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決定

  倘若事情就這般過去的話倒也沒什麽,可因為袁震逃跑而受到牽連的,除了封川以外,還有小洛。或者更準確地說,封川被袁震牽連,而小洛又被封川牽連。


  首先發難的是楊禮康,他大聲道:“有段時間不見,沒想到這個廢物現在長這麽高了,你們看看,你們看看。我們楊家的糧食啊,可都養了些什麽人。”


  跟著就有個中年女人陰陽怪氣地道:“對啊,這些兩腳羊,有用的便也罷,沒用的嘛,實在浪費糧食,而且還花了好多好多的錢。”


  很明顯,她這是在指桑罵槐。楊姍姍幹脆背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楊老爺子靠在椅背上:“小洛啊,你說說看,這些天你跟一萬在一起的時候,是否發現他有什麽秘密,是否發現他和三千五之間存在著勾結?”


  小洛很害怕,聲音發抖:“從來沒有發現。”


  楊禮康恐嚇道:“要說真話哦,如果不說真話,今天你的小命可能就沒了。”


  剛才那中年女人也附和道:“小洛啊,這房間裏可沒幾個人覺得你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也沒幾個人認為楊家應該繼續浪費糧食養著你。”


  盡管怕得要命,但小洛堅決道:“我剛才說的那些,便是真話。”


  楊禮康繼續威脅道:“有人看見你去了一萬和三千五的房間,按照規定,你這住羊廂的奴隸可不能隨意進入楊家堡,你說,你是不是有陰謀,三千五昨晚逃跑,和你有關,對吧?”


  小洛急忙解釋:“我不知道,跟我任何關係都沒有。”


  “哼,廢物!”房間裏有人輕輕道了聲。接著,嘲弄、譏諷、唾罵的聲音四起,幾乎都在說當初收養小洛就是個錯誤,一個隻會浪費糧食的廢物,留著何用?

  楊老爺子朗聲道:“小洛啊,依據貝康島法典和楊家堡的家規,三千五逃跑,和他有關聯的人都要受到相應的處罰,而你已經是多次犯下錯誤,也許楊家堡真不能留你了。”


  “對啊,留著他幹嘛?簡直百無一用。”


  “哼,他就不應該生在這個世界上。”


  “還有那個叫一萬的,不知何時才能將花在他身上的錢弄回來。”


  “就是,若非看在錢的份上,兩個一起宰了。”


  “趕緊想法子從一萬身上榨出一萬吉貝,然後就好辦了。”


  超大的房間裏,楊家人你一言我一語,盡是些慳吝、苛刻、狠毒的話語。在這個過程之中,楊姍姍始終沒有發聲,她將腦袋朝後邊扭,雙肩抽動著,看上去是在不斷地抽泣。


  突然,小洛雙膝猛地往下一曲,他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頭。房間裏的楊家人都在討論殺他的事情,此刻小洛的精神防線已然崩潰。


  “啪!”管家楊節手上的趕羊鞭驟然停在空中,並非他手軟,並非處罰封川的那一百下已經打完,而是封川單手伸出,在空中將特製趕羊鞭擋了下來。


  楊禮康氣急敗壞:“一萬,你這是要造反嗎?”


  封川昂著頭道:“不,我隻不過想問一個問題,如果我能幫楊家掙錢掙榮譽,那麽我本人、小洛、還有三千五的事情,是不是都可以既往不咎?”


  楊禮康沒好氣地說:“那要看你能掙多少了。”


  封川坦然道:“剛才我聽你們說,本來明天安排了三千五去極樂沙場,但他卻臨陣脫逃。我想知道,在極樂沙場打一次,能給你們掙多少?”


  楊禮康猙獰著問:“這麽說起來,你是要代替三千五去極樂沙場呢?”


  封川傲然挺身:“對,我明天就去,請你們告訴我,一場能為你們掙多少?”


  楊禮康正要回話,這時楊老爺子高聲道:“極樂沙場共有九重殺,最低的第一重,出場費用五百吉貝,打贏可再得一千五百吉貝,明天三千五要參加的,就是這第一重。”


  封川旋即應道:“好,明天我替他出戰,誓為楊家掙得二千吉貝。”


  楊老爺子哈哈大笑:“一萬,極樂沙場並非兒戲,弄不好就小命不保。你從未接受過相關的訓練,明天你隻要出戰並不露怯即可,至於掙錢嘛,你留著命多參加幾次也差不多了。”


  封川堅定地道:“既然一定要有人贏,那為何贏的不能是我?”


  楊老爺子先是一愣,接著點點頭:“好,你能贏最好,不能贏的話,活著也行,否則一萬吉貝就沒了。”


  封川嘴角上揚:“那就這麽說定了。我替三千五參加極樂沙場的比賽,然後關於我和小洛的責罰就到此為止。另外我還有個要求,既然要上極樂沙場,那麽請將我的佩劍還我。”


  楊禮康唾道:“什麽人啊,不就是個兩腳羊嘛,這樣嘰嘰歪歪地幹什麽。說起你的劍,我倒有個想法,我們將它當成禮物獻給新上任的聯盟首領,也算你給楊家辦的第一件事吧。”


  楊老爺子聽到這番話,頓時喜上心頭,他這些天正在為送給聯盟首領的見麵禮發愁了。於是大手一揮,說道:“一萬,極樂沙場上的武器都是在沙場裏麵自取,無需帶進去。你這把劍就交給我們吧,然後小洛的事情,我們既往不咎。”


  封川還準備再爭辯幾句,但楊老爺子已經沒了耐性,封川隻得和小洛退出房間。關門時,封川看見楊姍姍已經扭過頭來,她平時的刁蠻和任性完全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及悲哀。也難怪,她花大價錢買來的兩個奴隸,一個沒什麽用處,一個不僅沒用還逃跑了,此刻她在家人麵前已經抬不起頭,而她身上承受的壓力亦可想而知。


  回到房間,封川朝袁震的下鋪瞟了眼,表麵看上去倒和昨天沒什麽兩樣。他沒管那麽多,直接縱身到了上鋪。他躺在床上,摸著被楊姍姍打傷的地方,現在還在隱隱生疼了。


  倚天劍被楊家人搶走,封川心中十分不好受。但他現在以奴隸的身份在貝康島避難,而按照貝康島的法典,恐怕楊家人的搶奪行為也是站得住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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