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越發嚴重的局麵
談及到此處,張浩突然想起了什麽,問道:“陛下摔倒那刻好像不知從哪滾出了酒瓶,找找在何處?”
在朱厚照落水之後,欄杆周邊已然被金吾衛和錦衣衛控製了。
若有人趁亂順走了那個酒瓶絕對會被人發現的。
既然沒人能夠拿走,那便說明這酒瓶十之八九還在現場。
鋸端欄杆之人一時半會的找不到,找到酒瓶之人還是很容易的。
張浩出口,陳同立即招呼了暫且無事的錦衣衛開始在現場尋找起來。
整個甲板之上依舊還滿是嘔吐物,又因朱厚照的落水在手忙腳亂之下搞得到處都是,現在為了打撈那根掉下海的欄杆也沒顧得上打掃。
因而整個甲板之上仍舊還髒的很。
錦衣衛在張浩的吩咐之下,忍受著嘔吐物的難聞氣味,一點點推進一點點尋找。
這酒瓶是沒可能被人帶走,但可能在混亂之下被人踢到了別處。
不過總的說來,這酒瓶好歹是在岸上的,尋找起來要比海裏的那根欄杆要順利些的。
大概在尋摸了不到一炷香時間,那個不滿嘔吐物的酒瓶在被錦衣衛校尉擦洗幹淨之後遞到了張浩手上。
張浩抓著這個酒瓶四下打量了一眼,微微一下道:“回京師靠岸之後便開始查找,務必找到這酒瓶的主人,找不到任何人不準下船。”
陳同對這個膽敢弑君之人早就已經是恨之入骨了,對張浩的吩咐隨之應道:“是,指揮使,放心吧,屬下定找到這個膽大包天的人。”
正說著,有校尉匆匆跑了過來,急急忙忙喊道:“指揮使,不好了……”
張浩經曆的事情不少了,對這番不好了倒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問道:“什麽就不好了?何事?”
那校尉喘了口氣,這才回道:“是陛下,陛下有些發燒。”
“怎麽回事?”聽到此事,張浩終於有了反應。
不管怎麽說,這個時候的醫療條件還是不行,無論是落水引起的風寒,還是肺部的問題都可能導致性命危險的。
他現在的這些榮華富貴可全部都是仰仗朱厚照的,朱厚照若是一旦有個三長兩短,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突然,張浩想到,曆史上所記載的朱厚照便是在落水之後一病不起,之後便一命嗚呼的。
可曆史上的這個事情正德十六年的。
不過,蝴蝶效應的危險還是很大的,曆史當中朱厚照誅殺劉瑾是在正德五年的,而現在劉瑾伏誅直接變成了正德二年。
最關鍵的是,曆史當中朱厚照落水是在正德十五年平寧王叛亂的時候,而現在寧王叛亂的平定卻發生在了正德二年。
因此發生蝴蝶效應那也是可能的。
可若真發生蝴蝶效應,朱厚照因為此番落水也不是沒可能。
突然之間,張浩對尋找那根斷裂的欄杆徹底沒有了興趣。
朱厚照若是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話,那找到那根斷裂的欄杆又有何用?
誰會在乎真正的弑君之人,隻會把所有的過錯推到他身上,從而推翻他搞出來的這些東西。
就目前這種情況,不單單是為了他,即便是為了跟著他的這些人,都極為有必要保證朱厚照無恙才行。
很快,張浩便跟著校尉三步並作兩步的出現在了朱厚照的船艙當中。
在朱厚照的船艙當中先前玩過的撲克還擺放在那裏,眼前朱厚照卻躺在床榻之上有些意識不清了。
張浩與船艙當中守著的張景寧略微點頭示意一番後,便蹲下身子喊道:“陛下,陛下……”
喊了幾聲,朱厚照睜開有些發沉的眼皮,喉嚨好像堵著什麽東西似的,很難再開口說出話來了。
眼前的朱厚照無法講話,張浩隻能起身與張景寧,道:“兒子在與陛下出現在甲板上之時有人滾落來了酒瓶,陛下是踩到了酒瓶上麵才碰到了欄杆的,那欄杆若是沒問題,陛下即便撞上去也不至於掉落於海中的,種種一切都證明這船上有人想要弑君。”
現在張景寧和張浩不得不站於一條船上,若張浩在這個事情上不能全身而退的話,張景寧即便想逃脫幹係都辦不到的。
聽到張浩所言的這些,張景寧麵色也頗為微沉,道:“陛下已把金吾衛調出來了,有何事情也可幫上些忙,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應當盡快帶著陛下回京的,陛下的身體隻有康複了,所有的事情才有可能解決。”
事情也著實就如張景寧分析封那般。
張浩毫不否認的直接應道:“著實如此,那兒子馬上便吩咐寶船起航,一切等回了京再說,在船靠岸之後,請父親先看守著船上的這些人,兒子調錦衣衛來,以楊廷和為首的那些人在搜身之後可先行回家,若是限定了他們的自由,陛下在沒康複之後,朝中怕是會更為人心惶惶,至於那些跟隨去浙閩競選的士子便留於寶船之上吧,在弑君的凶手沒找出來之前,寶船出海怕是也得暫時擱置了。”
弑君的事情就發生在寶船之上,凶手還沒找出來的情況之下,寶船便出海,那弑君之人怕是永遠都很難找到了。
“行,該安排的你自行安排便是,某便不做這個主了,你若需要直接吩咐便行,陛下已把金吾衛調出來了,一些事情上也是可以吩咐金吾衛去做的。”
金吾衛被調出來倒也是個好事,如此一來,張浩也算是又多了一些人手。
他現在倒也還是東山衛的指揮使,有事情也是可以吩咐東山衛去做的。
但畢竟東山衛並未在京中執行過這些任務,對京中的事情不甚了解,若與那些朝臣鬥智鬥勇的話,他們怕也是很難辦到的。
說來說去,還是金吾衛好用。
金吾衛雖說長時間駐紮在宮中,但接觸的都是那些宮闈之事,在這個時候處理一些問題也算是熟練。
“多謝父親。”張浩應道。
張景寧雖已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了自己船上,但該客氣的時候還得是客氣一下的。
張景寧一把拍在張浩肩膀上,安慰道:“某就在你後麵,若有難事直接來找某便是。”
張浩與張景寧一直不算親近,但張景寧現在吩咐的這番話倒是給了張浩無盡的力量。
一個人不管強大到任何程度,也是希望背後能有一人替自己遮風擋雨的。
“兒子明白,等有處理不好問題的時候定會來麻煩父親的。”
從朱厚照的船艙中出來後,張浩直接從甲板上招呼上了甘鴻。
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朱厚照的安危重要。
隻要朱厚照能夠康複,有千萬種方式能夠找到那個弑君之人的。
甘鴻水性再好,半個多時辰待在水下也有些虛脫了。
張浩停下的命令下達的幹脆,甘鴻雖說好奇也沒多問,隨之便以特殊的口哨之聲招呼了下水的那些人。
等了幾炷香,人從終於到齊。
在最後一個人被繩子吊上寶船時,在其手中明顯抓著一個東西。
張浩驚喜之餘,那人把手中的東西直接遞了上來,道:“忠義侯,是否是這個?”
張浩拿起那木棍一般的東西在欄杆處比劃了一下。
嚴絲合縫,沒有絲毫瑕疵。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任何時候都不必放棄希望,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有轉折的機會了。
“沒錯,在哪找到的?”
那人摸了一把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汗的東西,道:“距離當有幾裏之遠了,小人順著水流的方向一直遊過去才找到的。”
簡單詢問了一下,張浩把證據交於陳同保存之後,緊接著便道:“辛苦你們了,回京之後你們暫且先留於船上,等通知再回去。”
甘鴻之時略微有些詫異,倒也沒多做詢問,隻隨口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