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眾神隱秘
耶茨失蹤了近一百年，一直都在尋找魅魔女王麗茵娜。如此長情，實在令人佩服。
但很顯然，李維不能告知碧洛迪絲實情，盡管碧洛迪絲對此早已心中有數。
“耶茨先生非常好，一直在周遊世界，把他那優美的詩篇，傳播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李維十分謹慎地說道。
“那個傻子。”碧洛迪絲意義不明地沉吟一聲，目光便失去了焦點，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
李維不敢打擾，隻能安靜等待。
隔了好一會兒，碧洛迪絲回過神來，遂從座位上起來，看都不看李維一眼，直接對莉莉婭說道：“送客。”
碧洛迪絲已經得到想要的答複，再也不願與這個下流的人類小子相處哪怕一秒鍾。
李維感到十分無語。
這過橋抽板也太露骨了吧？女王陛下好歹也假裝客套一下啊！
碧洛迪絲正要走出會客室之際，李維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趕緊叫住了碧洛迪絲。
“陛下請稍等，在下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向陛下請教。”
“你趕緊問吧！”碧洛迪絲不耐煩地說道。
“陛下可知道，我們所信仰的神明，到底是怎麽來的？”李維問。
碧洛迪絲皺起眉頭，十分不解地道：“神明自世界誕生便亙古存在，這可是人盡皆知的常識！你為什麽要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沒、沒什麽！陛下請便吧！”
李維和洛菲絲在莉莉婭的相送下離開大使館。
大使館四周是一大片草坪，但丁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氣、掩麵而泣。
但丁連兩把飛劍都無法擊落，甚至李維本人都不在現場，此刻他終於不得不接受現實。
李維並沒有對但丁冷嘲熱諷，默默地收回兩把飛劍，對洛菲絲道：“洛菲絲，你來背我。”
洛菲絲不知道李維又在打什麽鬼主意，雙眉微微皺起，道：“以少爺洞悉術的造詣，就算雙眼暫時失明，也足以自如行動。”
“確實如此，但我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必須專心思考。”
“為了專心思考問題？”
“是的！”
“那麽……好吧！”洛菲絲將信將疑，但還是彎低腰蹲了下來，道：“少爺，請上來吧！”
李維趴到洛菲絲背上，摟住了她，笑道：“想起來，你已經好久沒有這樣背著我了。”
李維說話的氣息，讓洛菲絲不禁一陣臉紅耳熱，岔開話題道：“少爺不是有重要的問題需要深思嗎？請不要把心思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
“好的好的，我這就想。”
所謂的深思，其實是李維想要向仙帝詢問神明相關的問題。
如果隻有彌撒亞一麵之詞，李維還有理由懷疑那是彌撒亞打壓光榮教派的借口，但碧洛迪絲也給出同樣的答複，那就足以證明，神明隨世界一同誕生亙古不滅，確實是全世界公認的常識。
然而公認的常識，並不一定就是真理。就好比異世界普遍信服的地平說，實際上就是錯誤的。
且不說仙帝明確表示，正統神明是比聖階更高兩個等階的終極強者，就連克拉克也清晰地向李維傳達，希望能積攢信仰晉升為正統神明。
仙帝雖然可以把恢複的記憶藏著捏著，卻無法從思想上欺騙李維，更不可能和克拉克合謀。
也就是說，無論是仙帝還是克拉克，都有著共同的認知，而這種認知卻和常識相悖，實在耐人尋味。
“仙帝，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李維以意念呼喚仙帝。
仙帝解除自我封閉狀態，沉思了好一會兒，才給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答複。
“或許是神明們……欺騙了整個世界！”
“這……”李維震驚得無以複加。
李維因為驚駭，摟住洛菲絲的雙手不自覺地抓得很緊，就連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
洛菲絲察覺到異樣，問道：“少爺，您怎麽了？”
李維並沒有回應。洛菲絲回頭看了眼李維，發現李維隻是在發呆，身體並沒有異樣，便以為是李維想問題想到關鍵之處，沒有繼續深究。
真相隻有一個！
兩種互相矛盾的認知之間，一定有一個是假的。
如果李維選擇相信仙帝和克拉克，‘神明們欺騙了世人’便是唯一合理的解釋。
可那不是一兩位神明便能辦到的事情，必須所有神明聯合起來！
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能夠促使神明們如此團結？
李維繼續深思下去，忽而覺得，克拉克的遭遇，或許已經昭示了答案！
克拉克與現世的聯結，主要是兩樣東西，其一是皇宮裏的神像，其二是守護約誓之劍。
此前守護約誓之劍折斷，神像亦被深埋地底，還遭到了封印。綜合兩點看來，就像是有人在阻止克拉克成為正統神明。
世人皆以為聖階便是極限，聖階強者沒有主觀意願追求更高的境界，誕生新的半神乃至正統神明的可能性便會大大降低。
邪神不謀求信徒的信仰，與信徒之間隻是單純的利益交易。邪神是真的不需要信仰，還受到了某種威脅不敢要？
克拉克的遭遇，或許就是忤逆眾神意誌的下場。
“難道神明們欺騙世人，目的就是為了阻止新神的誕生？”李維征詢仙帝的意見。
“這確實是合理的推斷，但事實到底是什麽，本仙帝暫時也沒有頭緒。或許等到本仙帝恢複所有記憶，又或者是克拉克成為神明，一切謎團都會徹底解開。”
假若眾神欺騙世人，是為了阻止新的神明誕生，那麽祂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是為了爭奪信徒麽？
信徒確實是有限的‘資源’，可這是眾神的內部矛盾，無法促使祂們如此團結一致。
導致一切發生的根源，理應是一個外在威脅，而且這個威脅大到足以危及眾神的存在。
這是一個光靠空想無法得到確切答案的問題，而且距離現實十分遙遠，李維想著再糾結下去都不會有結果，便暫且將其放下。
還有另外一個問題，更加值得李維深究。
“今天早上，你為何要阻止本劍仙進入神殿？”李維問仙帝。
“關於這個問題，本仙帝有一段有趣的記憶讓你看看。”
仙帝說著，便把一段記憶灌輸到李維的意識之中。
恍惚間，李維有如置身於另外一個時空。
眼前，是一名手持光劍的白發人類女子，外表與神聖大教堂內的光明女神像幾乎一模一樣。
李維還來不及驚訝，那白發女子已經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
仙帝的‘第一視角’無比逼真，那痛楚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得李維不由自主地慘叫了一聲。
洛菲絲聽到李維慘叫，趕緊把李維從背上放了下來，回頭一看，李維竟渾身冷汗。
“少爺，您到底怎麽了？”洛菲絲焦急地問。
李維依然有些分不清虛幻現實，下意識地回道：“沒什麽，被芙拉那表子刺了一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