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截殺

  得到朱宸濠的同意,彭仁帶著二十人直接沿著錦衣衛離開的方向追了出去。


  由於有張浩的提前應允,因而彭仁帶出去的都是寧王府的普通家丁。


  這些人平日裏替朱宸濠做這些暗地裏的事情,算作是打手類型的,他們並沒有經過係統的訓練,對付普通百姓可行,可若真正拉到戰場那還真就夠嗆。


  彭仁帶著這些人一路歇了幾次,終於在第二日太陽落山的時候追到了影子。


  “彭先生,咱何時間動手?”家丁中領頭的王狗兒問道。


  彭仁從京師趕回南昌,一下都不曾歇息,又從南昌追了出來,早就累的虛脫了,灌了口酒,道:“等待天黑他們睡下之後再動手吧,雖有東山伯保證,但也得注意著些,不然若被抓到把柄的話,王爺那裏也不好弄的。”


  王狗兒搶些東西在行,做這種需要動腦筋的事情他可就無能為力了。


  對彭仁的安排也沒多言,直接應道:“那行,我找兄弟弄些柴火咱弄些東西吃,一天沒吃飯,兄弟早就餓的不行了。”


  他們現在與錦衣衛的距離完全可用近在咫尺來形容了,說話都不敢大聲,還燒火?怕錦衣衛發現不了?


  彭仁眼中的輕蔑一掃而過,冷聲道:“不能燒火,再告訴所有人不可亂竄,就在原地隨便吃些幹糧,等解決了這個事情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王狗兒雖嫌棄彭仁書生出生,但礙於其王府首席幕僚的身份從不敢在其麵前放肆,不滿回道:“知道了,小人會通知兄弟們的。”


  另一邊,陳同和羅光選擇好了宿營的地方後,便吩咐一眾校尉升起了篝火。


  他們可是光明正大押送犯人的,自然也是能夠光明正大生火的。


  羅光坐在篝火前,瞅著囚車裏麵的劉聰,道:“那麽點兒個孩子手無縛雞之力怎就變成弑父了的凶徒了?江西提刑按察使是怎麽搞的?你說咱要不派個人去調查一下。”


  陳同湊近羅光,低聲道:“你不覺此事之中存有蹊蹺嗎?無論是胡世寧還是劉聰都不需咱錦衣衛來押人吧?為何不僅派了錦衣衛,而且還是讓咱二人親自來呢?咱兩個自認為也深得指揮使重用吧?”


  這話絕對是實情,在錦衣衛中,他們兩個幾乎就是張浩的左膀右臂,錦衣衛中的重要事情都是由他們去做的。


  羅光附和道:“對啊,為何呢?”


  陳同往遠一坐,道:“誰知道呢,指揮使幹的都是大事,咱可猜不到,反正指揮使讓我們做什麽我們便做什麽,讓我們把這兩人平平安安的押送回京師,我們便平平安安的押送回去。”


  陳同和羅光一直受張浩重用最關鍵的一個優點是,他們對張浩的命令不打折扣,不該問的也不會過多追問。


  “對,指揮使預料還是挺準確的,指揮使說咱到了南昌,寧王會刻意結交的,事實如何,竟請咱們吃了酒,咱區區千戶,入了寧王的眼就有些蹊蹺,指揮使還說,會有人半路刺殺胡世寧的,剛出江西,還很是危險的,得多家注意著,前半夜你守,後半夜我來守,咱輪著授守夜,定不能放鬆警惕。”羅廣道。


  對此,陳同也沒任何意見,附和道:“嗯,就這樣,酒估計燙好了,我去給他們送些過去暖暖身子。”


  陳同起身從一個燙著酒的篝火前倒了兩碗,先走至胡世寧跟前,道:“喝些吧,暖和些。”


  胡世寧倒是硬氣,直接打翻在地,道:“誰喝你們的,有本事餓死老夫,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們指揮使張浩與朱宸濠常有密信往來,要麽你別讓老夫進京,不然老夫一旦進京定狀告張浩勾結亂臣賊子,企圖犯上作亂。”


  嚷嚷的如此大聲,十裏地都能聽到。


  一旁的羅光,憤憤走上前拉開陳同,道:“好心當成驢肝肺,別給他吃,餓著他。”


  走的時候,又衝著邊上的劉聰沒好氣地問道:“你呢?你吃嗎?”


  劉聰現在完全把胡世寧當成了主心骨,胡世寧不遲,劉聰當然也不會吃的,一扭頭冷哼一聲,回道:“不吃。”


  陳同也是滿是怒氣,抓起酒壇和牢車上麵被胡世寧打掉的碗,道:“不吃餓著去。”


  “什麽事?咱堂堂錦衣衛伺候著他們吃喝,倒成咱們的不是了。”


  就在此時,遠處幾步開外散出了一道衝天的火光。


  隻不過,這火光竄起來的快,消失的也快,若隻是一人瞧到,八成會以為是看花眼了。


  “羅光,看到了吧?剛才那裏有火光。”


  “是有,現在好像還有撲滅之後的煙呢。”


  “跟著我們如此近,定是指揮使說的那種心懷不軌的賊人,告訴兄弟們多加強警戒。”


  “放心吧,咱一百人,即便來上二百人咱也沒問題。”


  “還是小心些的好。”


  另一旁,胡世寧自是也正好注意到了這個動靜,費了老勁挪步到劉聰跟前,道:“才剛躥起火光便撲滅必是有鬼之人,有鬼之人敢跟在錦衣衛身後定是錦衣衛應允的情況之下,而錦衣衛應允怕是來截殺老夫之人了,你對他們影響不到,還有逃跑的機會,一會兒瞅準機會直接往林中跑,雖有狼,但卻也還是有活下來的機會,若不跑那便隻有死路一條了。”


  劉聰真把胡世寧當做是自己的頂梁柱了,跟著胡世寧好歹能放心,讓他自個兒跑,他可不敢。


  “胡伯父,我……不敢……”


  “不敢也得跑,不然就得死,瞅準機會跑遠些。”


  另一旁,王狗兒係好褲子後一腳踢翻了一個手下,罵道:“誰讓你生火的,不是早告訴你了嗎?不準生火,聾了嗎?”


  那手下捂著臉,一臉肉疼的瞅著被一泡尿剿滅的那些湯湯水水的吃食,痛心道:“狗爺,吃食都是咱出來帶出來的大餅,硬邦邦的,咬不下來嚼不動的,小人便想著煮爛了吃,王爺不是說,錦衣衛會給我們方便的嗎?被發現了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吧?”


  這個問題王狗兒同樣很憋屈,沒好氣地道:“我哪能知曉,讓你別生火聽著就是了。”


  說著,彭仁從一旁走了過來,看見還在冒著餘煙的一堆木材,看了一眼王狗兒和那個造成失誤的打手並未多言,直接招呼道:“這火光和煙霧怕是已經引起錦衣衛注意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得馬上行動了。”


  王狗兒考慮的少根本不去管成與不成危害,聽彭仁讓行動,二話不說便直接招呼道:“還不快行動,一會兒都聽我的。”


  “咳咳.……”彭仁咳嗽了兩聲,強調道:“狗爺,王爺說此番行動由在下指揮。”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王狗兒無法辯駁,帶著幾分尷尬,道:“聽你的,都聽你的,聽見了嗎?都聽薛先生的。”


  表麵爽快應答後,隨之罵道:“窮酸!”


  聲音也不是很低,又挨的沒那麽近,怎能聽不到。


  為了能夠把後麵的計劃順利進行下去,彭仁也隻當作是沒聽到了,隨便揮揮手,道:“行動。”


  一聲命令下達,二十幾人翻身上馬。


  策馬揚鞭直接衝入了錦衣衛宿營之地。


  那道火光之後,麵對來犯之敵的大口子已經紮好,隻等著不開眼的人送上門了。


  聽到馬蹄之聲由遠而近,陳同吩咐道:“賊人來了,給我紮好口子不準放走一人,盡量留活口,若實在留不下全部斬殺。”


  陳同和羅光都能有這個魄力,其餘那些人進入錦衣衛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麵對來犯之地,更不會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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