釁我錦衣衛,這也太不把我錦衣衛看在眼裏了,拿出你們的本事,讓他長長記性。”


  幾個力士一聲應答,隨後便一股腦的衝著江辛走去。


  江辛瞧著這些人過來,嚇得一個勁兒後退,最後竟撒丫子往門外跑去。


  “獵物跑了,還不快去追!”


  幾個力士大概以為張浩隻是讓他們嚇唬嚇唬他,接收到張浩明確用意後,明確追了出去。


  張浩抬腳正也要往外麵去,張清並未服軟,竟是威脅道:“江辛也是家裏的仆人,你弄得這般人盡皆知,爹不會饒了你的。”


  這個時候倒是搬出他爹了,他別欺負的時候怎沒想過他是一家人呢?

  張浩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也沒搭理張清直接抬腳出了公房。


  外麵,江辛已被一群錦衣衛製服了。


  張浩微微一笑,命道:“還愣著作甚啊,動手啊”


  “張浩,你”


  張清正要有所行動,陳同羅光特別有眼力勁兒的把他押了個嚴嚴實實。


  陳同和羅光再沒拳腳,兩個打一個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哀嚎聲,拳腳聲,咒罵聲交織一起,張浩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道:“本指揮使告訴你們一個道理,往後不管對誰,隻要能動手,那便別吵吵,什麽為能動手?那就是可以完殺對方的,明明是自己強於對手,為何還要忍氣吞聲受對方的氣,在自己強大對方時不出手那就是窩囊”


  片刻,張浩才終於揮手,道:“罷了,也不必直接取了他性命,他若能記住這頓打,往後見麵躲著走也便罷了,他若記不住,那便見一次打他一次,一直讓他記住為止,好了,把他丟出去”


  很快,江辛被丟出了北鎮撫司的大門,張清也不顧再與張浩多說,追著江辛而去。


  江辛他這般記吃不記打正好,如此他便可以借由他殺雞儆猴,讓所有人都瞧瞧,他張浩可不是以前那個任由人欺負的張浩了。


  不怕死的隻管上來挑釁。


  攆走了江辛,陳同和羅光便找了上來,陳同把外麵的傳言一一介紹給了張浩,道:“外麵那些人都說指揮使年紀輕輕太有魄力了,一言不合就把人揍成了那樣,就那傷勢沒有十天半月的根本下不了床”


  頓了一下,羅光也把質疑說出了口,道:“還有人說,指揮使若能把能動手就別動手踐行到底那就更好了,隻怕指揮使年紀輕輕抵擋不了那些權貴,他們還說,牟指揮使就是太和善了,錦衣衛走出去都沒有絲毫威風了,那些權貴子弟竟敢在他們麵前吆五喝六了。”


  把陳同和羅光留在錦衣衛看來倒是個正確的選擇了,至少他們能了解到普通校尉的心聲,如此他便能對症下藥以最快的速度坐穩指揮使的位置。


  對陳同和羅光匯報上來的消息,張浩也沒再做回應,笑著道:“你們兩個就待在錦衣衛,盡快融入進來,也要用心隨著史開誠學會他的本事,你們兩個學他一個,互相督促互相進步,將來可不能比他差了。”


  當然,這隻是張浩的希望,至於陳同和羅光能學到何種程度,還得看他們各自的本事。


  解決此事,張浩便離開錦衣衛準備回呂家溝了。


  牽著馬才出錦衣衛,張如便從門口的石獅子前閃身走了出來,喊道:“二少爺”


  瞧清楚人影後,張浩才掛起一道笑容,笑著應了聲,道:“張伯,何事啊?”


  張如臉上麵無表情,淡淡開口道:“二少爺許久不曾回家了,老爺喊二少爺回家吃頓便飯。”


  怪不得了,他就說張清自試出他的身手後,也不再逼著他比試了,為何今日卻又找上門來呢,原來是他老爹讓他回家吃飯啊!

  張如開口,張浩也沒做拒絕,道:“好啊,這幾日忙的也顧不上回家,正好有閑也便回一趟吧。”


  與家裏也沒實際斷絕關係,算起來,他老爹都派人請兩趟了,他也不好再做拒絕。


  再者說來,排除原主記憶當中那些不好的印象之外,自他穿來之後,他老爹倒也還幫過他幾次忙的。


  就衝著這個,這個麵子是得給的。


  很快,張浩和張如便一道出現在了安鄉伯府。


  此刻,他老爹和張清都在書房候著,張如把張浩送至書房外麵後,便關門退了出去。


  在房間中隻剩下父子三人後,張景寧便率先開口,道:“你大兄喊你回來,你怎不應?”


  就知道不先去吃飯就是要繼續掰扯這個問題。


  張浩也沒什麽可心虛的,直接與張清反問了一聲,道:“大兄,你拍著良心說說,你與我說了要回家吃飯的事情了嗎?”


  張清臉色帶著些緊張,回道:“沒”


  之後,又衝著張景寧回道:“兒子還沒來得及說,江辛便與張浩起了衝突,然後江辛便被張浩打成了那樣。”


  張景寧臉色有些不喜,道:“管教不了的下人不必再留在府中了。”


  張景寧話音才落,張清倒是起身直接拜倒,道:“爹,江辛跟兒子一塊長大,對他管教不嚴是兒子的錯,兒子往後會好好管著他的。”


  張清說的真誠,張景寧看了張浩一眼,問道:“你說呢?”


  問他幹嘛,留與不留的,與他何幹。


  張浩微微一笑,回道:“全憑爹做主,隻要爹不怪兒子打了他便是。”


  張景寧卻也沒直接回應,直接抬手,道:“那便留下吧,往後好生管著,讓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行了,吃飯吧。”


  很快,移步到了飯堂。


  徐豔紅已經等著了,見到張浩臉上也沒太多表情,也沒直接搭理他。


  徐豔紅能不理他,張浩卻是不能不理人,從他答應回家吃飯的那一刻起,這便是必須要走的路。


  張浩率先出口喊了一聲,道:“母親。”


  徐豔紅臉上依舊沒有太多表情,冷聲道:“回來了,快來吃飯吧!”


  徐豔紅這個態度反倒是讓張浩頗為放心,一個嫡母對庶子噓寒問暖的嗬護那才是最可怕的。


  徐豔紅能把自己真實想法表現出來,便說明徐豔紅不是個有心計的。


  張浩道了聲謝,張景寧等人落座後,張浩才坐了下去。


  幾人剛剛落座,便有下人為每人麵前放了米飯。


  張浩端起碗正要吃的時候,張景寧便出言問道:“在錦衣衛可還順利?”


  無論張景寧是出自何種原因問的,張浩還是頗為認真地回道:“還行吧,畢竟兒子年輕,又是擠掉牟指揮使半路上去的,有人不服兒子也是難免的,不過,牟指揮使已叮囑了北鎮撫司的史開誠幫著兒子慢慢熟悉了,父親放心吧。”


  張浩回答後,張景寧並未馬上應答,片刻後,才終於道:“在外若有和困難,隻管開口,家中能助你之處自會助著你。”


  這是何意,這豈不是說,他往後有任何困難都能借用家裏資源了?

  愣了半晌,瞧著他老爹說這話的時候還蠻真心的,張浩這才後知後覺地應道:“多謝父親。”


  伯爵雖說在勳戚中算不得顯貴,但畢竟也已經經營那麽多年,人脈也總是有的,若家中能幫扶著他的話,那他也不會再是單打獨鬥了。


  得他老爹允諾後,張浩心中突然輕鬆了不少。


  吃了飯,張浩並未留在家中,而是又返回了呂家溝。


  東山彩票所開張已就在這一兩日了,這段時間也得加緊印刷了彩票了,不然到時候售賣之時恐會來不及。


  次日一早,張浩便開始組織人手對彩票進行了印刷。


  印刷也不能是瞎印,要保證四個數都存有,卻不能重複,這需要對數字有著精確的掌握。


  一張彩票上,最上端有東山彩票所五個大字,下麵便是阿拉伯數字,最下麵是漢字的數字。


  阿拉伯數字雖說使用方便,但在此時流通的卻不是很廣,為了方便認知,隻能是兩種數字並存。


  當然,每張彩票還需增加防偽手段。


  除了紙張,特有印章外,還有一種特殊圖案。


  這三種若有一處有疑慮都不會被認可,即便中獎也概不兌換。


  安大茂拿著印章印刷好的,直接問道:“指揮使,你瞧這樣可行嗎?”


  說實話,張浩也隻知後世有彩票,至於彩票長什麽樣,他還真沒見過,對安大茂拿來的這張也隻能是根據當下自行判斷了,瞅了幾下,才終於回道:“還好吧,就按此印刷吧,印刷了哪些數,賣出了那些書,務必有一個明確的記錄。”


  沒有電腦,隻靠人力運算,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


  郭平培養起來的那三十幾人,有二十多人都在忙著這些事情。


  這些人既然已經接手了這方麵的事情,往後這些事情便要需永久由他們來負責了。


  這類事情比從從錦衣衛培養個心腹都難,也不是說換就能換的了。


  往後這彩票所若是能在各地分布開來,這些人遠遠不夠,也還需加大力度培養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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