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莫再相見
白隙爻看著她眼中的痛苦和毫不猶豫攻來的七彩凰綾,心中亦痛,她與她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第一下白隙爻不偏不躲生生受了慕千雪的一擊,讓她的身影晃了晃,卻沒退半分
慕千雪看著她的不閃躲,冷笑譏諷道“你以為你這般我就會收手嗎?白隙爻,從今日起我慕千雪與你便是不死不休!”
‘從此以後,你我再見便是不死不休!’相似的話白隙爻聽過兩回,每一次說出這話的那人都是她至親至愛的人,為何他們都能那般的輕易的將這話說出,獨留她一人在痛苦中苦苦掙紮?!
可……白隙爻能理解慕千雪的喪親之痛,亦能明白洛秋玄的失望之恨,所以她不怪他們,更無理由去怪他們。
無論是當初洛秋玄的那一劍還是慕千雪今日的這一擊都是她願意受的,也該受的,隻是從此天涯陌路,再見怕是更難了!
慕千雪招招狠辣,全是同歸於盡的打法,而白隙爻在硬生生受了她三擊之後仍能輕易閃躲,慕千雪不甘的憤怒,贏來的隻是白隙爻輕飄飄的一句“你不是我對手,想要殺我你還需修煉!”好好修煉,莫被仇恨痛苦打到,她會等著她來尋她報仇,但在此之前她隻希望她能好好活著。
慕千雪心中又怒又悲,她從來都是不她的對手,無論她有著怎樣的身份受著多大的榮寵,無論是在感情還是在修為上她都不及她!深深的挫敗湧現,讓她出手的速度越來越滯怠
白隙爻看著她的樣子隻覺心疼,遠遠的看到有人過來,躲開慕千雪的有一次的攻擊,將紗笠戴好,就那般輕易的散去自己身影,消失在慕千雪的視線,隻留下看似挑釁的三個字“我等你!”
等她來尋她報仇,等她修為大成,能保護自己的那天!
慕千雪看著空蕩蕩四周,頹然的跌做在地,放聲痛哭“爹娘,女兒好蠢啊!”蠢得是什麽?是自己的修為還是那曾經抱有的一線希望,希望她會看在往日的情義,看在她的麵上放她的家人一碼?易地而處,她又能做到嗎?大約也會如她這般隻能做到不傷她吧!
人生在世難得糊塗,若是太過清醒痛苦的是自己,受盡折磨的亦是自己!
那遠遠而來的人是同樣受到消息趕回來的慕千山,他本是帶人去往鳳羽山的卻又在半路折回——白隙爻的消息傳來讓他又驚又怒,驚怒的之後便是嗜血的恨,這些年他與慕千雪所受的嘲諷與奚落他都要一一加諸在白隙爻身上,讓她為他們兄妹償還。
起初慕千山並不急,他以為他有足夠的時間與她玩,他以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卻在他信心滿滿的趕往鳳羽山時收到慕家堡的傳信,幾乎在收到信的那一瞬,慕千山便已認定了帶人屠了慕家堡的人是白隙爻,當時的怒與恨讓他紅了眼,隻恨恨的將紙條捏的粉碎,便匆匆忙忙的趕回,卻不想他的腳步還是慢了幾分,慕氏滿門除了那一灘灘殷紅的幹涸的血他沒找見任何的屍體和活著的人。
慕千山的心越沉越怒,匆忙趕來後山卻見慕千雪與白隙爻打鬥的身影,慕千山不及多想便匆忙上前,誰知剛看清白隙爻的容顏她便在他們的眼前消失不見
慕千山看著跪在地上的慕千雪,疼惜的將她抱在懷中“千雪不怕,還有哥哥在!”慕千山說的堅定,眼眸之中閃爍著陰鷙的恨毒。
慕千雪在慕千山懷中痛哭出聲,隱在暗處的白隙爻看著相擁的二人,默然轉身,嘴角溢出一絲血痕,她生生受的那三擊終究對她不是沒有傷害,白隙爻抹去嘴角的血漬,這三招就當她讓慕千雪如此傷心付出的代價,日後再見,日後再見……她眸光暗淡,麵無表情的離開慕家堡,但願日後莫再相見!
世上之事向來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慕家堡被滅門一事幾乎是瞬間便在整個修真界掀起軒然大波,那本是懷疑之人在從慕千山口中證實那滅慕家堡滿門的就是白隙爻時,那些曾對她出過手的門派人人自危,於惶恐之中連成一片,隱隱又現當初在鳳鳴山圍困白隙爻的一幕,隻是這次沒人再敢明目張膽的圍住鳳羽山,而那些曾經沒有出手的旁觀者,亦或是曾看不慣鳳鳴山仗勢欺人曾暗中出手者無不慶幸當初的明智之舉
此時遠在墨羽山的齊鳴道人看著麵前不請自來的鍾道子和他身後的謝夢重不由得疑惑道“道兄此次前來是為何事?”
鍾道子懶散的指了指身後的謝夢重“這孩子天資雖好但體質卻是羸弱了些,我帶他來借貴派的寒潭一用”
齊鳴道人嗬嗬一笑“當初你是為你那徒弟,不問自取,如今又是為你這徒孫,你這是把我墨羽山當成你的青箹軒了?”顯然當初鍾道子偷偷帶陸拾叁來泡寒潭時,齊鳴道人是知曉的
鍾道子被人點破也不尷尬,笑著搖頭道“非也非也,今時不同往日”話雖如此卻並不言明到底是何不同,齊鳴道人亦沒有再問,命小道童領著謝夢重去泡寒潭,兩人對坐片刻,齊鳴道人開口道“道兄來找我何事?不防直言”
鍾道子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用手指沾了點茶水在桌上輕輕寫下‘千陰山’三字,卻又在最後一筆落下時將所有的痕跡抹去,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讚了聲好茶
齊鳴道人看著他的動作,眉頭亦是一沉,驚道“他們出來了?”
鍾道子輕嗯了一聲,齊鳴道人的眉頭緊鎖“他們要做什麽?”
“預言之人,霍亂之心!”
齊鳴道人看著鍾道子問“你想讓我將消息傳遞給千帝門?”
鍾道子笑著反問道“他們本就是一家不是嗎?”
齊鳴道人對他的話有些不讚同,卻也沒有反駁,末了片刻問道“慕家堡的事有他們的摻和?那預言中的人是誰?”
鍾道子輕笑了下“慕家堡早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又何有摻和一說?不過是他們運氣不好,挑選的人惹了不該惹的人罷了!”
齊鳴道人抬了抬眼皮,問的漫不經心“是誰?”誰能在一夜之間滅了整個慕家堡,還能阻了他人的探查而不留下半點痕跡?齊鳴道人自認縱使是他也不會有那人做的那般幹淨利落
鍾道子笑笑沒有說話,齊鳴道人也沒繼續追問。片刻後鍾道子起身“我那徒孫就勞你多照看幾日,過幾日我再來接人”
齊鳴道人欣然同意,末了還不忘調侃了一句“聽聞你那徒弟最近可是犯了眾怒,你不去看看?”
鍾道子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那個不孝徒,隨他折騰吧,隻要留口氣在就成”
齊鳴道人笑他的心大對弟子縱容,鍾道子渾不在意,在最後說了句“洛秋玄回來過,就是我那師侄重生那日”
齊鳴道人的笑容一滯,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眉頭上染了一抹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