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血色正濃

  聖殿騎士團第一騎士長傑拉特臉色鐵青,身上雪白的戰衣早已被敵人的鮮血染紅,他舉起手中的長劍,指著皇宮宮門高聲呐喊:“為了女神芙拉,衝鋒。”


  傑拉特背後傳來疾馳的馬蹄聲,十餘名身披重甲的聖殿騎士通過剛清理幹淨的街道,不斷提高速度,朝著宮門發起衝鋒。


  “敵人的騎兵來襲,射擊!趕緊射擊!”


  騎士的戰鬥職業均為重裝戰士,等階清一色全是高級,他們的戰馬也非同一般,乃是某種馬形妖獸,同樣披著厚重的裝甲,宮城之上飛射而來的箭雨,並不能傷其分毫。


  “來敵是重裝騎兵,弩箭不起作用。二營長,快把老子的魔導加農炮抬上來!”宮城上的皇家近衛軍團副團長心急如焚地叫嚷道。


  三門魔導加農炮立刻就位,對著從長街抵近的騎兵三炮齊射,衝鋒集團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其中一匹妖獸戰馬甚至被炮彈直接命中,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馬頭高高竄起,飛到了街道一側的樓頂上。


  然而,馬蹄聲仍未停息!

  ‘嗚嘶’一聲馬匹的嘶鳴,一名騎士從硝煙中突破而出,手持長長的騎士長槍,大聲嘶吼:“破!”


  匯聚強烈鬥氣的長槍轟擊在宮門之上,厚重的門扉被擊出一個破口,頓時木屑橫飛。


  騎士與戰馬隨之撞擊在宮門之上,嘭的一聲巨響,宮門被硬生生撞開。


  騎士有重甲保護與及鬥氣加持,撞擊後並無大礙,晃了晃腦袋站立起來,發現眼前是一根黑洞洞的炮管。


  “女神庇佑!”


  騎士下意識地祈禱了一句,隨即被活動炮近距離轟了一炮,火光四濺濃煙彌漫,卻沒能看到意料中血肉橫飛的景象。


  當煙幕散去,那名騎士竟然活著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


  “他媽的見鬼了,這家夥到底是吃什麽長大的?”開炮射擊的士兵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一臉驚駭恐懼。


  “女神與我同在!”騎兵呐喊一聲,朝著炮手衝了過來,長槍早已不在,甚至連持槍的右手也隻剩半截,但女神的光輝,讓他無所畏懼。


  趁著炮擊的空擋,傑拉特殺上了皇宮城頭,皇家近衛軍團的士兵們紛紛丟棄強弩拔劍迎擊,他們雖然訓練有素實力不俗,卻根本不是傑拉特的對手。


  傑拉特一劍洞穿一名衛兵的身體,衛兵的戰鬥意誌也同樣頑強,在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依然死死地抓住了傑拉特持劍的手臂。


  傑拉特在羅蘭也算小有知名度,該名衛兵顯然認識傑拉特,艱難地質問道:“騎士長大人,教團為何要襲擊皇宮?”


  傑拉特慎了一慎,有些心虛地道:“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在為女神而戰。”


  正在此時,傑拉特突然洞悉到一個可怕的氣息,下意識地把衛兵拉到身後,迸發鬥氣正麵抵擋攻擊。


  那是一道煉獄烈焰的火球!


  傑拉特一拳擊散火球,朝著火球射來的方向看去,天空之上,懸浮著一頭惡魔與一頭血族。


  傑拉特擋下火球之後,連忙回過頭問道:“你沒事吧?”


  然而被傑拉特‘保護’在身後的衛兵,此時已氣絕倒下,是被傑拉特的劍傷致死的!


  消滅黑暗保護人類,此信仰深入傑拉特的骨髓乃至靈魂,故此當傑拉特洞悉到黑暗種族的攻擊時,本能反應地把人類拉到身後,奮不顧身地為其抵擋攻擊,根本沒有考慮過,那名人類剛剛才與他激戰,被他捅了一劍。


  “我到底為何而戰?”傑拉特瘋狂地慘笑了起來,他的神誌已然有些錯亂。


  天空中,惡魔對血族說道:“弗拉基米爾閣下,請你先行到皇宮內支援吧!這裏請交給在下。”


  弗拉基米爾莞爾一笑,心領神會地道:“皇宮裏怕且是有閣下的故舊,你是擔心下不了手吧?沒問題,這件苦差事,我便替蘭斯諾特閣下擔當下來好了。”


  蘭斯諾特,便是偽裝成人類、化名蘭斯-阿克曼的惡魔。


  弗拉基米爾說中了蘭斯的心思,蘭斯剛剛從極北冰原趕到羅蘭執行任務,他對離開的這段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情不甚了解,但有一件事他是知道的,那就是李維成了宮廷魔法師。


  雖然無法百分百肯定,但蘭斯猜測,李維和伊莎貝拉此刻很可能就在皇宮裏,他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二人能夠安然度過今晚。


  天空的另一個方向,白色的聖光術正與絢爛多彩的魔法對轟,炫目的強光映照得半邊天幕五顏六色,戰鬥雙方是五名宮廷魔法師與四名紅衣主教。


  宮廷魔法師仍然效忠於拉魯夫,為帝國皇帝而戰。


  歐文所帶領的那一隊人馬,便是從宮廷魔法師辦公室所在的一角突入皇宮,到達大禮堂之後,立刻對人群展開無差別攻擊,所用的武器非常駁雜,有強弩、火槍與及長弓。


  被堵在大禮堂中央無路可逃,自身又沒有自保能力的貴族階層首當其衝,紛紛慘叫著嚎哭著倒在血泊當中。


  貴族們孱弱不堪,但他們的扈從卻有不俗的戰力,然而那些人已不可能前來拯救自家的主人。


  專門用以款待來賓扈從的禮賓廳,此刻悄然無聲,除了燈火依舊通明,內裏再無任何生人的聲息。


  雷諾收買了禦廚,在食物酒水裏下了毒,扈從們成了這一場內亂當中,第一波被收割的生命。


  德拉曼侯爵的肩膀中了鉛彈,正潺潺流著鮮血,但悲傷讓他無視了痛楚。他懷中的妻子,胸口被弩箭射穿,已在彌留之際。


  此人並非德拉曼的原配,而是續弦的妻子,來自於他的領地內一家農戶,才剛剛十八歲而已。


  “我們隻是來參加公主殿下的生日舞會而已,為什麽會這樣子?為什麽……”


  德拉曼夫人年輕的生命戛然消逝,她的雙眼始終沒有合上,臉上保持著疑惑不解的表情。


  “夫人,非常抱歉!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德拉曼用手撫閉妻子的雙眼,讓她瞑目,隨即撿起旁邊一名戰死的衛兵的長劍,一步一步走向歐文。


  德拉曼用劍指著歐文,厲聲質問道:“歐文,你我同是國會議員,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殺死我的妻子!”


  歐文一臉漠然地說道:“貴族階層腐朽不堪,早就應該被埋葬在曆史的塵埃裏。閣下的不幸源自於出身,而令夫人的不幸,源自於貪慕貴族的末日餘暉。”


  歐文看向身邊的手下,朝著德拉曼微微晃了晃頭,手下隨即會意,指著德拉曼喝令一聲:“射擊!”


  德拉曼身上當即綻放出數朵血花,呢喃了一聲‘你們終將受到神罰製裁的’,踉蹌了兩步,後仰倒了下去。


  看著下方慘絕人寰的一幕幕,黛麗的手掌滲滿了汗水,不自覺地握得李維很緊。


  德拉曼再婚的時候,黛麗還代表皇室參加了婚禮。不止德拉曼,在場的那些貴族,黛麗大多數都認識,其中有不少‘伯伯叔叔’,還是看著她長大。


  看著這些人死於非命,黛麗實在有些於心不忍。


  李維通過黛麗濕漉漉的手掌,感受到黛麗的情緒,遂放開的黛麗的手,對黛麗作出一個標準、優雅的邀舞姿勢。


  “親愛的,請與我共舞一曲。”李維微笑著說道。


  黛麗狐疑地看著李維,疑問道:“現在還要去跳舞?”


  “這是你的生日舞會,跳舞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李維反問了一句。


  黛麗大惑不解,不知李維在鼓搗著什麽,但還是欣然把手搭在李維的手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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