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敏銳
而洛秋玄卻是嫌棄的直接轉身,那模樣似是不想再繼續呆下去,汙了自己的眼。轉身將按丹爐、包括地上白隙爻那在自我修複的衣裙一起收了,若無其事的離開。
是離開卻也沒有走遠,就在那桃林之中,臨水而坐,為自己處理胸口處的傷口。
桃花簌簌,從他的眼前飄落,跌落水麵,又隨波而去;花香撲鼻,能安撫人心,卻又帶了些許血腥之氣,猶如他此時的胸前已經被濡濕的地方。
洛秋玄了解白隙爻,知曉怎樣才能轉移她的注意力,更知曉要如何才能掩藏自己,因而才會那般擾亂她的思緒。
洛秋玄深知兩人之間的隔閡,便不想在她問起時對她撒謊,如垂不如在一開始就不要她問的好。
這傷,那丹藥,都是暫時不能對她的存在。
但白隙爻又極為聰明,那偶爾的呆萌也是因著與世俗接觸太少不知如何應對的驟然反應,一旦她回過味來又有什麽能騙的過她?就如剛剛那混血丹中所含血腥之氣,幸而是之前他有過發狠將她唇舌咬破的劣跡,又曾單純想要度血給她的前例,因而當他再次咬破彼茨口舌來掩蓋那混血丹的血腥氣時,白隙爻並沒有過多的懷疑,而他亦沒有以往那般的發狠用力,那血大多還是他自己的。
若不然以他此時下跌的修為和胸前的血跡,縱使有劫的掩護,也難保她不會聯想到他處,從而猜到他意圖,介時,洛秋玄幾乎可以篤定她的抗拒,絕不會食用含有他心頭血的丹藥。
心頭血,含的不僅僅是他的精血,還有他血脈傳承的神力。
如今的白隙爻在沒有服下最後那關鍵混元丹之前,都不會發現自己的體內的變化,洛秋玄要做的便是在此之前不讓其懷疑。
洛秋玄在桃花林中默默為自己療傷,而木屋內的白隙爻在洛秋玄走後亦是怔愣了半才回過神來,有些憤憤的羞惱:她那是因著誰?還不是他!
“混蛋!你才混賬!”白隙爻有些意難平的握了握拳,她在洛秋玄的眼中的就沒好過,做什麽都不對,縱使此時的洛秋玄對她沒有了恨,亦是滿滿的嫌棄。
這讓白隙爻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亦是有些頹喪,以被蒙麵,果然他洛秋玄生來就是克她的,麵對他時總是詞窮的失了自我,隻有後知後覺懊惱的份兒。
口腔裏的血腥氣還未散去,輕輕一碰,唇瓣還會痛,心中不免更腦,這人就是屬狗的,自從在這裏的遇見他,她這張嘴就沒好過!
而洛秋玄就像是咬上癮了一般,隻要被他碰到就免不了要破一層皮,在這究竟是什麽的嗜好?還迎…白隙爻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他的那個“未婚妻”,心中不禁惱的更更狠了——終究是將她當成了什麽?!
白隙爻在錦被中生了好一會的悶氣,才憤然起身,顧不得身上的疼痛,重新拿出一套白隙爻長袍來穿,隻不過在觸及到自己身上那尚未褪去的青紫淤痕時,所有的氣又都瞬間癟了下去。
她有什麽好氣的,心境中是她自己沒管住自己,經不住誘、惑、存了僥幸的心裏才會在混亂中發生這樣的事,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又如何能怨的了別人,更何況還是個她不能計較的人!
空氣中那尚未散去的丹香還在鼻尖彌漫,裏麵夾雜著淡淡的血腥之氣,讓白隙爻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卻又不出來,就連口齒間也彌漫了這樣的淡薄的藥香。
這讓白隙爻想起洛秋玄為自己吃下的那枚丹藥,之前大腦混沌的厲害,思緒被洛秋玄帶著跑,壓根都不知自己都了什麽,下意識選擇了回避,此時回過神來才覺得有些不對。
即是補血的丹藥他為何要那般讓自己服下?是有意的遮掩?還是他刻意的調、戲?或者兩者都有,且洛秋玄的態度轉變的太快,縱使有心境的調節,也讓白隙爻有些難以接受,除非他記得心境中所有的一牽
但洛秋玄的表現又太過不像。
白隙爻起身,不需特意的感知便知曉洛秋玄的所在,但此時若是直接麵對,又有些許的尷尬。
白隙爻抬起的腳,終究又收了回去,轉身去了木屋的另一側,那看似與他處無異的桃林驟然又出現另外一間木屋,恰是洛秋玄之前所見那處書房,而在她踏入書房的瞬間,她之前所在的木屋便又徹底的隱去。
桃花林動,將這間書房的位置也弄的與之前的木屋絲毫不差,不知曉的還以為兩者是在一處。
而洛秋玄此時也已將傷口處理好,看了眼書房的所在,壓根沒有發現此處的異動,轉身出了桃林,去了那情淵山與鳳羽山混流的河流,從那裏可以看到夢境之外的景象,隻不過需要有神力的控製。
而這就連白隙爻都不知曉。
洛秋玄踏水而立,隻開啟了一塊的水麵,看見的恰是顧南樓用那兩件中品神器兌換的物品的一幕,眉頭不禁一皺,繼而又見他盯著那張娃娃臉,一本正經的套取那些饒話,不禁搖了搖頭。
但對於與他交換之人,洛秋玄還是留意了幾分,一眼便看出了這些饒身份——當初修真界大亂,洛秋玄雖然沒有參與,卻也時刻注意著他們的動靜,知曉那些人中主要人員的身份。
而當初修真界亂,那些大的門派亦是有人前集結前去阻止過。隻不過力量有限,且那些門派的變動和亂,多是本派的弟子所謂,且其中不乏位高權重的掌權者,因而那些被派去援助之人,卻因著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束手束腳。
再加上,那一場的亂,亂的不僅僅是那些門派,就連冷軒院、墨羽山與鳳鳴山中亦有人挑起事端,個個自顧不暇,又如何能真正管的了他人?
墨羽山還好,在齊鳴道饒管製下,猶如鐵桶一般,沒有真正亂起來,再加上當時的洛秋玄一連派了十個大妖帶領著數千的妖軍前去墨羽山坐鎮,也沒有其他人敢去打它的主意,算是修真界的一道清流。
隻不過墨羽山也沒有真正去管他人罷了,那放出去的人之中,包括千鶴在內都是洛秋玄的眼睛,其目的就是要看看這背後是誰在操控,自然就管得比較少。
而其他人,待得他們處理好自己門中的事情,再想去支援他人時,為時已晚,修真界已經變了。
那些昔日的道友一個個的似是換了一張臉,有了不同的身份,奪權殺人沒有一個心慈手軟,那一段時間,是整個修真界最灰暗的時間,背叛屠殺,顛覆了所有饒認知,讓不少人在這場變亂中身隕,更是損失了許多的之驕子,令人心寒膽顫。
後來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或是求了其他各大門派的收留,或是自己凝聚在一起,形成另一個新型的門派,亦或是歸降,忍辱負重的苟活或是被殺害。
但不管是那一種,整個修真界都已變了,想要自由的在這修真界行走,更是難上加難。
在這其中便有了煉器宗和朝覲宗,另有由各大門派整合而成的似是龐然大物一般的魂神宗,最是魚龍混雜,其實力強悍的隱約已經越過冷軒院,直接與千帝門抗衡。
隻不過這裏麵的朝覲宗的朝覲二字十分的耐人尋味,明明是一些無家可歸、心存怨恨之人組成,卻偏偏起了這樣的一個名諱,不知他們這些人要朝覲的又是誰?
而此時與顧南樓做交換的不是他人,正是朝覲宗三把手、以前河西境淩雲堡的嫡三公子淩文奇,那在十多年前與雲袖爭奪九玄鳥手持淩雲錘的大漢,便是他的親哥哥。
隻不過在這場變亂之中淩雲堡也沒能幸免,淩老爺子淩雲隕落,不過畢竟是在八十一門派中排名第三的存在,縱使淩雲身隕,淩雲堡也沒有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納入囊中,反倒是損失嚴重的給了淩雲堡喘息的時間,讓這淩三公子帶著餘下的眾人與其他等人匯合,形成了現在朝覲宗。
洛秋玄曾讓人查過此人,並無不妥之處,反而是那兩位與他同期同坐的所謂是當家大哥二哥的身份有些存疑,讓洛秋玄懷疑是那些變了身份,故意來接近這些家破人亡的修真子弟,用他們心中的恨來謀劃些什麽。
而這位淩三公子卻是其中頗有意思的存在,聰慧的猶如妖孽,卻依舊對那兩人俯首帖耳,猶如是供他依仗的至親一般。
此次他與顧南樓置換的乃是一把中品的彎月刀,這把彎月刀算是歐陽絕手中的一個廢品,因著中間的一塊材料的缺失,被歐陽絕隨手丟棄,有別顧南樓偶爾瞧見,用其他隕石補上了缺口,成了一個能合並成盾的防禦武器,又可拆分的攻擊武器。
看似隻是中品神器,其威力效用就是一般的上品神器比之不如,顧南樓將這件中品神器兌換給這淩三公子用意頗深。
而另外一件卻是一柄中品的短劍,並無其他奇特之處,偏偏被他給了煉器宗。
煉器宗是誰?不過被歐陽絕手下的那些煉器師刺激之下的產物,其中糾結了大多數的修真界的以前的煉器師,想要幹出一番能與歐陽絕媲及的成就。
隻是麵對神級一般的歐陽絕,這些個煉器師不過是些剛入門的‘學徒’,壓根就沒讓歐陽絕放在眼中過,再加上如今的歐陽覺即將初為人父,那興奮程度絕不比一般的父親差,而他的更為確切的表現便是不停的煉器。
幾乎是將整個神霄門所有的材地寶都聚集到了一處,就期望能在他的寶貝孩子出生之前,為其練出更好的東西,也因而,那些被他練廢的或是看不上的神兵利器,不斷的湧入市麵,給這些人群煉器宗人不的打擊。
但凡有是歐陽絕所煉製的東西,不管好壞,這些煉器宗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將其帶回,仔細研究。
至於直接去求教其本人,那是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事!
連人在哪兒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求?讓神霄門的那些人一層層的上報上去都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再加上現在心中一心隻有妻兒的歐陽絕,也壓根不會見他人。
而這把中品的短劍,看似普通,其內還另有乾坤,便是含了劍中劍,隻需輕輕按起劍柄上那不起眼凸起的圓石便可啟動機關,不需任何真氣輸入與靈氣的波動,猶如俗世中那些武者所用的機關之類的劍一般,卻又帶著中品神器才有的威力和鋒利,讓人歎為觀止。
顧南樓此時正在一邊與他們演示這兩件神器的使用,一邊不露聲色的套著他們的話,每每都有意外之舉。
隻不過顧南樓顯然也犯了財不露白的大忌,在他為這兩大門派的人演示時,其他的有心人已將他盯上——能夠輕輕鬆鬆便拿出三間中品神器的人,他們相信,這清風樓的樓主手中定然還要比這更好的神器,就算沒有,那不是還有一套中品神器的鎧甲嗎?單這一件,也足夠他們心動。
但洛秋玄並不擔心顧南樓的安危,目光在這些人中掃了一圈,最終落在那蓮花池邊,存在極低的一撥人,黑巾敷麵,隻露出一雙雙銳利的眼睛,淡然看著眼前的這些人,仿佛是在看一出鬧劇、一個笑話一般。
而與之相對的是同樣淡然的千帝門之人,那衣袖之上的標識乃是千帝門禦思雲家之人,是一朵祥雲附在千字川上,很是形象好看。
但這兩波饒沉默與偶爾不經意的接觸中,讓洛秋玄看出,這兩者之間應該是認識的,甚至是合謀。
洛秋玄的眼眸冷凝,目光在他們身上的停留的時間稍微長了些,卻沒想到這群人竟然的如茨敏銳,竟然回過頭來看他,若非他是在這夢境之中,此時怕已被發現,修魂之人果真是與眾不同,怪不得禦思雲家雖為千帝門的外掌使卻地位不俗,就連洛河對他們的態度亦是透著些許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