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供詞

  兩人搞清楚狀況後,立即掛起討好的微笑,朝著張浩請求道:“忠義侯,忠義侯……就讓我們兩過那邊去唄,我們不嫌擁擠了。”


  想過去的是他們,現在想過來的還是他們,天下哪有那麽多好事。


  張浩扯起一道意味深長的微笑,原本以為張浩是吩咐打開牢房門的,想不到張浩開口竟然道:“審吧,若有人再吱哇亂叫的話,把他們的嘴封上,再若不行,直接也讓他們嚐試一下,反正這也是他們主動要求的。”


  張浩吩咐的雖說輕鬆,但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兩人也不敢輕易挑戰,這個事情本身就與他們沒有多大關係,他們主動牽扯進來本來就已經夠倒黴了,若是還非得要嚐試一下刑具那可就真是傻到家了。


  兩人閉嘴之後,那裏兩個被綁縛的手腳動彈不了之人不知是話少,還是被嚇得找不到合適的話了,反正從開始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過。


  這個時候但凡開口求饒,都能洗脫他的嫌疑。


  像現在這樣,怎麽瞧都與他與脫不了的幹係。


  很快,鞭子揮在了兩人身上。


  都是讀書人,連個重活都不曾幹過,又怎能抵擋住鞭子打在身上的痛苦。


  剛敲擊上一鞭子便已經開始了鬼哭狼嚎。


  別看現在嚎叫的厲害,讓他們真正畫押他們也不見得能夠承認。


  因而,張浩並沒有喊停。


  張浩這裏不停,那幾個力士自是不會停。


  直到身上皮開肉綻,那幾個力士累的也不行之後,張浩才開口問道:“這個酒瓶是誰扔到陛下腳下的?欄杆又是誰鋸端的?這個事情的主謀又是誰?”


  “忠義侯,忠義侯,先讓我們兩個過那邊去吧,瞧著這場麵我們害怕。”


  “閉嘴,把本侯的話當耳旁風嗎?愣著作甚,把他們的嘴堵上。


  這個時候,這兩人隨時都有可能開口,有人再說些沒用的,搗亂不說,還可能延長刑訊時間。


  這些書生身體本來就弱,刑罰若是太過嚴重,還真就會稱不住的。


  張浩一聲吩咐,立即有人行動了起來。


  兩人嘴巴被堵得嚴嚴實實,張浩謹記著又開口道:“都閉嘴,誰若是再發出聲音,讓他也嚐嚐錦衣衛刑具的厲害。”


  兩人眼睛睜著,不住的點頭表示知曉。


  張浩這麽做也其實就隻是為了震懾一下這些人,還真就沒想把他們怎麽著的。


  安定下了場麵,張浩很快又衝著那兩個罪魁禍首,道:“快說,說了也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了。”


  半晌之後,一人這才開口說了一句話,道:“即便是酒瓶是扔過去故意絆倒陛下的,又即便是欄杆真的是鋸端的,為何偏生說是我們兩幹的,船上那麽多人呢?”


  這個否認倒是還蠻有道理的,張浩臉上掛著笑容,笑嘻嘻道:“對啊,船上那麽多人,為何偏生會懷疑你們,若是沒有證據,會懷疑你們嗎?”


  另一人極為確信地道:“既然有證據那便請忠義侯拿出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忠義侯拿不出證據便對我等用刑,這麽多人瞧著呢?即便我二人被打死,也休想把這罪名按到我二人的頭上。”


  證據有是一回事,他們自己承認了又是一回事。


  張浩微微一笑,道:“這個是大事,若隻擺出證據沒有口供的話也難像天下人交代,既然二位不肯說,那便隻能對不起了。”


  隨著張浩的揮手,第二件刑具很快便擺了出來。


  詔獄的這些刑具,不知在多少人身上用過了,每件都掛著幹在上麵的血跡。


  這些刑罰也都是一件件逐漸加重的。


  又動用了兩件之後,二人已然是奄奄一息了,而那些其他書生卻是頭皮發麻,腳步也變得有些虛浮了。


  “行了,把人證都帶上來吧。”張浩命令停下了刑訊。


  他們都抱著希望,那便隻能用人證來隔絕了。


  沒有了希望,加之身上的痛苦很容易便能夠招供了。


  所謂的人證早就已經等候在外麵了,隨著張浩一聲吩咐,兩個校尉帶著幾人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張浩主動介紹道:“這幾人乃是寶船上的船員,負責開動寶船,把你們看到的情況說說。”


  張浩開口後,有人很快開口道:“老朽喜歡喝些酒,開船的時候便帶了些酒上船了,回程的時候那位小兄弟說是要來找老朽嘮嘮,嘮的時候那小兄弟和老朽喝了剩下的半壇子酒,回去的時候,那小兄弟便把酒壇子和老朽要走,一個不值錢的酒壇子,老朽也沒問用途便直接給了那小兄弟,若老朽知曉小兄弟是用酒壇子做這事的,再不值錢的東西,老朽肯定也不會給的。”


  此人話音落下,很有有人接著道:“小人可證明,那小兄弟手中的確抱著一個酒壇子。”


  正說到此處,另一間牢房有一人隨之出口道:“在下還真就瞧到這劉從提了個酒壇子去甲板的,當時還是陛下落水前夕,後來陛下落水甲板上也混亂了不少,劉從手上的酒瓶也不在了,在下也沒注意這個事情,以為劉從是把酒壇丟在了何處呢?”


  一個酒壇子沒有多加注意也實屬正常。


  這個書生開口倒是避免了張浩在這個事情找假證人的嫌疑。


  “對對對,在陛下落水之時,劉從手上的確是抱著酒壇子的。”


  人的記憶就是如此神奇,本來已經被自己拋在腦後的事情,若有人猛然提上一嘴,立即便能把潛意識的記憶激發出來。


  酒壇子的事情定下來,張浩又道:“欄杆呢?說吧!”


  提到這個事情,有一人隨之道:“欄杆的事情小人倒並非親眼瞧過有人在鋸,若是瞧見小人肯定會在第一時間修繕的,從寧波回來之前的那天晚上,那位小兄弟提早上了船,說是要從小便喜歡船這些東西,要趁著人少的時候好生看看,小人自小也便喜歡這些東西,與那位小兄弟很容易便找到了共同話題,聊了許久,是小人送哪位小兄弟下的船,說來小人也有責任,小人瞧到那小兄弟的時候就是在陛下落水的那處欄杆前,若當時好生探看一下,也就不會發生此事了。”


  這個人有責任,倒也不是最大的,畢竟當時天色已經黑了,瞧不清楚情況也實屬正常範圍之內。


  原本以為事情到這裏也就結束了,沒想到這個事情竟在那群書生那裏也找到了佐證。


  “對對對,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我起夜的時候著實瞧到王彬從外麵回來,我喊了他幾聲,他也沒搭理,我還以為他去那種地方了,不想別人發現呢,因而也沒再過多詢問,也沒與別人說過。”


  “是,那天晚上,王彬著實出去過,很晚才回來的。”


  書生之中的佐證更能彰顯事情的真實性。


  看吧,人就不能做壞事,一旦做了壞事定然會露出馬腳的。


  張浩揮手打發出了幾人,朝著劉從和王彬問道:“怎樣?你二人還有何話說。”


  有了這些證據,二人的心理防線徹底擊潰。


  劉從更是衝著另一間牢房的裴高喊道:“裴兄,救我。”


  往日趾高氣揚的裴高,這下像是啞巴了一般,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對劉從的呼喊也像是沒聽到一般。


  瞅著裴高這個態度,張浩心中也有幾分了然。


  隻不過現在還不是對裴高身後之人出手的時候,因而劉從和王彬即便願意多說,也不能讓他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後麵的話說出口的。


  “行了,讓你們來詔獄一趟也是被讓你們清楚陛下落水的前因後果的,既然知曉了你們也可回去了,那幾個曾留下口供的簽個字畫個押也可以走了。”


  這些書生是對朱厚照的一些新政不滿,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膽子敢弑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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