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傻帽張浩
次日,一百件酒具很快被搶光。
通過錦衣衛的渠道,對酒具市場的波動自然是不難查出。
陳同專門負責朱宸濠的案子,目前雖已解決,但不見蹤影的白蓮教卻還是不能放鬆。
他所有的忠心便都放在了此處。
而錦衣衛的一些事情則主要由羅光在負責,自然查探酒具市場波動之事則交給了他。
“指揮使,從大發商鋪買進酒具之後,一些人轉手已賣到了三貫銅錢,其實這般買賣的也就隻有零星的幾人而已,大部分都是一家商賈官宦人家在,這些人遣出了大量的家仆排隊購買,買進之後也不出手,屬下想,他們怕是覺著有利可圖,想從中大賺一筆。”
不管是誰,牟利之心都會存在。
這麽好的東西,大發商鋪卻隻賣十個銅板,不說爭相購買了,就是隻看其本身的價值都不止這麽多。
碰到這麽一個他們以為的大傻子若是不狠狠的搞一筆,那他們可就比那個傻子還傻。
張浩不置可否,笑著問道:“他們私下裏怕是再罵我傻子吧?”
張浩問的淡定,羅光倒是不好意思了。
不用直接回答,意思差不多到了就行了。
“讓他們笑去吧,到時候有他們哭的時候,你多加注意他們的動靜,另外,東禹的銅礦已在開鑿冶煉了,錦衣衛怕是還得遣出人手沿路護送,此事,就讓徐永長去吧,這些時日表現不錯,給他個事情磨煉一下。”
幾個月來,徐永長安分守己做事還算盡心,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讓他磨煉一下倒是可以。
“明白,屬下挑選出可信任的兄弟與徐永長一道護送。”
……
接連四五日,每天都是一百件,那麽多商賈官宦,哪裏能夠。
這些人都是從頭一天早上賣掉當天的便遣家丁來排隊了。
為了避免這些家丁在排隊的時候如廁,對這些家丁的飲食控製的相當嚴格,也就是在排隊的時候,能帶兩個饅頭。
直到買上酒具才能夠回去複命。
沒買到的隻能繼續排隊,有人一直排了四五天依舊都沒能買到一個。
正當眾人頂著太陽排的萎靡不振之時,大發商鋪那個常對他們呼來喝去的黑臉夥計站了出來,朗聲道:“都閉嘴,聽我說,忠義侯知你們之中有人等候四五日卻一直沒能買到酒具,今日特增售三百件,往後每天售賣三百件。”
消息一出眾人無不歡欣鼓舞。
陡然增加了三百件,也就意味著有人按正常還需排三日,會在今日全部成行了。
黑臉夥計也不管這些人的興奮,把該宣讀的消息爆出來後便轉身回了商鋪。
就在商鋪門前兜售的如火如荼之時,有幾個身著錦衣之人物色上來買到酒具之人,先後攔住了其去路。
“兄台,你這酒具我出價五貫買了。”
“這麽好的東西,五貫怎能頂用,我出六貫。”
被攔住去路之人,滿臉驚詫,半晌道:“鋪子那裏隻賣十個銅板,你們去買便是,何必要花六貫錢買我的。”
錦衣男子毫不隱瞞,回道:“兄台你排隊不止一天吧?我哪有那麽多時排隊,排隊的這會時間寧願花錢買了,怎樣?兄台賣了吧?”
那人並不是某家家仆,對手裏的東西也能做了主,簡單思考了片刻,道:“好,給你。”
這並不是個例,凡是有排隊買到的,都會有人詢問價錢買走。
隻不過願意花時間精力去買這些酒具賺取沒有保證利潤之人很少是普通百姓。
畢竟,小農經濟下的百姓還是覺著以勞動賺錢最實在。
因而排隊的那些人大部分都是某家的家丁,這些人自是決定不了酒具的買賣與否。
因而願意高價出售之人少之又少。
“侯爺,今日隻買回了兩件,都是以六貫買進的。”
王黑子算作是張浩府上的管家,這些個事情當然是要由王黑子負責的。
“行吧,明日接著去買,不要吝嗇錢財,也不要過分拔高,你出資的多少直接決定了這批酒具的價位。”
王黑子出身貧寒,也不過是剛接觸這些東西而已,自是搞不明白張浩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不過倒是卻從未有過質疑,張浩怎麽安排,他就怎麽去做。
又過了四五日,除卻商鋪正規渠道售賣的,相當於黑市暗地裏也開始了售賣。
這裏的要多少有多少,不過價位高一些,每件一貫銅錢。
但現在市場買賣的這些酒具已增加到了二十貫,而且還是供不應求的那種。
於家。
“父親,大發商鋪依舊還是每日三百件,可那裏排隊的人實在太多,一些勳戚武將,以及好稱潔身自好的文人也都在遣家丁排隊購買,咱家十幾日一來遣出百十來人去購買,也隻買來了不到三十件,這也算作是多的了,嚴家幾家排了十幾日,連十件都沒買到。
現在,黑市上出現了一批而且還是無限製供應的,據兒子打探來的消息,黑市上的這批是張鶴齡弄來的,好像是買通了作坊的匠人搞來的。”
於雙介紹了一遍,於富滿臉鄙夷,罵道:“張景寧也算是武將中拔的了,長子張清有勇無謀,庶子張浩完全是勇謀都沒有,也就是陛下能看中才走了狗屎運,好好的產業竟被張鶴齡半路截獲。”
於雙鄙夷中,滿是幸災樂禍,道:“即便不是被張鶴齡截獲,已買到二十貫的東西,他卻隻售出十個銅板,就照這種賣法,用不了多久就得賠光了了。”
父子兩人把張浩嘲笑了半天,才由於富吩咐,道:“一貫銅錢買進,二十貫銅錢賣出,而且還有繼續拔高的趨勢,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老夫把你大兄喊回來,讓他全權負責此事,黑市上的酒具雖說是無限供應的,但其他家買多少可就不知而知了,嚴家那些,表麵上說的好,私下裏誰不想壓我們於家一頭,咱於家的基業與大明朝同長,哪是那幾家能相比的,此事咱絕不能落後於人。”
有此商議的不止於家一家,與於家交好的嚴家,劉家等其餘四家也都在積蓄全家族的力量往黑市的酒具上送。
以前這幾家遣出家仆排隊好幾天才能買來一件,現在都是以車拉的。
反倒是大發商鋪買的人少了,沒有了長隊,購買的也都是一些真正喜歡之人了。
作為黑市這批酒具主要操辦之人的張鶴齡每日一車車賣出酒具,嘴都合不攏了。
“賢侄真有你的,本侯還以為,你定下十個銅板而且還是永不漲價售賣酒具是因不好意思呢,本侯還準備與你說,若是你不好意思打破,本侯願意出麵,竟想不到你竟留了這麽一手,真是高啊!”
與張鶴齡合作,就是為了讓他在必要的時候能夠去唱白臉。
事實證明,效果還真的不錯,經過他們這麽一配合,三十六計竟用了個七八。
張浩對張鶴齡的稱讚沒做言語,隻是道:“此計成功離不開世伯的犧牲,若不是世伯付出名聲,哪會成功,現在好多人可都以為是世伯盜取了作坊的秘密自己搞出來的。”
張鶴齡若是愛惜自己的名聲也就不會沒臉沒皮的做那些事情了。
“無妨,隻要能賺錢,其他不重要。”張鶴齡大手一揮,毫不在意地道。
張鶴齡不在乎,張浩又叮囑道:“世伯,既然如此,他們猜想如何那便讓他們隨便去猜,即便有人當麵詢問,世伯隻當不知曉就行,所有的事情都由小侄去運作,世伯隻管收錢就行。”
謀劃如此周密,自是不能讓人隨便破壞。
張鶴齡在其他事情上不靠譜,在賺錢的事情尚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絲毫不耐煩,再次承諾,道:“沒問題,世侄放心就是。”
這個流言一出,張浩感覺他的名聲會更為惡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