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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眼拙

  洛秋玄既已打定主意要走,自不會再多做停留,最後看了一眼那座宮殿,目光又在觸碰到那條金龍時微微一頓,轉身帶著顧南樓便走。


  那金龍似有所感,調轉龍頭看向洛秋玄離開的背影,不知想到了什麽,碩大的眼瞬間又瞪大了幾分,調轉身子就要去追洛秋玄,卻被那從青蓮底部突然湧出的黑絲束縛住了行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洛秋玄與顧南樓的背影越走越遠,讓那金龍本就燃燒的怒火又再次多了三分


  金龍長吟,仰天發出憤怒的咆哮,震的眾人耳中發聵,刺激的大腦陣痛欲裂,抱頭打滾,有在邊緣的弟子因著自己的痛苦和那金龍的掙紮掉落在青蓮池中,被那接連在一起的荷葉拖住,紛紛沉睡過去,仿佛是有人拘住了他們的魂魄,將其定在荷葉上一般


  金龍奮力掙紮,那些勉強能在這龍吟中穩住自己的人,知曉自己這些不是那金龍的對手,想要離開,卻又被在掙紮中的金龍攔截,眾人無法隻得一起對抗的金龍,想要在它被那黑色絲線被困時將其斬殺。


  黑絲在那金龍身上勒出一條條血痕,又被不斷那龍鱗割斷了一條有一條的黑絲,兩者相搏,顯然金龍更勝一籌,但好在那黑絲極多,金龍想要脫困也要耗費一些時間。


  金龍吃痛,長嘯不斷,嚇癱的了附近山林的所有鳥獸,驚得那些個少有修為的靈獸四處躲散。


  墨易見此試圖避開金龍從其他地方離開,但那看似四開的宮殿,沒有阻隔之物的斷崖,每每跳下去又會回到原處,如此反複,竟無一人能真的離開此地,最後無法隻能讓眾人試圖突圍,能走一個是一個,但傷亡亦是慘重。


  而那邊被洛秋玄帶走的顧南樓還處在發蒙的狀態,幾次想要開口又都在他冰冷的目光中將話給咽了回去,好在洛秋玄急著回四重天與他不同路,在離開鬼穀地界之後便將他放下,嚴禁他以身犯險後匆匆離開

  顧南樓十分乖巧的應了,直到洛秋玄徹底走遠,才收了笑容,狹長的狐狸眼眯成了一條線,實在想不通,讓洛秋玄突然改變主意的緣由是什麽,又是什麽讓他走的那般匆忙?

  但最讓他好奇不解的是,明明當時兩人就站在一起,他是如何收到消息的?是符籙的感知還是其他?


  顧南樓想到洛秋玄曾經提過自己的親人中有一人用一張符籙來發號施令、管理門派的事,符籙輕薄易帶,又容易被忽略,若是控製的好,比飛鳥傳書還要快。


  顧南樓幾乎在瞬間便篤定了那人是用此種方法給洛秋玄傳的信,心中無比豔羨的同時,又想著要如何讓洛秋玄也給他一張,好讓他有事無事和洛秋玄聊聊天,聯絡一下感情。


  可惜洛秋玄走的太快,讓他還沒來得急問,更遑論是索取?!


  顧南樓暗自咬牙,下次再見時,一定要纏著洛秋玄多要幾張符籙,若是可以最好能從他的四重天到自己的清風樓設置個傳送陣留著給他串門子。


  隻是,眼下最重要的是……


  顧南樓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胡須,在摸空之後又改為抹自己那光滑的下巴,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樣,繼而打了個響指,挺直了脊背,又往鬼穀的方向走去,熱鬧未盡,少了他這個觀眾又怎麽能行?!

  還有最重要的今日無論如何也要先幫洛秋玄看看自己的孩子長成什麽樣了,若是時,還好說,若是不是……顧南樓沉下眉眼,冷了笑顏,帶著絕殺的戾氣,再無一分在洛秋玄麵前的那份傲嬌與嬌嗔,亦無之前的嬉笑怒罵,縱使那張臉沒變,卻已覺不出是同一人。


  所使不是,顧南樓不介意讓白隙爻再跳一次鳳凰台,徹底從洛秋玄的心上將其抹去!


  顧南樓打了個手勢,一隻黑褐色的鷹隼從天而降,馱著顧南樓迅速向鬼穀飛去。


  迎風而立,顧南樓感受著風吹過臉龐帶來的冰涼的觸感,春已至,天未暖,這片天怕又是一場風雲湧動了。


  鷹隼翅膀煽動,速度極快,待他趕回鬼穀時,那被剛剛造出的宮殿樓閣已塌毀大半,而那些個魔族弟子已經驟減了一半不止,但鬼穀之人包括陸拾叁在內均無一人出來。


  顧南樓走時沒有避人,來時也沒有故意隱藏行蹤,但看著那狼狽仍威風不減卻已掙脫了黑絲束縛的金龍時,那鷹隼在空中盤旋鳴叫,有惴惴不安之意,顧南樓拍了拍它的腦袋,好心的放了它離開,一步步走向那金龍的所在,嘴角微微彎起,發出一聲龍吟,讓那原本暴怒屠戮的金龍疑惑的停下了動作,但也僅僅是停下了動作,轉頭四看時那金色的雙眸之中怒焰不減,噴出的氣息都帶著深深的恨意

  顧南樓的步伐越來越慢,最後立在距離金龍一丈的地方,口中龍吟高低錯落,有安撫慰藉之意。


  但那金龍卻毫不領情,警惕之中帶著被人打斷的惱怒,以睥睨之姿看著眾人——包括顧南樓在內。


  顧南樓的瞳孔一縮,知曉這是個硬茬,卻不急也不懼,目光對與金龍對視片刻,遙遙看著魔族眾人“你們還不走嗎?”簡直是愚蠢,此時不走等到這金龍發怒之時還走的了嗎?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不走他不好使出全力來收服這條金龍。洛秋玄說過讓他藏拙,雖然他經常性的陽奉陰違,但有些話他還是會聽的,特別是對於那些關鍵時候能保命的話。


  顧南樓的去又來,讓魔族眾人摸不清他的意思,亦猜不透他的身份,互相看了看,卻也都知曉此時他的建議絕對是為了自己好,隻是眾人麵對這樣的示好卻心有猶疑——一是因著陌涯還未找到,二是因為他們都是刀口舔血過活的人,實在想不出顧南樓這般做的目的。


  眾人麵麵相覷卻無一人肯動,顧南樓暗自翻了個白眼,罵了聲愚蠢,便不再理他們,轉而看向那條金龍,口中又發出低低龍吟之聲


  最後還是墨易猜出他可能勢在那條金龍,示意眾人先走,隻是他們這邊剛動了一下,那條金龍已警惕的瞬間躬起腰身,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眾人不敢刺激它,又全都停下了動作,防備的盯著它——從金龍出現到現在,隻憑強悍的身體和鋒利的爪子就已將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損傷慘重!眾人雖然在抵抗,卻仍在發蒙的狀態,不知這鬼穀為何會有金龍的存在,更不知自己是如何惹怒了這條金龍!


  眾多猜測,甚至還延伸出了這是鬼穀的報複手段,是要報複之前他們無禮的野蠻行徑,亦有欺壓侮辱之意,他們雖有心虛卻並不後悔——即使他們此時猜錯怨錯了,也恨此時鬼穀對他們的見死不救和不管不問!

  眾人憤怒的做好了抵死奮戰的準備,那邊顧南樓細語安慰引誘,隻是這金龍今日所受的氣有些大,怒火難壓,那雙冰冷的目光看著眾人,不剩半滴的溫度,看著顧南樓的作態,猶如看個傻子一般。隻叫顧南樓心中咯噔一下,瞬間明白了這是個難啃的硬骨頭,打起了萬分的精神,試圖再次與那金龍溝通。


  而在眾人不遠處,那兩相相對的山峰正中,一座隱形的樓閣藏在這兩座山巒的陰影中,裏麵此時已經坐了百餘人,打坐的打坐,療傷的療傷,沒有絲毫的緊張與著急。


  陸拾叁從內張望,在他身後的車家兄弟忍不住問道“咱們不出去幫忙?”


  陸拾叁毫不客氣的白了他們一眼“我之前剛從那金龍的爪子之下保住了小命,可不想出去送死!”再加上他偷了人家的龍蛋,若是被它聞出氣味,不死不休怎麽辦?

  陸拾叁摸著自己手上的納戒,始終帶有幾分心虛,怎麽想都覺得這條金龍追著他納戒中的龍蛋而來的可能無比的大,且這條金龍太過強悍,當初處在那老者的自爆風暴漩渦的中心都未傷其根本,而他隻是被那餘波波及便已經喪了半條命,此時是傻了才會出去招惹它!

  好在白隙爻在造出這座宮殿時,留了個心眼,造出了專供人修養療傷的隱樓的存在,讓外人發現不了他們的存在,卻又不阻隔這隱樓與外界的聯係,能看清外麵所發生的一切。


  陸拾叁看著那與金龍對持、試圖與它交流的顧南樓,看著那雙狐狸眼,輕聲笑了笑,他倒不知,那大胡子的莽漢去了胡須竟是個小白臉的模樣。


  隻是,陸拾叁有些不確定的看了眼四周,他至今都未找到白隙爻的所在,更無法與其聯係到,不知她此時的境況和那陌涯是否是她所帶走的。


  看著外麵又打起來的眾人,眼眸之中又帶了些許的狠厲與沉冷,鬼穀禁地底部都有什麽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既然這金龍能死裏逃生,那那些其他的生物是否也能脫困,從那禁地之中湧出禍害世人?


  在鬼穀禁地的所見所聞既讓他震撼也令他不安,那些傳說中的東西突然出現的太多,讓他有了要變天的錯覺,同時亦有一股無名的慌亂籠罩在心頭之上,久久無法消散,縱使他擁有讖言之術也無法將此看透。


  夢境之中大雨不斷,白隙爻坐在沁火蓮池旁,看著那雨水滴落打在荷葉上圈出一粒粒水珠留在葉麵之上,再滑落在水中,那一聲聲碰撞擊打的聲音,讓她那漂浮的心找不一個地方安放,恍如一葉浮萍,找不到靠岸的地方。


  但這一刻的白隙爻卻是無比的清醒的,清醒的明白所有的一切,也知曉自己將要做什麽,將那些過往、恩怨都掰開揉碎了放在眼前,越是看的透徹,越是心涼冷徹。


  白隙爻不知自己坐了多久,身上的花朵變換成不通的顏色綻放,又隱藏,恍惚之中聽到龍吟之聲,那與她有聯係剛被她造出來的宮殿崩塌的聲音,讓她微微一怔,微微閉目從夢境之中,看到了外麵的一切,片刻之後,緩緩起身,一指圈禁,將這個池塘保護起來,再次邁步便已經出了夢境。


  隻是在她離開之後,夢境之中的雨水漸小,有了停下趨勢,最後隻餘那潮濕的水汽在四周飄蕩,但那天空之上依舊是鉛雲彌漫,陽光無法透過雲層照射進來。


  白隙爻的突然出現讓魔族眾人與顧南樓是又喜又恨,卻是讓那條金龍又驚又懼,幾乎在瞬間便棄了顧南樓與魔族眾人,一頭紮進那青蓮之中想要逃離,連帶著撞翻了好幾個昏迷在蓮葉上的魔族弟子,卻忘記了那之前束縛它的黑絲便是從這蓮底深處湧現出來的,此甕中捉鱉一般將它纏個結實,死死的綁在青蓮之上


  與此同時,那一直纏縛在白隙爻手腕上的骨蛇一躍而下,瞬間化成比那金龍大上一倍的身軀,以迅雷之勢將那條金龍從尾部吞噬,任由那金龍發出淒厲的長鳴,在整個天地回蕩,震得眾人的魂魄都幾欲消散,但那骨蛇卻並未真的將其吞噬,而是將其自己的腹中過一圈又吐出。


  這一吐吐出的卻是一條金色的巨蟒和一個巨大的金色龍蛻,龍蛻破損有鮮血流出,巨蟒卻是完好無損,身上隻有些許輕微的劃痕,但脫了龍蛻的金色巨蟒,猶如剝了皮的老虎一般,氣息微弱,實力驟減


  骨蛇看了那氣息奄奄的金色蟒蛇,空洞的眼眸之中帶著極盡的嘲諷與鄙夷,用蛇尾將那龍蛻一卷,討好般的遞到白隙爻麵前,與她並肩而立。


  白隙爻看著那龍蛻才恍然明白,陸拾叁之前所說的這龍中皇者,不過是披著龍皮的巨蟒而已,又因常年披著這龍蛻的緣故導致這巨蟒無法自己修煉,隻能借助在蛇蛻上的力量,導致它連化蛟之力都沒有,離著這龍蛻也是一般的凶獸稍微強上一些


  而她麵前的這條蛇蛻卻擁有著強悍的力量,甚至隱隱還有雷光閃過,內裏隱藏著陣陣龍嘯

  龍魂未滅,如何會讓人取下了的筋皮,生生套在一條不過千年修為的巨蟒的身上,為其所用?

  眾人一見心中大奇,已經顧不得之前對白隙爻的怨恨,紛紛上前查看,待看清之後,麵色各異,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古怪。


  而顧南樓更是又羞又惱,本以為是個了不得的凶獸,還起了相贈之心,誰知竟是“小寵”,更可惡的是他還被個“小寵”追的抱頭鼠竄,簡直是恥辱至極!

  陸拾叁此時也走出了隱樓,輕笑道“以為是條了不得的真龍,誰知竟是個披著龍皮的巨蟒而已!”這一次當真是眼拙的厲害,就是不知那之前被洛秋玄斬殺的應龍又是個什麽物種,還有他納戒中的那枚龍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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