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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有情無情

  “這裏是極淵之海”洛秋玄撿起一塊腐木拋入水中,那木頭浮在水中並無異樣“這裏的水隻吸噬活物”


  “極淵之海……北荒……”白隙爻看著麵前波光蕩漾的清流呆了呆,想要問些什麽終究開不了口,須臾轉身往回走“我們去造船”


  洛秋玄一把將其拉住“這裏的樹木堅硬異常,縱使是神兵利器也難斬斷分毫,隻有這水邊枯落的木頭可用,我之前找了些,隻需將它們固定好便可”說著拉著她入了那最濃鬱的癡願花叢中,撥開花叢才發現在其根部放著一根根手腕粗細的木頭,洛秋玄彎腰取出一根“這些木頭不知為何隻有放在這癡願花之下才會不腐,若是離開不出五日必會腐爛不可用,所以我們若想出這極淵之海隻有五日的時間,若是五日之內出不得隻怕會葬身在海中”


  白隙爻閉目展開夢道之術踏步而行,夢中所見皆是這清湛湛的水色,周圍紅豔一片竟看不到頭,她夢中所見可達方圓千裏,即使如今修為有虧也不下於三百裏試了幾次皆是望不到頭,這般別說是五日就是五個月他們若僅憑一個木筏怕也難走的出去,這般想著又伸展了幾次方才收了夢境,見洛秋玄還在一根根的取出木頭,略一躊躇還是開口道“我們五日之內是出不去的,這極淵之海怕是有上萬裏”


  “天下四海八荒之中,北荒的極淵之海不在四海之列,獨立極淵,有九萬八千裏”洛秋玄雖看不見她的容顏卻也能感受到她的震驚,嘴角勾了勾,伸手又拉了幾根木頭“若是普通木筏就是走上個五十年也未必能走出這片海域”


  “是麽……”聞聽此言白隙爻除了震驚並無恐懼慌亂之意,反而不自覺的舒了口氣,有了絲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喜悅。洛秋玄彎腰取木並未注意到她的反應,兀自道“這癡願花有百花之形,又多生在這極淵之海,想必與這極淵之海有些淵源,我們將這些個癡願花一並移至木筏之上,再用他們的根莖做成船槳一日萬裏不是難事,若是運用得當這木筏或許也能多撐上幾日,咱們還是有機會出去的!”


  癡願花……白隙爻用手指輕輕拂過那嬌嫩的花瓣,說起來她與這癡願花倒是極有緣分,這般想著拔下一株緩緩收入夢境,栽種在之前寒千石的所在


  此時洛秋玄已將木頭全部取出正拿著不知從哪裏找來的藤蔓一根根的捆綁,白隙爻見狀小心的連著泥土拔了些癡願花放在一旁,待得洛秋玄弄好,她又小心的將癡願花放在木筏之上,不一會便將整個木筏鋪滿,洛秋玄見她弄得認真,將每株癡願花的根莖都用泥土固定在木頭之上,花瓣朝上無一絲的毀壞擠壓,不由笑道“你這般在意它,我們可坐哪裏是好”


  白隙爻兀自擺弄“我們隻坐在根莖處便可”說完抬頭看著洛秋玄似是怕他不同意,又補了一句“等出了這極淵之海我幫你洗衣袍”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不自覺的紅了雙頰,好在紗笠之下無人看到,低了頭繼續擺弄癡願花


  “這主意不錯,可若是你能再另賠我一件更是極好”說著另拔了些癡願花將花朵一朵朵摘下放好“木筏之上你這般愛惜尚可,可這船槳卻是容不得咱們愛惜這些花朵”


  這邊白隙爻已弄好,走到他身邊蹲下“這些交給我吧”說著拿出紗巾將花朵全收了


  “這花乃是催情之物你要它做什麽?”話雖這般說卻也不阻止,又拔了些將花瓣放入紗巾之上,然後捆綁做成船槳


  “這花雖是催情之物卻也因著有情”將花朵全部收好,又撿了些木頭放在木筏之上


  洛秋玄不意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側眸看她,隻見她白沙遮麵白衣勝雪,衣角之上沾了些泥土,白嫩卻又帶著扭曲傷疤的手上滿是泥土,洛秋玄很好奇她紗笠之下說出這話時的模樣,卻也隻是閑閑站定,拔下腰間的水壺喝了一口“有情?你這話倒很有意思!隻是在世人眼中它左右不過是害人之物,不知有情二字何解?”


  白隙爻一窒,於他人來說不過是害人之物,於她來說也不見的是好,為何會覺得它有情?不若是讓自己得了這幾年的自由,與他相識罷了,說起來終歸比不上她所失去的,可若不是這癡願花的毒素日日癡纏著她她又怎會對他有意?說回來終究是這癡願花使得她生了情,隻是這般的‘有情’她又如何宣的出口!隻輕輕反問了句“若是無情又如何能催的了情?”


  洛秋玄看著她眸光浮沉了片刻“木筏做好了,是現在出發還是等到明日?”


  “就現在吧,多等一日就會有一日的變故”說著用術法將木筏拖入水中,腳尖輕點落坐於木筏的一端,洛秋玄緊跟其後落在另一端,拋出癡願花做的船槳在水中一撐木筏以極快的速度向前劃去,水光搖曳蕩出層層波紋


  癡願花瀲灩,在這一汪望不見邊際的清流中極其灼目,卻也因此使得這水流之中多了幾分靈動鮮活之氣,花槳搖曳水流湍急,每劃一下便是漂出極遠,白隙爻看著心中漸生疑惑,這不是船槳搖曳出的速度,細看他的指尖有異光流動心念一動卻是思的極遠,隨手摘下一朵癡願花指尖捏訣花朵漂入海蕩出波波漣漪將木筏推的更快了幾分,洛秋玄看著她嘴角微彎,也不言語,斜陽西下,餘暉熠熠,將他的麵上度上一層微光


  白隙爻隻瞥了一眼,指間花落,水波熠熠將花朵之上打上點點水珠,平添了幾分出水之意,筏出千裏花朵盤旋之際已不見蹤跡,紅花再落又是千裏……


  晚霞已落暮色來臨,天空被水光映的湛藍深邃,天寬海闊繁星點綴之中多出了幾分夢幻之意,白隙爻指尖一頓:繁星……她夢中可得?她仰著頭,指尖的癡願花被她無意識的旋轉著,火紅的花朵翻轉之際帶著絲絲的紅尾仿佛活了一般,此時的她猶如中了這癡願花的毒一般,心心念念的隻有那在他人看來虛無縹緲的夢境,此生唯餘這一個癡願。而之前那些皆隨著容顏盡毀以及洛秋玄的那句“夢中”二字淡了去。


  隻是這漫天的繁星卻不是她可以任意摘取的,手指無意識的拈著花,花瓣都被拈掉了幾片也不自知,突然手指一頓,望著眼前的一泓清流,是了,弱水,若是拘一捧為星也不是不可,這般想著心中一喜卻又忽而想到那往生殿中再無她踏足的可能,弱水無法入夢,終究是空歡喜一場!手中的癡願花也是躍然而出落入水中被黑夜包裹


  “有心事?”洛秋玄看著他停了手中的船槳,解下水壺喝了口“要不要來點?”


  白隙爻搖頭,見他眸中有探究之意不由得道了句“不過是於道法有了絲了悟而已”


  “慕千雪說你性子淡漠,除了修道一途極少在意其他,還說的真不錯,不過,你事事這般不覺得無趣嗎?”


  白隙爻不意慕千雪竟與他這般說自己,不由反問道“無趣?那什麽才是有趣?”


  “想自己所想,做自己想做,肆意灑脫,不受這塵世所累……”


  “不受這塵世所累”她喃喃重複著“可我是為什麽所累呢?不過是無處可去無事可做罷了”這般想著複又想起鍾道子時時說起的話,那話中的意思與這話是何其相似,難道說這話的緣由不過是自己在他們眼中無趣?這樣的念頭一起自己也嚇了一跳,自慕千雪因著她出事以後,除了鳳凰之身被破之外她便未在意過其他,每日除了修煉便是拘一些東西嚐試入夢,隻道這世間的一切皆不及她夢中之事來的真切,若不是後來因著對慕千雪的虧欠和慕千雪對她的依戀糾纏,她恐怕會一夢不醒吧,這般想著對洛秋玄口中的無趣也不糾結“我所做之事就是自己心中所想”說完似是又有些不妥,卻又不知是哪裏不妥,心裏有些煩悶的想要伸手入水拘些涼意卻又想起之前一瞬,探出的手緩緩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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