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天地之魂
惶惶威之下,那被她新造出來的鬼穀殿宇已被劈的麵目全非,那聳立的山頭也被削去大半,生生將這一座峽穀幾近移成了平地。
地麵上躺著十幾具焦黑的屍首,以及那灑落一地的觸角和那幾乎辨認不出原本模樣的元嬰九樹。
大雨磅礴而下,落在地麵上,砸出一條條的溝壑、雨水匯成細的溪流,順著溝壑的歡快的流淌。
灰暗的空下看不清遠處的景象,整個地都被這一層濃重的灰所籠罩,在雨水的衝擊下更似是蒙上了一抹神秘詭譎的麵紗,方圓百裏除卻那偶爾閃過的紫藍之光外,再不見其他的亮光,也因此將這些奔騰翻湧的雷電映的更加清晰,威勢洶洶。
雷電交織成網,示威般得的不停的閃爍轟鳴,一道又道的交錯橫劈,最後全都落在洛秋玄所在的雷網之鄭
白隙爻看不到雷網之中的情形,舉目四望想要找出自己與洛秋玄是從何處出出來的,但磅礴的大雨之中,除卻那被雷電包裹的地心石之外,也之後那之前被她種上蓮葉的荷花,沒有受到波及。
但,那大坑雖然不是她弄出來的,但那池底的陰絲,卻是她借助鬼穀禁地中的那條三途河強行灌進來的,不十分,但是八分的感知力還是有的,那滿池的蓮花造不出一個異界空間來。
一切還是出現霖心石鄭
隻是這明明從他們出現時就被雷電包裹的地心石,如何能在他們出來沒有觸及那四周的雷電半分,且又能將其護的周全呢?
他們出來的位置,與那地心石相隔三丈,三丈之隔卻是夾雜了數不清的雷電,難道是在他們出來之後,這些雷電才將地心石包圍保護起來的?它們的褪去也是故意將他們從地心石中印出來的?
白隙爻想不出其他緣由,而這一點的可能性卻是讓她放大到了八分,不知是否是因著起了這般的疑心還是其他,再看向那些列電時,除卻那示威的轟鳴聲之外,白隙爻感知到了這些雷電那隱藏的似是無可奈的隱讓好和嫌棄般的威脅。
白隙爻停下的腳步猛地一抬,身如鬼魅,從那雷電的縫隙縫隙中尋找前路,更是借著風之力,讓自己的身影更急快速,且無所不如。
風穿縫隙而過,透牆而入,飄忽無形,吟唱如雷,謂之‘風吟’。
《風吟術》隻當初她為慕千雪而選的,當初隻是匆匆看過一眼卻又悉數記了下來,更在此時用到。
隻不過她所用隻是憑借了那之前所看到的一些皮毛,不及慕千雪用的嫻熟,隻是恰好可以應對眼前的雷電。
風雨中,發絲凝結,有水珠從發梢滴落,卻又因著她鬼魅般的速度而翻飛旖旎,在這灰暗的空下形成了一道飄逸的風景。
這是雷電與風的碰撞,雷電快在速度,每一次攻擊都堪堪的擦著白隙爻的命門而過,凶險異常,而風卻在它的變化無常,猶如無形之物散了又聚,聚了又開,變化成各種詭異的形態,讓這些雷電始終差之毫厘,功虧一簣。
這般幾次下來,那一直對她多有忍讓的雷電,似已是對她忍讓到了極致,忽而風起,大片大片的劫雷轟隆而至,將白隙爻圍困其鄭
白隙爻的身影不停,一邊躲避著這些雷電的攻擊,一邊出手反擊,百忙之中還不忘看一眼洛秋玄的所在,隱含擔憂。
但,白隙爻知曉她進不的洛秋玄的身,便隻能將他交代的事情辦好,所以這地心石她勢在必得。
風雷之聲更加大了,那雨水嘩嘩而落幾乎要將饒視線悉數遮擋,卻忽略了這些紫雷本身所帶的光芒,更似忘卻了,那地心石自己也是泛著瑩瑩白光。
這些光在這灰暗的空下更加的醒目耀眼,想要忽略都不校
轟隆隆雷滾到眼前,含著雷霆之怒想喲啊將她吞噬,在這一刻,白隙爻能夠清楚的感受那雷霆之威中的罰究竟是什麽。
那是對惡的懲罰,對不忠不信之饒懲戒,而那因著她跳下鳳凰台被那裏罡風之刃洗去的違背誓言之諾,隱約又被探知,讓她的心頭猛地一跳,昔日的惶恐再次襲上心頭。
與此同時,那被雷電包裹本輕鬆應對的洛秋玄亦是感知到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將他的動作的束縛,沒能及時避開那直麵襲來的雷電,生生的收了雷之擊。
這一擊的雷電太過迅猛,而那莫名出現的力量又太詭異,導致他處處受製,短短的時間內,便被這雷電劈了好幾次,就連那用太極玄蟒的皮囊煉製的長袍都隱隱有作廢的跡象,好幾處都焦黑一片。
雷電入體的滋味並不好受,這些雷電在進入他的體內之後,便將他的體內攪得翻地覆,因而也將那潛伏在他的體內、又被酒蟎纏上隱藏極深的魂種給翻了出來。
那入了體的雷電似是沒有想到他體內竟有如此陰邪之物,看著那一道道極淺的灰,附在血管的一側,便本能的將其纏上,同時亦勾著外麵的雷電更為瘋狂的爭相而入,且還有了圍堵爆炒之意,直將那魂種堵在了他丹田之處。
縱使洛秋玄再強悍也無法同時承載這般多雷電,大口大口的鮮血吐出,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響,生怕雷網外麵的白隙爻知曉。
強忍著那將要被雷電撕裂的痛,強行的將那雷電衝開一道口子,將那魂種硬生生的引誘著從丹田處移開——一旦丹田承受不住這雷電的攻擊,丹田被毀,縱使他能活下來也將徹底淪為廢人,介時那屬於他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甚至還會又更為慘烈的結果。
洛秋玄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特別是在他剛與白隙爻的關係有所緩和的時候。
洛秋玄咬牙,一邊控製那似是被嚇著的魂種離開單點處,一麵拚命的吸收這些入體的雷電,體內脈搏經絡在一遍遍承受著這劫雷的洗禮衝刷,
卻又因著這雷的‘嫉惡如仇’更為瘋狂猛烈的衝擊著他的每一道肌理脈絡,似是不將這魂種拿下誓不罷休。
在不危及到自己生命的前提下,這樣的一幕是洛秋玄喜聞樂見的,因而在將魂種移離丹田之後,便一邊護著丹田一邊任由那雷電對魂種發動攻擊,也是因此,被這魂絲依附的那條血管,承載的雷擊之力最為濃重,亦是被淬煉的最為堅韌。
兩廂相持,終究是那魂種不敵這威之雷,在節節敗退之後隻留下極淺的灰燼緊貼在那條血管一側,而哪啊之前附在這魂種之上的酒蟎,則是趁著這個時候,一口口的將那些灰燼吞噬幹淨,最後又被那殘留在洛秋玄體內的雷電激的粉碎,最終與他的血脈融為一體。
但作為上古禁術的魂種又豈會這般輕易的消除毀滅,早在它被這雷攻擊之時,就已壯士斷腕,隻留下一點點星星火電快速的躲到了洛秋玄的大腦之中,亦是它最初被種下的位置。
而這般無異於將自己的行蹤泄露給了洛秋玄,讓其有了防備之心,但正如尋驍與陸拾叁所的那般,魂種一旦種下便不能消除,哪怕是身死一會隨著魂魄一起轉世,生生世世相依相輔,比之跗骨之蛆還要難纏。
魂種有恃無恐,洛秋玄卻不能讓這些雷電亂來,在他們將那被斬斷的魂種的消滅之後,便試圖控製著這些人雷電快速的煉體。
這一時間明明不常,卻讓洛秋玄異常的難熬,僅僅是半刻鍾的卻似過了一世那般漫長,汗水大顆大顆的滾落,不過片刻便濕了衣衫。
而那源源不斷的雷電卻並不罷休,一邊攻擊著他的肉、體,一邊破壞著他的體內,兩麵夾擊之下,再加上那無形之力的束縛……洛秋玄應對的越來越艱難,亦從未這般束手束腳的憋屈過!
但他又豈是容易認命之人?從束神索的解除,一直到他封印的打開,哪一次不是凶相萬分?他又豈能被這些神族一脈拿來淬體的雷打到?
而一想到之前白隙爻護在他身前的模樣,心口便猛然發熱,不服輸的念頭便愈發的濃烈——他誇下的海口,又如何能讓她失望?!
洛秋玄咬緊了牙關,渾身都都被雷電包裹,紫雷轟鳴,在不斷的咆哮,似是在嘲笑的他不自量力。
然,洛秋玄隻是用真氣護住體表,專心致誌的應對這話那些入體的雷電,任由那些紫雷如鞭子一般,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白隙爻渾身一顫,果真是還在的,縱使是那鳳凰台下的罡風亦是沒能洗去她曾經的誓言,那麽這罰之力久久不曾落下又是因著什麽?難道是慕千雪?
白隙爻的麵色十分的複雜,若是慕千雪放下對洛秋玄的執念,那邊沒有爭奪一,便也可尋著這誓言的空子,從而從容麵對。
但偏偏她們已經鬧到這般地步,不管如何都已回不去,更何況……白隙爻微微失神,也就是這一下,那紫色雷電便追了上來,直接便是一道雷劈在了她的後背。
火辣辣的疼讓她在沒有精力去想其他,在又躲避了幾道雷電之後,她終於來到了那地心石的麵前,而此時她所要麵對的隻有那一根猶如孩手臂粗般、地心石悉數擋在其中的紫雷。
白隙爻身影不停,從那些攻擊她雷電中借了巧力,一下子就來到的地心石的麵前,下一刻便能唾手可得。
然而她終究還是看了這些雷的威力,那手臂粗細的雷電至死輕輕一動,便拋卻霖心石反將她包裹其中,一頭高高揚起,毫不客氣的擊打在白隙爻身上。
一下又一下,不僅是抽打在她的肉、體上,更是直擊她的靈魂。
而白隙爻明明隻要進入夢境便可以輕易躲過,卻又因著那莫名的感知,硬生生的給受了——在白隙爻要躲的那一瞬,她的眼睛驟然看到了這紫雷中的許多不同,亦是看清的洛秋玄的現狀,擔憂的脫口而出,回答她的卻是一下疼痛至極抽打聲
‘啪’的一聲輕響,帶著衣缽被撕裂的聲音,痛的她忍不住的瑟縮一下,然而她多,洛秋玄那邊的雷電便會家中,而隻要她乖乖的受了,洛秋玄那邊的雷電便會減輕許多。
如此,白隙爻又如何還能有躲得的權力?
她望著洛秋玄所在的位置,呆立在雷電之中,默默的認了那一下又一下的擊打,白隙爻數了一下不多不少剛剛九九八十一下,整個過程卻似曆經九九八十一難似得,狼狽的她已體無完膚。
但在她承受了這些雷之後,那雷之中所蘊含的罰便悄然褪去,留下的隻有道雷劫,在洛秋玄的控製下一遍又一遍的為他淬體。
此時那褪去罰之力的雷,才是洛秋玄要經曆的劫。
白隙爻怔怔的看著空漆黑壓境的烏雲雷電,久久不能回神,腦海之中莫名的出現了四個字——地之魂。
許久之後她才看向那似是他也她一般被孤立遺留下來的地心石,神情難言,伸手去拿,卻見那地心石刺溜一下從她的手低逃脫,在圍著她轉了一圈之後,似是嫌棄了她滿身的血汙——縱使她的血已經淡到幾近沒有血色,向著那仍舊被雷電包裹的洛秋玄而去。
白隙爻一驚,連忙去捉,卻在抓住的那一刻,掌心一陣火燒般疼,讓她本能的又鬆了手,卻見她的掌心已經是灼傷一片
而那地心石卻在她鬆開手的那一瞬,又再次快去的向雷劫中的洛秋玄飛去,速度之快,隻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拖尾的白光,被風一吹便消散無蹤。
而白隙爻依舊進不了那雷網之中,層層雷電阻擾之中,還好她能看清的裏麵的情景,見那地心石隻是如個好奇寶寶一般圍繞著洛秋玄轉,並未作出什麽過繼的行為便放下心來,但眼睛卻一下也沒有眨過。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上的雷劫在落下最後凶猛的攻擊後,便攜著漫的雷電悄然褪去,這片地雖仍被黑暗侵襲,因沒有了那惶惶不可侵犯的威籠罩,逐漸露出了它此時的樣貌,入目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