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5362者不止一人？
開獎之後，段鴻喜便回了彩票所，開始仔細核查起賣出的彩票來。
由於這個數字是絕對的隨機，在開獎之前即便知曉賣出彩票的號碼也不知有多少能中獎，現在開了獎，至少得知道要往出兌多少銀子。
就在段鴻喜核對的同一時刻，彩票所的其他人已經開始兌獎了。
每兌一個便會蓋上已兌的黑色特有印章，如此是為了防備有人來兌第二次。
“你這個數不對吧，你這三的前半部分哪去了？還有這個三怎與旁人的不一樣啊，這塊的紙不僅像是擦洗過的，這叄怎好像還是個錯字啊，應是還少個橫吧，你來瞧瞧……”
另一個兌獎之人正反端詳了半晌，道：“呀，這本是個八吧，這是改了之後的吧？”
等著兌獎的人本以為彩票所故意刁難呢，當這兌獎之人指出毛病一眾人瞬間恍然大悟。
有人譏笑著，道：“這也太不要臉了，沒中便沒中，怎能弄虛作假……”
那改了彩票之人還一臉不服氣的，道：“誰說我沒中，我就差一個就能中頭獎了啊？”
那人也不甘示弱，懟道：“差一個那也是沒中，都像你這般隨便更改的話，那彩票所不是得賠光了，彩票所若開不下去了，我們上哪買彩票。”
這都是些中了的人，所以才會如此為彩票所辯駁。
有一人剛一擠兌，眾人全都附和了上來，那人被揭穿，又占不了便宜，最後也便隻能冷哼一聲灰溜溜地逃也似地離開。
彩票所兌獎的夥計在那人被擠兌之時，已查找了底子，喊道：“大叔，莫走……”
那人臉色一變，沒好氣地道：“我也沒兌走銀子，怎麽？你們還要抓我見官不成？”
彩票所的夥計則是微微一笑，道：“我們查了底冊，5862確實售賣出去了，大叔你中了一個數，這是一個銅板拿好。”
那夥計說著，便已經在那彩票上蓋了已兌的章，把一個銅板遞了上去。
雖說一個銅板是不多，但足以表現彩票所的誠信，在兌獎之人中也留下了一個良好的影響。
“來來來，大夥兒接著兌。”
兌換之時，還不忘開玩笑，道：“這彩票我們每日經手無數次，是真是假我們一眼便能看出來，既然能拿三個銅板來買彩票那必然是能過活之人，這次不中，下次接著買便是，何必更改彩票，喪失自己的人品呢。”
說著，有兌獎之人附和，道：“有人就是這般，莫要搭理他們，彩票所也該多注意這方麵的事情，已免有人渾水摸魚。”
另一方，段鴻喜已從另一份底冊中核算出了中獎之人的數目來，核算之出來後的第一時間便報到了張浩那裏。
段鴻喜也見過朱厚照，見到朱厚照正要行禮，朱厚照提前擺手道：“不用了，我是微服出來的。”
段鴻喜反應迅速，隨即翻轉拱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指揮使，屬下已經核查了，中一個數者有一百五十八人，中兩個數者有三十二人，中三個數者有五人，四個全中者一人。”
四個全中者當然隻有一人了這還用說嗎？
頓了一下，張浩道：“第一次開獎，有人能中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正好無人買上那四個數字，光是解釋還不知道得費多少工夫，一會把中頭獎之人留下，往後還需他來多做宣傳，如此才能讓更多的人前來購買彩票。”
得了如此大獎，幫忙宣傳一下很大程度上是不會拒絕的。
所有的開獎過程朱厚照都親眼見識過了，對此情況還算滿意，道：“瞧這個陣勢，往後購買彩票之人隻會更多。”
這個是肯定的。
張浩順著朱厚照之意，笑嘻嘻道：“陛下慧眼，往後賺銀子會更快的。”
有了拿大獎之人的激勵，那些沒中獎，甚至持有觀望之人會加大力度購買的。
見識了開獎的過程，朱厚照也沒多待，直接便回宮了。
朱厚照一走，張浩也終於能歇口氣了，開獎之事雖說是段鴻喜主持的，但朱厚照在這裏，他也就得打起精神多操一份心。
現在朱厚照走了，一些事情交給段鴻喜便是了，他也無需再多操這份心了。
到了晚上，張浩正準備找段鴻喜詢問一下情況之時，段鴻喜卻是主動找來了，“指揮使，那個中頭獎之人未出現，其他末將也還有幾個沒有領走。
這些人也真是的，沒中獎的著急領獎，中了的反而不來領了，好在他把領獎的時間寬限到了七日，若是不然有人還以為他故意不兌現呢。
張浩抬抬手，道：“時間還早，把中獎的數字張貼出去，等著人上門便是，買了彩票的人怎能不注意此方麵的消息。”
賣出的彩票也不是實名製的，唯一的辦法當然也就隻能是等著人上門了。
若過了七日還沒人來兌獎的話，那也隻能是作廢了。
……
接連過了兩日，拿末獎的人陸陸續續地對兌走了幾個。
在開獎之後的第三日，那個五三六二的人終於上門了。
這人臉上滿是稀奇，顯得皆為的興奮，道：“開獎那幾日我正好有事忙，實在抽不開身，今日正好空閑下來，打聽了一下彩票頭獎的事，5362，這不是我嗎？當初我也是隨便說的，那曾想還真就中了，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想著能拿回買彩票的錢就不錯了，哪成想，竟走了這麽大的一個狗屎運。”
高興那是肯定的，三個銅板換了三百兩，不知一下攀升了多少倍。
彩票所負責兌獎的人也樂於聽，幾人相繼核查了一遍彩票，如此大的獎總得是查清楚的，萬一是冒領，那彩票所可就虧大了。
確認無誤之後，一人道了一聲恭喜，正準備蓋章，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吵雜之聲。
門外有接待谘詢的夥計，朝裏麵大喊，道：“先莫要兌獎，外麵又來了一大群持著5362來兌獎的人。”
那中了頭獎的人笑容僵在了臉上，帶著些不滿，道：“你們這彩票所一個數不是隻賣一人嗎？怎又有拿著5362來兌獎的，莫不是是你們彩票所不願付銀子故意的吧？”
如此想也屬正常，本來瞅著馬上就要又拿到銀子了，卻偏生又冒出一群截胡之人，可不是得往所有可能之處想了嗎？
彩票所的夥計也顧不上解釋，放下手中的彩票正要出去，那中獎之人卻是一把搶奪了過去，氣糾糾地道：“彩票我拿著，免得到時候你不認賬。”
夥計瞅了一眼那人也顧不上解釋，站起身往門外張望了片刻，隨即喊道：“快找段掌櫃來。”
彩票都是由他們彩票所賣出去的，為何其他的數字沒重複，偏偏是中大獎的5362重複了。
要知道，在開獎之前他們都不知道中獎的是哪個數字。
二三十人同時來兌獎，這若說沒貓膩鬼都不信。
……
段鴻喜正在山下的造紙作坊和安大茂合計下一期彩票的印刷事宜，聽到彩票所夥計的匯報大吃一驚，道：“怎會如此？每售賣一張彩票都會登記造冊，那麽多人核對，怎還會重複了那麽多？”
沒見具體情況，自然是先要往自己這邊懷疑的。
隻有肯定了自己這邊不存在失誤，那才能腰杆挺直解決問題。
那夥計頗為自信，回道：“著實沒有重複的，再者說，若隻是重複一張或許是失誤，可那兌獎之人可有二三十人，這怎會是重複，十之八九是有人想要渾水摸魚的。”
段鴻喜帶著些煩惱，招呼道：“先去喊了指揮使，這事也不小不能不讓指揮使知曉。”
所有事情穩步進行著，張浩也算是抽下些空來了，正在自己的房間旁邊給大白搭建馬廄呢。
不出意外的話，他在這裏需住上一段時間了，整日讓大白風吹日曬的待在外麵也不是個事兒。
正與郭平以及呂三呂壯忙活著之時，聽到段鴻喜匯報，笑容頃刻間凝固在了臉上，冷聲問道：“你們售賣之後也不止核查了一遍，可發現有問題？”
段鴻喜沒有了自我否定，斬釘截鐵地回道：“核查過了，彩票所所有的夥計包括屬下都一一核查了一遍，絕無任何問題，每張彩票都是單獨存在的絕無有任何一張重複的。”
張浩冷色更為冷然，這麽多人同時上門找茬，若說不是有人操縱都不可能了。
張浩丟掉手裏的東西，找了水桶洗了手，道:“走，去看看？”
平時彩票的售賣交給段鴻喜就行，像這種有人找上門找茬的事情，張浩若不親自出手，他們就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一個個的，他不出手隻是不願出手，還真以為他們是那麽好欺負的。
呂家溝與東山的距離也不是很遠，張浩與段鴻喜以及那夥計以最快的速度徒步趕到了彩票所。
彩票所正門之處聚集的人遠不止二三十人了。
最關鍵的是，還有人陸陸續續的湧過來兌獎，這些人手中揮舞著彩票，異口同聲呼喊道：“兌獎，兌獎……”
聲音震耳欲聾，吵鬧的整個東山都有回應。
張浩繞過這些人直接從後門進了彩票所。
沒有搞清楚狀況，若直接與這些人正麵相交，除了白浪費口舌之外，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不管這些人是出於何種目的跑來鬧事的，操縱此事的幕後之人絕不能輕易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